我沉默的2000个日子 (拍X线的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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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我止不住想哭
带着孩子们和林嘉一同开车到了医院。在车库的电梯中我看着林嘉“你送孩子上去吧，我这副模样，不适合。”
林嘉看看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将墨镜带好，遮住我的大黑眼圈，内心压抑的去了科室。
不久收到信息，是林嘉“孩子已送到，放心，勿念，都好。”
没有曾经亲切的昵称，没有我的名字，简单几个字仿佛就是完成任务一般，此刻，心跳忽然加速，我知道，是有些焦虑了。从更衣柜的抽屉中，抠出一粒药放进嘴里。
“夏菲？”晨会结束，护士长叫住了我。
“你的手？”
我看了看纱布缠绕的手，笑笑“谢谢护士长关心，没事。”转身准备离开。
她再次叫住了我“你如果不舒服就休息吧，你接急诊吧。”
“不必了，还是工作吧，毕竟人手不充足。”我转身离开，的确，我对护士长让我回来上班这件事情很是不满意。
我之前虽然总是请假休息，但是平时加班很多，积攒的加班时长休息三个月都绰绰有余。不仅如此，因为是教学医院，每年从下级医院来进修学习的护士不再少数，平日里大家轮着休息室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偏偏在我作难的时候，难为我。
“夏菲。”
护士长在背后叫我，我就当做没听见，离开了会议室。
“你怎么回事啊？”护士长叫你你都不搭理。
“没什么想说的是话，无非是那几句客套话，听都听腻了，所以，干脆假装听不见，躲个清净吧。”
“你就不怕她给你小鞋穿啊？”
“无非就是想休息不让休息，还能怎么穿小鞋？晋级职称管理都不归她管，让值班人员休息，我去加班上手术，每天多给我排两台手术，不就这点儿本事？”借着昨晚的无名火，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发疯一会儿，所以头脑一热，什么都说，一点儿也不怕。
“大姐，你小点儿声。”景心赶紧捂我的嘴。
我冷冷一笑“有本事就让她把我交了，老子还正不想在这儿干了。妈的，自己老娘生病不能伺候，自己孩子住院了不能请假，病人是上帝，现在我老娘住院了，我孩子生病了，她们住在这间医院，也是我的上帝！”
我甩开景心的手，心烦意乱的离开。
我这火不是撒给景心的，但是却无辜的波及了景心，所以，拿完器械，接完病人，我看见景心，将景心拉到了一边儿。
“那个，景心，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冲你......”
“瞧你那傻样儿，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冲我的了，不要跟我说这种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对不起。”
“景心......”
“行了，什么叫朋友啊，难道在你心里憋屈的时候，还不能让你撒一下邪火？”
突然心里一沉，冲着景心点点头，说实话，今天的确不在状态。
手术接台中间，我和景心呆在患者大厅的连椅等待接病人。
我靠着景心的肩膀，驀地，一阵难过突然袭来，我直勾勾的盯着墙壁“景心？”
“干嘛？”
“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难过，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哭。”正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景心的衣服上。
“妈呀，你也太现成了吧，说哭就哭。”景心连忙拿出纸去帮我擦眼泪。
患者大厅里，接台手术患者出来进去，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是这个大厅最热闹人最多大的时候，而我却偏偏在这大厅里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
景心拿出纸巾给我擦泪，希望在被人看见之前先稳住我的情绪。
“别哭啊，夏菲，有什么跟我说。”
“别哭，别哭。”
我抽泣着“景心，我不哭，我很勇敢，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止不住的想要流眼泪。”
我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一个快三十岁的人就这样没羞没臊的坐在患者大厅哭了起来，周围等待手术的患者听到哭声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因为我在这儿，容易影响患者的情绪，于是景心将我拉到与患者大厅一墙之隔的无菌器械间。
“我的大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不想哭，可是我停不下来，不停地流眼泪，我也想不哭的，我不想这样，我也......我也知道这样很丢人”
我抽泣着，肩膀一抖一抖，景心看见我这个样子，知道我是不可能再进行后面的手术了，于是拿出手机给护士长拨通了电话“喂，护士长......”
景心将这里的情况大致跟护士长说了说，因为大家知道我曾经有抑郁症，所以，立刻停止了我和景心上手术，换人来接手术，让景心陪着我，直到我情绪好一点儿。
一个小时后，不仅我的情绪没有好起来，而因为释放，我根本停不下来。
浩子趁着病人麻醉后，来到器械间，一进门景心跟他使了个眼色。
浩子低下头，看见蜷缩在内间传送仓里的我，皱了皱眉头。
“这怎么办啊，要不通知林嘉？”
“别告诉林嘉！”这句话仿佛电击一般，我瞬间站起来，看着浩子，“不许告诉林嘉听见了没？”
“好好好，你稳定下，你深呼吸，你不要激动，我不告诉林嘉。”浩子伸出手，示意我稳定下来。
我喃喃自语“不准告诉林嘉，我不想他看见这个狼狈的我。”
浩子看看景心，景心摇摇头。她将内间的门关上，省的来拿器械的同志看到我这幅模样。
“坚决不能告诉林嘉，不能让他看见这个我，不能让他看见这个我，我早上吃药了，我不是精神病，我没病，我只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我站起来，将门猛地拉开，守在门口的景心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夏菲？”
“你千万不要告诉林嘉”我摇着景心的肩膀。
景心用力点点头，但是微缩的瞳孔让我看到了她的恐惧。
“你是不是很害怕我啊”我偏着头眼神怔怔的问“景心？你是不是害怕我啊。”
“不，不怕，但是夏菲，你，你冷静下。”此刻的景心已经说话有些不利索了。
“景心。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不过控制不住我自己很难过而已。我早上吃药了，我感觉不舒服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药了，昨晚我也吃药了，但是这药啊，没什么作用。为什么我吃了还是想哭？为什么我还是难过？为什么我还是难过！”
我揪着头发瘫坐在地上，仍旧喃喃自语“是不是这会儿的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漂亮，一点儿也不酷，对不对，对不对！”
我突然冲着景心大喊，接着捂住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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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自我救赎
我将头再次抵在膝盖上，大哭了起来。
景心无法预估事情究竟会发展到哪个地步，又害怕贸贸然再次给护士长打电话，我会情绪崩溃，于是安慰我说“夏菲啊，我去上厕所啊，很快就来。”
听见景心离开了器械间的脚步声，我站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小声说着“这不是我，我不要这样的我，我应该自我救赎，谁也救不了我，我要自我救赎。”
我挪到无菌物品间。从柜子中拿出了23号刀片，熟练但是略带颤抖的拿出刀片。
“谁也救不了我，我要自救，我要自我救赎，我太痛苦了，带我走吧，我要自我救赎。”
我用力将刀片划在手腕上，很快我看见皮肤被划开，皮下脂肪层露了出来，我是一个对疼痛特别敏感的人，平日里，痛经的我每个月都要打止痛针来止痛，但是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感觉到曾经划向皮肤的那种快感，反而让我的胸口更加喘不过来。
我再次照着桡动脉的位置划下去，只听见准备进来拿东西的进修生“哇”的一声大叫起来，然后不停后退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自杀啦，救命啊。”
正在器械间没有找到我的景心听到声音，一个箭步跑向了无菌物品间，看到喷溅在地上的血，看着手腕处翻开的皮肤，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夏菲！你做什么？”景心本来还想再打下去，却被浩子拦了下来，“她疯了，你也疯了？快拿纱布啊，止血啊。”
浩子从柜子里拿出纱布，撕开立刻捂住我的手。
“我没疯”我认真看着浩子捂着我的手，“我真没疯。”我很认真的冲他说“浩子我没疯。”
“你闭嘴吧，我的姑奶奶。”
“哈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没疯，我真没疯。我早上吃药了，我早上吃药了，我昨天晚上也吃药了，我吃药了，我吃药了，我真吃药！”我挣脱开浩子的手。
“我吃药了，我吃药了，我吃了倍他乐克，我吃了奥沙西泮，吃了帕罗西汀.......”我絮絮报出一串儿药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暴躁，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这么难过，我受不了了，让我死吧。”
我蹲在地上揪着头发大哭起来，景心和浩子虽然想上前止血但是看到这样的我，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敢动。
直到主任赶来，“浩子快，去抽两支咪唑，快点儿。”
景心去拿液体，等会儿给她静推下去，看着她，先让她安静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