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摸一口鲜血在手背上,看了看,鲜红的血光,着实的刺眼,不由让他的目光,也是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再抬起那阴骘的脸庞,看着季曜沂,不由目光中,多时多出了几分狠色来,不等季曜沂靠近,他便是手腕一转,剑影飘动。
化被动为主动,先声夺人,向季曜沂杀了过去。
他虽然有伤在身,但惊怒出手,也全是杀招,一点不由余地,剑气便向季曜沂笼罩了过去。
季曜沂见他现在还有这般卓越的剑气,也不敢怠慢,本事就是有拿他练刀的打算,他如是一蹶不振,季曜沂反而觉得没有太大的意思。
“来的好!”
眼见长剑在虚空之中挽出一道绚丽的剑花,季曜沂随即全身势气外放,轩刀在手,鸣鸿刀法最为势大的一招破字决,直接使了出来。
刀光剑影之中,两人你来我往,季曜沂虽然有些乘人之危的感觉,可想来眼下倒不知讲究讲江湖道义的时候。
两人斗成了平手,倒是彻底的忘记了,站在一旁,还在忸怩的苏伊诺。
但是苏伊诺也没闲着,举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刀光剑影中的两人,眼前不由一亮,心中对季曜沂的刀法不由惊异。
“生死磨练人呀,没想到这小子的刀法,经过死里逃生,居然眼看着进步!”
与她同样的惊讶还来自那不知名的剑客,虽然是身受重伤,剑法不能完美的发挥。
但是与季曜沂交过手的他,还是认为季曜沂将是他剑下的又一个亡魂!
而刚开始,事情还是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季曜沂在他的凌厉攻击下,也是疲于应付。
可是越打,他越是感到心惊,因为季曜沂的刀法,越战越是熟练,现在不但是没有落败的迹象,反倒是隐隐的将他给克制住了。
“你这小混蛋,居然敢用你大爷炼刀法!”
虽然心中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心中惊怒,手上长剑频频挥动,可也挽回不了,早已注定的败局。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季曜沂嘴上一说,手上毫不懈怠,鸣鸿刀法浑圆,大开大合之间,却是章法稳健,已经是将对方死死压制。
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有伤在身导致体力的消耗巨大,手中长剑挥舞的也越来越慢,渐渐的支撑在轩刀下,也只能保持着招式的形意,却毫无招架之力。
“季曜沂加油,打那老王八的左边,他那里受伤是软肋!”
忙里偷闲的苏伊诺,眼看胜利在即,不由开始为季曜沂开始欢呼起来。
而有过一次这样经验的季曜沂,不由照做,果然得逞,一刀划在那人的左手臂上。
那人心知,败局已定,不由心生退意,想就此遁去,改日报仇。
可是季曜沂胜券在握,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手中轩刀一横,便是横扫千军之势。
眼见刀锋距离那人越来越近,季曜沂的心中,却好像是中了魔咒一样,突然在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感觉苏伊诺要说话。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再这个关键时刻,再胳膊肘往外拐,指导他反败为胜呀!”
真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自觉的听从了苏伊诺的指点之后,季曜沂不由在脑海中想起了,与灵蛇教弟子在客栈中的那一幕。
而这时,苏伊诺的声音,果然是在耳边清晰的传了过来,这不由将季曜沂惊得慌了手脚。
刀锋一偏,便是给那人躲了过去,望着只在那人的后腰上,划破了衣服,季曜沂不由有些失望。
“哦,我想起你是谁了!”
致命一击没有得逞,季曜沂再想追击,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人,跳到一个假山上。
这时,苏伊诺的声音,才完整的落在他的耳中,不由感激的送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还真是自来熟,看见谁都认识!”
望着苏伊诺,季曜沂顿时感觉到心中一阵无力,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好像也是听到了她的话。
居然已经是跃在了假山上的身影,不但没有直接逃走,反而是一顿之后,便回过了头来,有些怀疑的开始打量起苏伊诺。
“你是惊鸿剑,白,白,白什么来着?哎呀,想不起来了。”
苏伊诺说着,便有些痛苦的敲起了小脑袋,好像是回忆一些事情,让她的头很疼痛一样。
而那人见她还真是报出自己的名号,不由有些感觉失色的感觉,铁青的脸上顿时有些煞白。
一双丹凤眼在苏伊诺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便又是恢复了过来,对苏伊诺点了点头,只是语气有些惊疑,对苏伊诺问道。
“你这丫头姓苏?”
见苏伊诺点了点头后,他便是感觉有些明白了什么似得,从鼻息中微微哼了一声之后,便是转身,消失在了黑幕中。
接着一声虚无缥缈一般的声音传来,不由将苏伊诺与季曜沂的脸色,同时变了一变。
“苏家的丫头,记住我叫白无追,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母亲欠我的东西,我定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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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以身相许
季曜沂望着漆黑的夜幕,深深的拧住眉头,想想那如同跗骨的剑影,心中不由有些放虎归山必有后患的感觉。
白无追的话说的很清楚,下一次见面估计又是一场恶斗,这次纯属一个巧合,季曜沂的刀法也有进步。
但他却是无比的清楚,只要白无追恢复,他依旧不可能是对手,有些担心的回眼看着苏伊诺,因为白无追的目标很是明确。
可是当苏伊诺的模样落在季曜沂的眼中时,不由又是他心头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季曜沂心中惊疑,因为这个时候的苏伊诺,给他一种很是痛苦的感觉,只见她弓着身子,双手用力的保住脑袋。
灵动的五官因为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扭曲在脸上,眼眸紧闭,眉头深深的皱着,好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季曜沂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心中一疼,很难想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回忆,让这个纯真活泼的女孩,能这般的不愿意想起。
连忙走上前去,季曜沂微微冰寒的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的暖意,声音平和的像是要,极力的去平复苏伊诺痛苦的心境。
“伊诺,你没事了,白无追要是再敢来,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他,”
这话说的季曜沂都觉得有些心虚,可是苏伊诺听到这话时,好像是相信了他一样,不由开始平静了下来。
轻轻的睁开眼睛,便是流出了两行清泪,将脑海中不好的回忆甩出,苏伊诺对季曜沂暖暖的一笑。
只是她这幅模样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只叫季曜沂心中又是一疼。
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她,去问清楚其中的缘由,想尽一切方法,将能有一丝机会伤害到她的可能,统统的扼杀在萌芽之中。
可是季曜沂同样也不愿意再看到,她在痛苦中挣扎,便将她有些虚弱的身姿扶住,压下了询问的冲动。
三月初的夜风,带着些寒冷吹来,穿过假山怪石,好样是吹起了夜鬼的口哨。
让经过一场生死,汗水打湿衣服的苏伊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是扔掉脑袋中那惊恐万分的感觉。
可是那记忆中的一幕,还是让她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在这夜幕笼罩,死寂一般的环境中,却是尤为明显的涌上心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那暖人的光线穿过紧闭门窗的缝隙,照射进来,也是有些刺眼。
身在密不透风的环境中的苏伊诺,虽然很是向往外面的时间,可是心中的感觉,却在不断的告诫她,不要走出房间。
她不明白这告诫来自与谁,但是却让当时的苏伊诺,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极为恐惧的烙印。
苏伊诺不敢去尝试,不敢逾越那到无形的束缚,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好像是想要等待着什么。
等待总是那么的枯燥乏味,苏伊诺的目光,不由开始漫无目的的在房间内扫过。
房间中有些烟雾缭绕的感觉,让人有些朦胧不真实的感觉,那淡淡的烟雾中有一种她很不舒服的药物的味道。
心中不由的生了些厌恶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加重起来,有些让她想要逃离。
可是加固上身上无形的束缚,却让她又不得不,放弃了心中打算,就这样,焦急烦躁的又是过了一会儿,一道声音便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那声音传来,只有两个字,而苏伊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微微的冰冷,带着些不容反驳的威严,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占据了很大一片位置。
“过来。”
苏伊诺没有办法反抗,而且对于那出声的人,也有些绝对的信任,虽然有些害怕她,但是不可否认,记忆中,苏伊诺将她,称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