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半站起来，立刻道：“她怎么了？”
少年疾步走来，温满满此刻脑子离嗡嗡的，本事凉爽的空调此时吹在身上更加剧了腹痛，她捂着肚子想用手掌的温度传过去一点热量。
江小鹿附耳低声问：“大姨妈来了吗？”
温满满没有力气的微微点头。
江小鹿看着她的模样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叫秦玉半把桌上的热水杯递过来让温满满敷在肚子上。
男生耳畔微红，看到此处也明白温满满是怎么了。
众人皆担忧。
女孩子来月经时的虚弱他们有所耳闻，只因为班上有些女孩子每个月总用那么几天因为极度痛苦还被别人搀着送到医务室或者送回家，班上的男孩子们有时候还会凑在一起讨论，肚子疼是怎样的一种疼，胃疼的那种吗？
温满满的痛经是一阵一阵的，微微缓过去一阵之后她让江小鹿给她收拾书包：“我要先回家了。”她现在只想抱着热水袋躺在床上。
“那我送你回去吧。”江小鹿立刻收拾东西。
秦玉半刚刚去用自己的水杯打了热水，开水太烫，他放了三分之一的凉水 ，这样拿在手里不至于烫伤也不至于过凉。
他走到温满满身边，单膝蹲下把自己的杯子塞进她手里，少年温热的手掌碰到温满满冰凉的小手皱了眉头：“冷？”
温满满刚要说话，一阵剧痛来袭她眼前一片眩晕，嘤咛一声，她直接倒在秦玉半的身上。双手用力绞在一起，低到哭泣的声音呢喃：“妈妈。”
呜。
秦玉半想都没想的抱起她，站起来径直往门口：“我送她回家。”
江小鹿一个猝不及防就发现秦玉半抱着她家的小白菜走了，她赶紧拿上温满满的东西追上去，啊男生的步伐又快又急，不知道腿是怎么长的，江小鹿感觉自己仿佛在跑八百米。
温满满在秦玉半的怀里，搁平时清醒的时候她绝对会蹦下来躲起来，但今天她实在是有心无力，虽然知道是秦玉半抱着她，也知道他送她回家，一路人来人往不知道影吸引了多少注目礼，可她只能抱着水杯，靠在他怀里。
少年的臂弯沉稳有力，纯棉的黑色T恤靠着很舒服，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气，男生走的很稳，抱的也很稳，温满满没有感觉到半点颠簸。
秦玉半躲着人群，出了图书馆的门，下午两点是最热的天，阳光毒辣，秦玉半把自己的帽子盖在温满满的脸上，替她挡住阳光。
中午还喊着热的要死的满满这会因为痛经而渴望太阳，阳气驱寒，温满满觉得自己好一点儿了，绞痛过去之后她就能走路了。
于是她动了动腿，眼睛只能透过漆黑的帽子看到一点儿光，她说：“秦玉半，我好了。”
秦玉半的鬓角有些汗，说话时气息微喘：“好好躺着，别动啊。”
温满满不动了，但还是别扭：“我肚子不痛了。”
秦玉半制止：“不听话给你扔了。”
“……”
过了会儿她又道：“你不累吗？”
“我都听到你喘了。”
秦玉半：……艹。
他放慢呼吸，温满满听不到了。
耳边是风声和脚步声，温满满没敢拿下帽子，她怕自己这样看到秦玉半会不好意思，一张小脸都埋帽子里就不会看到她的表情，温满满说：“你真的不累吗？我也挺重的了。”
秦玉半想说说话分心，抱着她颠了颠：“是挺重的。”
“……”她就是说说而已。
秦玉半勾唇：“但我还能抱的动。”
温满满顿了顿道：“谢谢。”
江小鹿终于追上来了，就因为过马路的时候晚了一步就被红灯拦下来，眼看着猪抱着白菜越走越远，她还等着90秒的破红灯。
“秦玉半！”江小鹿追上来，她一人挂着两个书包也很辛苦的，江小鹿完全跟不上秦玉半的步伐，温满满听小鹿的声音如梦惊醒，哎呀，她还在秦玉半的怀里了。
“我要下来。”
“不许下来。”
温满满还想据理力争，可是一阵猛烈而急骤的疼痛袭来，她的小肚子里的搅拌机又开始运作了。
“啊呀。”温满满低低叫了一声，再次无力倒下。
呜，痛经真的太难受了。
而且她好害怕，下面血崩汹涌，万一崩到秦玉半的手上怎么办。
终于到家。
秦玉半在她家院门前停下，这地方江小鹿是第一次来，可是她很奇怪秦玉半怎么知道这是温满满的家。
江小鹿开门，钥匙给刚刚她在桌子上收的，秦玉半踏进来直接问：“你的房间在哪里？”
“二楼，第一间。”
家里没人，少年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没用上，径直上了二楼。
他将她放在床上。
两个人相贴在一起的地方因为汗湿而变得潮又粘腻，温满满沾枕就将脸埋进被子里，疼痛让她无法思考，温满满埋在被子里用力咬唇想转意痛感。
江小鹿让秦玉半照看一下温满满，她去给她找红糖。
秦玉半站在床边，想帮忙有心无力，小姑娘没进被子，辗转反侧他无法转意她的难受。他真的知识空白，只能摸摸温满满的额头，又掏出手机飞速打字，不一会儿收到了几条回复。
随后，温满满感觉的自己的手被人拉起，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抱住，摊平，男生在她的拇指关节处按揉，然后换到手腕。
温满满虽然疼，但也知道秦玉半在干嘛。
想收回手，却被秦玉半用力的拉着不然抽走，少年语气略硬：“别动。”
他给她转移话题，讲起秦晔医院里的趣事。
小鹿泡了一杯红糖水上来让她喝，满满拥着被子坐起来，头发散落，她觉得自己的脸在秦玉半面前都丢尽了。
“秦玉半。”她喝了一口糖水，有点烫，可是肚子暖暖的。
“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思。”
秦玉半问她：“那你跟谁好意思？”
温满满诚实回答：“爸爸妈妈。”
秦玉半想也不想：“那你就把我当你爸爸。”
“……”
第48章
秦玉半没想当他爸爸。
他想当他男人, 不是，男朋友。
但是不能说。
干！
他觉得他这男朋友的话一说温满满立刻就能缩进龟窝，更有可能就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但是偏偏他当爸爸比但她男朋友要好使的多。
烦人。
温满满还惊着呢, 红糖水卡到嗓子眼儿, 咳嗽的不能自已, 贼难受。
他早就看出来了，跟温满满只能玩儿直的, 光明正大的, 于是他大忽悠上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我都没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什么，你与其不好意思我抱你还不如不好意思自己体重，你看看。”他把俩胳膊往前伸，两条胳膊上都有红色压痕：“看看你多重啊，一路回来没把我手给累断了, 这明天连作业都写不了了。”
他说完, 温满满果然上当, 顺着他的话就被牵走了, 满心愧疚, 真的, 虽然图书馆也不算远，但是抱着她回来也够累了。
温满满这么想着，觉得她那点女孩子的不好意思与羞涩简直太肤浅了。
秦玉半这么个态度把江小鹿给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她还心想秦玉半也太直了吧，怎么能说女孩子重呢，还说了这么多次，要是她早就不高兴了, 但是反观温满满……？
女孩子娇弱可怜的，怯懦温软的揪着被角深刻点头道：“真是辛苦了，非常谢谢你。”
秦玉半高冷：“嗯。”
然后起身：“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江小鹿：……
秦玉半问江小鹿：“你要留在这里？”
小鹿摇摇头：“满满，你一个人可不可以？”
“可以的，你们走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好哦，我们走了噢。”
她和秦玉半下了楼出门，虽然满肚子问题，但是男生背影在他前面，浑身散发着别和我说话的气息，江小鹿默默把问题憋回了肚子里。
——
温满满下午又生死打滚了两次。
直到第三次昏昏沉沉的醒来，天色暗淡，阳光已经沉寂，楼下有轻微的说话声，是妈妈回来了。
温满满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是真的不疼了才起来。
下楼，温力儒和路片片在看电视，路曼枝在熬粥，温满满换了睡衣抱着娃娃走进厨房把头靠在路曼枝的肩膀上：“妈妈。”
无精打采。
路曼枝转头喂了她一颗枣：“来月经了？”
“嗯。”温满满撒娇：“好疼啊。”
“贪凉了吧，今天还穿短裙出门，图书馆开空调多冷了，不知道穿裤子。”路曼枝一面心疼一面教训，温满满吐舌：“嘻嘻，妈妈晚饭做好了没啊，我要饿死了。”
“快了快了。”
妈妈永远是这样，生病就是贪吃贪玩贪凉。
吃饭的时候路曼枝想起来问她：“今天是不是有同学来家里了？”
温满满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但是很快镇定下来问道：“妈妈你怎么知道呀？”
“家里进了人我还能不知道吗？是不是还进厨房给你煮红糖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