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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馆的地下车库阴冷潮湿,暖白的灯光花如昼,唤醒了车库仅有的一丝暖意。
薄琊漫不经心地阔步走着,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极深的冷。若轻若重的目光降落在不远处地上的黑色皮衣上。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
这舒北南心大成这个样子,把他的外套仍在地下车库。
衣服不要了,他嫌脏。
他方想迈开长腿离开,软软的小手揪着他的裤脚,将熨贴的西服长裤攥得皱巴巴。
薄琊有些不耐烦,长眉轻蹙。
他长腿一抬,踹了她一脚。
皮衣“吱唔”一声,传出小姑娘怯弱的声音:“哥哥……”
舒北南为什么要踢她呀?
真的生气了?
薄琊垂睫,视线盯着他的黑皮衣看了好一会儿。
站定。
皮衣外套下发出闷闷的声响,含糊不清:“我就看他们抱着啃了一会儿……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哦?
薄琊眉一挑。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舒棠觉察到男人的动作,以为是舒北南消气了。双手抱着膝盖,挪动着小屁股,往前靠了靠。黑色的一团向他靠近,小模样滑稽好笑。
薄琊狭长的眼半眯,静候着黑黑的一团慢慢向他挪过来。
“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小姑娘撒娇,语调有些软,“哥哥,真的是因为我好奇,在酒吧认识了那个男的。但你看,我根本就不记得他呀……”
薄琊气笑了。
“哥哥,你别生气嘛。”
小姑娘见他半天没反应,脑袋被黑皮衣盖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他消气了没有,只好揪着他的裤腿不放,轻轻地哄。
“哥哥,你要气就气我吧,我、我有错……”
好一会儿对面的人都没反应,像是故意要听她哄人似的。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舒棠心生疑惑,平时只要她向哥哥示弱,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完,舒北南马上就会拍拍她的脑袋与她和好。
怎么现在……她快撒了一刻钟的娇了,面前的人依然不为所动。
像是故意要看她笑话。
舒棠微微有些小气恼,刚想撑着凉凉的地板站起来。
指骨分明的大手轻浮地,挑开她头上的黑皮衣。
动作跟挑新娘子的红盖头似的——
缓缓掀开一截亮光。
因了长久陷于黑暗,舒棠眼睛被炙热的日光刺了一下,眼眶有些红。
男人的大掌突然伸到她眼前,替她遮了遮日光。
小姑娘声如蚊呐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话音未落,似乎意识到不对劲。她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圆圆的,像是惊吓过度,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四目相对。
舒棠:“……”
薄琊:“……”
舒棠:“……请问您是谁?”
薄琊:“…………”
舒棠揉眼睛,耳朵和眼圈都红红的,薄琊莫名的想到了软趴趴的小动物。
这么多年,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脸蛋仍旧稚气未脱,却褪去了儿时的婴儿肥。画着淡淡的素颜妆,眼睑下点着几片星星亮片。
男人一双狭长如墨的眼,眼尾微微上挑,慵懒而随意。
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相貌,舒棠彻底懵了:“你是说滚出去的那个凶巴巴……”
舒棠:!!!
怎么会是他!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竟然把他当成舒北南,哄了那么久。
尴尬至极。
她此刻恨不得打个无底洞钻进去,自觉在他面前又矮了半截。
薄琊唇边嗤笑一声,这小姑娘真是没心没肺,反应又迟钝。
——她到现在还没认出来他是谁。
不就十年没见面,他是长残了还是长矮了,变化这么大?
他欺身向前,语气微冷:“披着我的衣服,去哄别的男人?”
舒棠心中咯噔一声,侧头看一眼身上那件七位数的绝版黑皮衣,惊恐的看着他。
不会吧……
周元洲口中“薄哥的外套”;
和他口中“我的衣服”渐渐重合。
——是他。
男人鼻翼的气息暖烘烘喷洒在她的耳根:“你在家里,也这么和你哥说话?”
舒棠被他逼着生生后退,心跳一声比一声快,一下比一下响,心口有头小鹿连环撞死。
她弱弱地:“薄……哥哥,好……”
男人挑眼冷笑:“镜头前可不是这样称呼我。”
“不如我帮小朋友回忆一下,那时候说了些什么……”
冷白灯光下他优越的阴影垂落下来,反手“唰拉”一声将皮衣从她的头顶摘下来,狠狠丢在地上。
他轻轻搭上她的细腰,舒棠啊呜一声,被他举起来放在打开的宾利后备箱里坐着。
垂落的阴影将她整个人儿包裹住,令她无处可逃。
“疯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薄:竟敢侮辱我是疯狗!
一个月后——
小薄:求辱qwq
棠棠:你的脸肿的好可怕哦
第3章 1.0咬痕
“疯狗。”
见她一动不动的,男人又极为优雅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后脑勺的斜后方是一束炽白的灯光,亮眼却被他完完全全遮住了,他整个人高大的轮廓镀上一层光晕。
他的独家气味裹挟着她,萦绕她小巧的鼻尖。徒令舒棠有种错觉,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
那时,舒老太生病,她初初借住在薄家。
她对着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少年,甜津津的唤:
“薄哥哥。”
少年的虹膜呈暗褐色,混血的轮廓清癯俊朗,英挺的鼻梁,优越无比的下颚线条,虽然薄唇微扬,却从骨子里透露着浑然天成的冷意。
少年冰冷的大掌摁住她的喉咙,视线她嫩滑纤细的天鹅颈上停滞。
她的脖颈上登时纠缠着他的冷。
舒棠吓得哇哇大哭。
少年气息重重的刮过她的后颈,笑的玩世不恭:“碰见熟悉男人都叫哥哥,这是舒北南那小子教你的?”
舒棠瑟缩一团。
少年低低笑一声,指骨从她滑嫩的额头一路抚过耳后:“长点记性,成天没心没肺的,逮到谁都喊哥哥。”
咬痕。
他送她刻骨铭心的见面礼。
“疼……呜呜……”
舒棠疼的吧嗒吧嗒掉眼泪,泪珠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可是她越是哭,少年笑的越发肆意。他暗褐色的瞳眸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视线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少年捻着棉球,蘸了碘酒,轻柔地为她消毒,他垂下鸦羽似的眼睫,漫不经心地哄她: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咦——”
他暗褐色的眸盯着她:“耳朵,红了。”
……
当晚,薄叔叔送她去医院,医生在舒棠的脖子上喷上酒精,缠绕刺白的绷带。
过了好一阵子,绷带才层层剥落,她细腻如雪的后脖颈上,从此烙下了他的齿印。
自薄琊将她咬了一口,舒棠就开始怕他恨他。
小时候她就经常捉弄他玩,薄琊有重度洁癖,小舒棠就抱着他的外套在泥巴里滚一圈。他就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像小兔崽似的拎起来,面无表情的丢到卫生间。
长辈们对他们幼稚的捉弄把戏头疼不已。
多次阻止无果,圈子里渐渐传开了薄家少爷和一个小姑娘是仇家的说法。
传闻一传十十传百,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能治薄琊的小克星到底是谁。
但这些事迹却闹得圈内人尽皆知。
至今,都是长辈们的饭后谈资。
后来,舒棠后脖颈处的烙印,成了外人眼中的迷。
等到舒棠后来在调香界成名,眼尖的网友将她的背影放大,还是发现了她后脖颈上的纹痕。
等到舒棠后来在调香界成名,眼尖的网友将她的背影放大,还是发现了她后脖颈上的纹痕。
——这么多年过去,那道印记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了,可还是被八卦的网友们扒了出来。
“啊啊啊!棠棠脖子后的纹身是专人设计的吗?”
“我吹爆!气质太美了!像一对翩翩起舞的小丝绒。”
“仙女姐姐会跳天鹅舞……想看!”
顶级调香师舒棠的“纹身”被疯传,网友们都认为这个纹身有特殊含义。疯狂吹嘘她颈上的纹痕,是高雅艺术的象征。
昨天的调香师颁奖典礼上,媒体蜂拥而至。
“舒小姐,你背后的纹痕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刺白的聚光灯一束一束的打在她脸上,黑压压的摄像机镜头里倒映着她从容不迫的涵养。
千万双眼睛聚焦在她身上——
她却笑着,摸了摸后颈:
“没什么特殊意义,小时候疯狗咬的。”
……
—
此刻,长大后她的仇家抿着薄唇,唇角微微上挑,追究她的责任。
他身材英挺,宽肩窄腰,多年未见似乎长高不少,英伦式五官立体迷人。
舒棠看着这张俊脸上挂着寡淡的笑意,她如瀑的长发下纤细的背脊发凉,手心沁出细薄的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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