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船”照片,那些如同梦魇一般的恐吓信,不是那个男人又是谁, 知道白船,知道她的一切秘密,像魔鬼一样缠绕着她。
“必须有人下船,否则大家都得死!”那船主红着眼,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那艘能载十人的小船,上面是载了些货物。可也不至于明明只坐了八个人,还是在暴风雨里迟迟无法前行。
“你说他们都死完了,盯着我们母子的, 就剩下你们两个老东西了!那个让我睡不着觉的人,要么是鬼, 要么……是你!”丁老太太那双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老先生, 恨不得立即踩死他们、甩掉他们的切齿之恨溢于言表。
他歪了歪嘴角:“你在说胡话。我威胁你?你这样胆小如鼠的人,也值得我来威胁?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钱,丁老太太反倒不再害怕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就算打死她也拿不到一分钱,他和她一样,对荣华富贵充满无止尽的欲望。有了他这根软肋, 她还怕什么呢?
她恶狠狠地冷笑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哈哈哈,”老先生嘴里虽笑得畅快,声音之中却听不出一点笑意,“你知道你这命我是不会要的,况且也不值钱。”
“你!”她气得双唇发白颤抖。封龙如刀目光恶毒地钉在老先生那身白色西装上头,奈何他却只是一挑眉,就如同用眼神拨开了一根野草。
轻蔑,且狂妄。
“我知道怎么做比要你的命更让你生不如死。靠着我给你清除障碍,拿到魏东海的遗产之后你还会什么?魏家现在这么大的家业,还不是靠了跟我们合作!现在你钱赚够了,儿子也会做生意了,就想把我们甩了,卖了……你如今的荣华富贵全是拜我所赐,我当然也可以一手把它收回去。”老先生的嘴角扬起一抹孤高决绝的笑,意味深长道,“送给本应该得到它的人。”
“你做梦……你做梦!”
丁老太太像被隔空掐住了喉咙,顿时气息混乱,脸色煞白。她瞪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像被钉死在沙发背上一样喘息着,接着滑落下去。
封龙知道她究竟在恐惧些什么。他慌了神,忙按住丁老太太的肩,帮她顺着气。她狠狠盯着那白色的背影扬长而去,伸出干枯如鹰爪的手,却丝毫也无能为力。
“……一定是他,就是他!”她颤抖着声音,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一直在算计我,利用我!”
封龙见她精神错乱,不言不语陪着她,一向沉稳的神色也跟着乱了。
“封龙,”丁老太太喃喃道,“魏璇现在在哪儿?”
“魏总在别苑……”封龙有些欲言又止,“他已经不让我去公司了。”
丁老太太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锃亮。她闭眼片刻,目光转向封龙:“魏家的掌家一直以来都是我。魏家的继承人也是我说了算,告诉魏璇,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董事长,只要我信任,别人也可以。”
封龙不由怔住,张口欲言,却还是立即垂下了双眼。
“你也给我记住了。”
**********
“璇哥哥,告诉你个秘密。”
“我也有件事,正想……”
“我其实,不是爸爸亲生的。”少女的气息游走在耳廓内,带着一丝雨后般清新的香味。一阵钻心的温热的刺痒过后,她便像蝴蝶一般飞走了,躲在桌子的另一角歪着头笑着,笑得甜甜的脸上挂着潮红,眼角含着水滴。
“我一直都是喜欢哥哥的,从小就喜欢,我是说真的。”她似认真又似娇嗔,他捧住她的脸,一阵如糖似蜜又缠绵刻骨的气息纠缠过后,她洁白的小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滚热的小脸与他耳鬓贴在一处,“我给你写的信、送你的照片你还留着吗?你给我的我可都当宝贝一样收着呢。”
“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她的黑裙和纤细柔软的长发在洁白的桌布上铺开,犹如绽放在白雪之上的黑色玫瑰。
玫瑰的花心一片粉白,被一阵匆忙不知所措的急雨揉得凌乱之后,紧紧抓着他双臂的手微微发抖。她脸上泪痕兀自未干,却还带着两片醉酒般的粉红和天真无邪的满足笑意。
“璇哥哥,你再抱抱我,亲亲我。”她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却甜得像酒,“我想你想了好久啦。”
精神像过山车一般向下坠落。失神般的一片空白过后,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干枯了,静止在眼前的是一张冰冷僵硬的脸,瞳孔散开、蒙上一层灰雾,毫无生气的眼睛,干枯暗红的血色以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的,盖过一切声音的嗡鸣。
这死寂的苍白上留着的残红,明明方才在那一片白雪之上还是那般鲜活。一切犹如冻结一般静止了。
刺耳的刹车声一遍又一遍碾压着头颅。魏璇从休息室的躺椅上惊醒,面色惨白。
每一次梦到这段往事,最后的结局都是那个支离破碎、令人窒息且抹不掉的画面。他明知这是梦魇,但也是现实。
魏璇的神色黯淡下去,迅速披上衣服,叫保镖开车去了明溪潭医院。
下午的阳光正好、天气闷热,白纨素穿着长袖睡裙坐在一楼的花池子边上吃烤鸡。她显然是饿得狠了,光顾着吃,冰茶都来不及喝,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本医院的宣传册扇着风,脸儿热得泛红。
“让你们帮我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当然有结果了,包打听。”管浩穿着拖鞋叉着腿坐在一边吹风,咧嘴一笑,“魏婉是魏老先生的闺女,跟那个大老板同父异母。以前是本市名媛,医科大学的学生,前些年出车祸死了。”
“噢,‘二小姐’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白纨素没想到,在床上让魏璇叫起了名字、救了她一命的人会是魏璇的异母妹妹,这其中的秘密好像有些耐人寻味啊。
“相框里的女人,不会就是她吧。”白纨素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那枚小相框仔细端详着。
这是管浩自称从沟里捡的“宝贝”、她从管浩手里“没收”来的。
这金色小相框还没有巴掌心大小,里面放着的彩色照片上有个肤色白皙、面貌灵动的漂亮女孩子,似乎是一张合影,但另外一半被水浸了,照片上的人没了面貌。
相框掂着很沉,擦一擦便很亮。白纨素认得是纯金的,那附近就只有溪里庄园,这贵重的多半是庄园里的东西,便从管浩手里骗了来。
同样被管浩捡上来的还有一枚别致的耳坠。那枚耳坠看着眼熟,银色的底托上镶着一枚亮晶晶的柱状宝石——她依稀记得雨夜里她在封龙的脖子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项坠。
虽然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想得到的也只有和林纨有关的蛛丝马迹,但白纨素仍然一股脑把它们都收进了兜里。姐姐和这座溪里庄园颇有关系,和庄园有关的事情,说不定哪天都能成为线索呢。
“大姐啊,那雷雨之夜,天上渡劫,地下杀人,那男人差点把你扔进沟里,他是要害你的命啊!得亏有兄弟们护着你,你不跟我们跑,怎么还要羊入虎口地回来呢?”管浩想起那个雨夜的惊魂,皱着眉,“弟弟劝你,就算为了兄弟们的未来前途,这家大款还是别傍了,您赶紧康复出院吧。咱们普通人,哪能跟这种豪门抗衡啊,兄弟都禁不起惊吓。之前那个大款不好吗?”
白纨素突然停下了饕餮,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管浩,粉红的舌尖快速舔了舔吃得润泽发亮的上唇,脸更红了:“之前什么大款?你哪儿听的风言风语。”
“是是,”管浩不敢多说,想起来也是后怕,“这豪门狗血我以前只在电视上面看过,真没想到艺术来源于生活。人家把你扔沟里,回头最多派人顶个罪,你这辈子就完了啊大姐,兄弟们可怎么办啊?”
管浩他们懂什么。她翻江倒海,要找的是姐姐林纨,她志在必得。姐姐没找到,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丁老太太和封龙是有大问题,他们两人心狠手辣,说不定手里有人命呢!姐姐如果落到她的手里,也不知是什么下场。
想到姐姐,白纨素一时没了胃口,又开始愁眉不展。
远远看着一辆车停在明溪潭医院门口,白纨素立马跳了起来,鸡也扔下不吃了,擦了擦手,囫囵喝了两口冰茶,招呼管浩:“快快,送我上去。”
管浩命令胖子弯下腰,白纨素三下两下踹掉拖鞋,踩着胖子结实的后背轻巧爬上了二楼病房的露台。管浩将拖鞋给她扔上楼,快速收拾好残局,和兄弟们钻进花池子不见了影子。
魏璇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这次又是卢院长亲自出门迎接,只不过是保镖开的车,他并没带公司的人以及封龙。
白纨素听见外面电梯门响,匆忙躲进被窝里睡好。魏璇推门进来了,只见床上的小姑娘睫毛颤动,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热的粉红,全然不似想象当中的苍白。他驻足凝视了半晌,一声冷笑,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她这回学乖了,并没立马坐起身,嘴里哼哼唧唧,一副昏昏噩噩的样子,装起病来。
“你不是摔坏了么?”魏璇脸色难看,声音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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