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冽:“你一个女孩子倒是不怕脏不怕累。”
周朝朝没懂他话里意思,小心翼翼看着他,问道:“陆队,你是在夸我吗?”
陆冽反问:“你觉得呢?”
周朝朝抿唇继续笑:“我觉得是。”
“那就是吧!”陆冽叹了声气,继续说:“你站旁边,让我来吧。”
周朝朝还不肯,拒绝了:“陆队,我可以。”
陆冽一句话呛回了她的坚持:“你手短。”
“哦。”周朝朝没话说了,悻悻站起身来,给陆冽让了位置,陆冽叫来王新余,两人一起用工具将里面东西弄了出来。
注射器,鼠药包装袋,各种肮脏纸巾,堵住厕所的罪魁祸首是几坨卷起来的卫生棉,上面有生理期血迹。
陆冽脱下手套净了手,又换上了新手套指了指地上物证,周朝朝很小心地全部装好,刚整理完刘泰山带着他的两名助手赶到了现场。
刘泰山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靠”了一声,然后换上鞋套走过来查看,大块血液已经呈现腐败特征,他蹲下来,又提取了部分带回去准备做血液检测,又看到了墙边的喷溅型血迹,仔细观察喷溅型血迹的形态方向脑中也迅速进行血迹喷溅模拟,得出了和周朝朝一样的结论。
刑侦大队警员又对楼道进行血迹勘查,可惜并无收获,一直忙到下午六点。
勘查工作结束后,趁着下班时间邵金枝上下楼的邻居都回了家,陆冽决定让其他警员带着物证先回队里进行检测,他和周朝朝对邵金枝的邻居们一一问话。
七楼住户是一名男子,寸头,圆脸,长相憨厚,看上去很年轻,周朝朝问了他年纪,才20岁。
“先生贵姓?”
“赵。”
“六楼住户您认识吗?”
那位赵先生伸手挠了挠头,回答,“不认识,”又补充,“见过,是个美女。”
周朝朝写得飞快,又抬头:“和她有过接触吗?”
赵先生果断摇头:“接触?那倒没有。”
周朝朝又想到了什么:“六楼美女是长发还是短发。”
赵先生看了下头顶门框,面上有思索表情:“短发。”
“多长?”
“披肩。”
“黑色吗?”
“对。”
周朝朝眉头紧蹙。
沈江他们在晦色排查到的结果是邵金枝是短发,邵金枝的邻居也说她是短发,但情人谷底那具尸体却是黄棕色长发。
没对上。
周朝朝记录下来,不死心,继续问:“上周六,您在家里有听到异常响动吗?”
赵先生依旧摇头:“上周六我加班到12点才回家,一回来躺床上就睡着了,澡都没洗。”
……
问完了赵先生话,周朝朝和陆冽又下到了五楼。
五楼住着一对小情侣,听到是询问情况也很配合。
当问到两人上周六有没有听到异常响动时,男人说他那晚和女朋友吵架在网吧打了一晚上游戏,女人思忖了很久,提供了线索。
“有。”
“房子很不隔音,特别我是住楼下的,楼上脚步声稍微大点我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天晚上十点多了,我听到楼上有响动,持续了好一阵子,然后我就进浴室洗澡了,十一点的时候听到楼上的关门声,还有箱轮滚动的声音,路过我家门口。”
周朝朝吸了口气,继续:“有听到脚步声吗?”
“有,挺大的。”
“你能听出是什么鞋的声音吗?”
女人面露纠结,作思索状,还是摇头:“听不太出来,”她说到这里时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洗澡出门时,我房间里还有一股烤肉香?”
“烤肉香味?”
“对,还有糊味,好像是肉烤焦了的味道。”
周朝朝和陆冽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问:“还有其他异常吗?”
女人摇头:“没了。”
两人又依次对四楼和三楼住户进行讯问,他们没闻到烤肉香味,但都在十一点左右听到了行李箱拖轮响动和脚步声。
二楼住着小卖部大爷。
既然如此,凶手要想将尸体通过行李箱运出去,就必定会经过楼下的小卖部,但当周朝朝问起在上周六晚上十一点有没有见过人拖着行李箱从楼道出来时,大爷却给了否定答案。
“我没看到什么拖着箱子的人。”
陆冽皱眉:“大爷,您再仔细想想,真没有见到?”
大爷肯定摇头:“没有。”
因为是老人,年纪大了,很有可能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陆冽又继续:“上周六的晚上,十一点左右,您有没有听到行李箱滚动的声响?”
大爷想了下,给了肯定答案:“听到了,但没人下来过。”
“您再仔细想想?真没见到有人下来过。”
大爷继续摇头:“没有,那天晚上我一边看电视一边看店,连盹都没打,要真的有人下来我肯定会知道的,倒是12点的时候,七楼的小伙子回家。”
陆冽转变了思路:“那除了你这楼里的租户,有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大爷又摇头,再次给了否定答案:“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周朝朝语气急切:“真没见过陌生人?”
“没见过。”
周朝朝想起大爷之前说邵金枝曾在周六下来买过一瓶油,又问:“她上周六是几点下来买的油?”
大爷又想了一阵:“吃晚饭那阵,五六点吧!她说她要炒菜,油用完了,就买了一瓶上去。”
周朝朝低头静默,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真没有陌生人进来过?”
“没有!”大爷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
既没有人出去,又没有陌生人进来,周朝朝和陆冽对视一眼,难不成,凶手就是这楼里的人?
如果大爷所说属实,那么凶手总要通过别的方法将装有尸体的行李箱拖出去,周朝朝走出小卖部站在街道正中央抬头往上看去,上面灯火璀璨,每层楼都有两个窗户,一个大的在客厅,有防盗窗,另一个小的在厨房,有排气扇挡着,又临着街道,有箱子从楼上扔下来估计会闹出挺大动静。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那就是一楼和二楼的楼道窗户,没有防盗窗,在63号楼的侧面,旁边是62号楼,两者之间有一米多宽的距离,周朝朝还发现,窗户边有刮擦痕迹。
周朝朝下意识叫了声“陆队”然后指了指窗户边的刮痕,说,“陆队,我知道凶手是怎么将尸体运下去了,通过这个窗户,”她说着又继续,“如果直接扔下去,显然不是个好办法,动静很大楼上住户不可能听不到……”
她顿了顿:“还有一种方法。”
陆冽看着她,准确无误说出了她想说出的话。
“绳索。”
“对!”周朝朝越说越激动,“通过绳索将之运下去,难度不小,毕竟死者体重将近百斤,但如果我的猜测属实,就更加确定了,凶手是力气很大的男性。”
他能通过这窗户将尸体运下去,也很有可能从这窗户离开。
如果凶手真是这栋楼里的住户,应该不难查,除开那大爷,楼里一共就只住了两名男性。
陆冽当即问了这两位男性的具体身份资料,让沈江那边去查询两位男性租户上周六当晚的活动轨迹,结果让案子更加扑朔迷离。
两位男性住户都有确切不在场证明。
七楼住户确实在公司加班到12点才回来,而五楼男住户也确实在网吧打了通宵的游戏,两人和邵金枝接触不多,也都不认识贺惠双。
陆冽和周朝朝回刑侦大队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那边刘泰山对于情人谷底第二位死者和邵金枝的DNA检测对比结果也已经出来,不出意料,邵金枝就是情人谷底第二位死者。
尽管身份对上了,案子依旧因为缺少突破口而陷入僵局中。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负责情人谷案的所有警员开了场短会,汇总这几日各自的搜查线索。
王新余负责的是洪桥村以及附近村落的排查,排查重点在跑通勤的建筑工人,没有符合此特征的人。
而赵颂歌负责的是秀栗县城,并没有有用信息。
肖冰冰负责的是晋州市所有工地,由于工程量大,两天时间并未全部摸排完,但从目前已有的结果看,也不尽人意。并且肖冰冰不建议继续排查工地。
“陆队,工地排查效果不大,首先,工地太多,工业黄土价格低廉,工地量很多,情人谷底埋尸那点黄土,就算丢失了也不一定能有人发现,第二,我在摸排过程中发现,农村有很多自建房,打地基也需要用到黄土,压根无法下手。”
陆冽低头想了很久,未发一言。
其实刑侦工作就是这样,仅仅靠一人神力或者灵光乍现就能将破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个案件的侦破往往需要很多名警员细致入微不耐其烦地一遍遍走访人员排查线索,会走弯路,会陷入僵局,甚至很多时候花了大量人力和时间,到最后并不能得到好的结果。
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陆冽“嗯”了一声,接受了肖冰冰的建议:“既然如今两位死者身份已经明确,那就暂停工地排查工作,从死者这边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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