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明远的房间,房门紧闭,她叩了两下,
“阿远,该起床啦。”
一片寂静,迟迟没有回音。
——奇怪,还没醒吗?
她迟疑了几秒,最终也没有把手搭上那个门把。
——毕竟不是亲姐姐,多少心里也会不自在。
这孩子才比自己小三岁。
算了,等会儿做好饭再叫他吧。
她正欲转身——
“繁思姐?”
她猛的转过身去,就见明远,正站卫生间门口,嘴角噙着好看的笑,温顺地看着她。
“阿远起的可真早啊,周末也不多睡一会儿?”
林繁思心里惊叹这明家两兄弟的颜值果然不容小觑,又挂上那副惯常的笑,柔柔地询问着。
“嗯,昨晚睡得挺好,早上很早就醒了。”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门口。
“繁思姐,粥我已经煮上了,早点也做好放餐桌了,你收拾一下赶紧过来吃早饭。”
林繁思心里还惊异,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嘴里却下意识应着——
“哎——,好。”
她进了卫生间,关上推拉门。
明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眼神有种阴郁的黑。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房间,良久,手覆上把手,往下一压,轻轻推开了门。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被发现了啊。
房间里有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几张照片,几件衣服罢了。
见不得光的东西。
☆、第 104 章
四阋墙
林繁思和明安在一起挺久了,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的。
有时候她瞧别人家的情侣,再看看明安,就总觉得他无趣的很;但那么长时间的情分摆在那儿,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明安面对她的时候,表情和语气总是平和的,也不是不爱吧,只是少了些荡气回肠的感觉。
他从不碰她,最多也只接过一次吻,连牵手都是少数。
她心里也清楚,她于明安,只能算适合,所以那时候他几番思索,最后同她告白。
可真正的喜欢到底有几分,她看不出来。
若说情侣,不应该如胶似漆嘛,还没结婚就活成了老夫老妻的样子,以后几十年如何过?
她有时莫名情绪上来了,只觉得悲凉。
至于明远那孩子——
林繁思自小心思就比旁人细腻些,她逮到好几次,明远盯着她的眼神,像血液一样粘稠眷恋。
面上却非要装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又纯又欲。
她都二十多岁了,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那种眼神,什么意思她自然心知肚明。
她心里一边觉得明远疯狂,一边又潜意识里涌出卑劣的窃喜。
待理智回笼,道德的底线又像一个牢不可破的枷锁,把她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打回去。
——算了,安分一些吧;有些事儿,不能就是不能。
林繁思以为明远不过是到年纪了,开始想女人了;抑或是她长时间照顾他,他才会正好在青春期对她生出绮念。
——这不算爱。
可她瞧见了什么——
她看见明远躺在床上自渎,欲望布满他的脸,前所未有的靡丽,衬得他像个妖精。
他嘴里还轻声呢喃着,唤得什么?
——繁思,繁思。
透过那个门缝,她那颗总是无比平静的心,头一次悸动起来,竟像小鹿乱撞般。
她红透了脸,不敢再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一幕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理智告诉她,就当不知道吧,让这一切都烂在肚子里,这样对谁都好。
可又忍不住总去想——
她照顾了阿远那么久,他什么时候对她生出这些心思的?若是喜欢,又喜欢到哪种程度?
她无法不在意——
疯魔的,不止明远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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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五,明远满心期盼地回到家,沙发上却只坐着明安。
他扔了书包,去厨房,去客房,去卫生间。
——没有,哪儿都没有。
“哥,繁思姐没来吗?”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明安,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却还是固执地再去问一遍。
明安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闻言也不甚在意——
“哦——,繁思她家里有事儿,这次周末就不来家里了;这两天哥哥照顾你。”
明远彻底泄了气,耷拉着脑袋,好没精神的样子。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了房间,口袋里刚买的安眠药也拿出来,放进抽屉,和那些照片锁在一起。
繁思姐没来,他心里坠慌慌的,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心尖儿像是却失了一块儿。
熬呀盼呀,到了第二个周末,林繁思还是没来。
第三周,第四周,整整一个月,林繁思没来过家里一次。
明远用那些照片衣服zw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极乐过后是更大的空虚,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
明远不傻——
自他从明安嘴里套出,她明明也没什么正在忙的,但就是婉拒了再来照顾他的事儿。
“兴许是小远你不乖,惹你繁思姐生气了;或者她自己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在忙。”
明安不清楚,可明远已经能约摸猜出来个大概。
他在她面前有多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绝无可能是因为什么惹她生气了才不来;只会是他不小心暴露自己,她心里惊惶或厌恶,所以才不愿再来。
——她在躲他。
明远曾以为,有朝一日自己这肮脏的心思被她知道,他会惊慌害怕,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了,他心里竟然只有如释重负和隐约兴奋。
——疯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既然他的繁思姐都知道了,他也不用再装的那么辛苦。
“哥,我想给繁思姐打个电话,号码给我吧。”
“有个事儿,想问问她。”
——躲不掉的。
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少的可怜,没动力
☆、第 105 章
林繁思花了一个月,逼自己放弃了那些魔障的念头。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明远只是单纯的到了年纪荷尔蒙旺盛而已,通俗些讲,比起去赌那些只是猜测出来的事情,她更愿意继续守着明安。
说到底,还是怕。
可是当明远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听见他的声音,她竟然又可耻的动摇了一瞬。
这世上哪个女人不希望另一半爱自己如痴如狂?又有哪个女人会在面对这样的偏爱时面不改色?
更何况她又日积月累地经受着明安的无趣和淡漠。
她轻咬着唇,极力去抑制心头的鼓噪,待那边问好后沉默半晌,她方才开口——
“是阿远啊,有什么事儿吗?”
这话说出来,三分轻颤,七分潜意识里的若有似无的期盼。
期盼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繁思姐,明天周末,能来家里一趟吗?”
“我有本书找不到了,之前你收拾书房来着,就想让你来帮我找找。”
“再说——”
少年的声音和情绪明显低沉下来,带着些显而易见的委屈难过。
“你也好久没来家里了,我很想你。”
林繁思说不出话来。
她最后的理智在同妄念撕扯,一方面,她对那孩子感情实在复杂,并不敢直面他;另一方面,她又思绪迷乱,心里总是不得安生。
“繁思姐,我马上就高考了,我心里很慌。”
明远显然也发现了她的迟疑,诱哄着抛出了最后一个筹码。
“我心里有事儿,学习也学不进去,我很怕我会考不上理想的大学;你能不能……过来和我说几句话,我哥他很忙,我除了你也没有谁可以倾诉了……”
说得可怜兮兮的,林繁思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少年紧皱不舒的眉头,和欲落不落,湿漉漉的眼睛。
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明远这边儿还在忐忑,就听电话里穿来微弱的电流声,伴随着他日思夜想的温柔嗓音——
“阿远乖,下午我就过去陪你。”
——你道她温柔良善,善解人意?
这世间男女,哪个不为欲所支配?
便是他这清方端正的好少年,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半心邪魔半心纯。
教他魔怔到,连自己亲哥哥的伴侣都敢觊觎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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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左右,明远心心念念等的人,果然如约而至。
他几个大步开了门,端着如往常一般温顺的笑。
“繁思姐,你来啦。”
林繁思还是不太敢看他,闻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躲闪着,低头去换鞋。
所以她也没机会发现,明远眼神里的不对劲儿。
“你哥没在家吗,就你一个人?”
明远习惯性去接她的包,顺手就挂在了门口的挂钩上。
“对,我哥去上班了,教的还是那个初三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