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替佐助和上门之后,带土呼出一口气,然后朝我跟药师兜笑笑,笑容干净清爽:“那么,我就先回木叶去了,佐助就麻烦你们了。”
药师兜扶了扶眼镜,笑容虚伪阴冷:“带土先生放心,佐助在这里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说着他将我一把推到带土旁边,“漩涡先生送带土先生一段路吧。”
他的手像爬行动物一般冰凉,触在我肩膀上我只感觉后背吹过一阵凉风一般,我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转过头看向他:“我可是音忍村的实验体,你就不担心我送带土先生连着把自己也送走吗?”
药师兜勾唇一笑:“你随意。”
我:“……”
我正色道:“听说木叶不错,没有建在地下,有充足的阳光,领导治理有方,人民安居乐业,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十分地适宜居住。”
药师兜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嗯,确实如此,你去了木叶之后记得替我去孤儿院看看,向药师野乃宇院长问好。”
我:“……”
竟然有种与佐助同病相怜的感觉,我觉得我估计是脑子有点病了。
我手中捧着烛台,带着带土在音忍村的地道中往出口前进。音忍村就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依靠着火光照明,脚步在狭长的地道中回响,就像大蛇丸给人的感觉一样,阴森森地宛若地底蕴生已久的潮气。
因为之前曾在地道中游荡,所以我对于这些地道中的标记还算是熟悉,走了几次弯路,还是地找到了出口,带土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在我带错路的时候也并没有抱怨。这倒与我印象中的带土有些不同,他小时候是个急性子且十分容易被激怒,我随便逗逗他便能惹得他面红耳赤地在宇智波聚居地内大吼大叫。
看来长大后果然还是改变了许多,变得成熟且冷静了。
顺着在墙壁上凿出来的阶梯拾级而上,我仰起头,与地道中火光照明截然不同的清冷月光洒了我一身,我从地道中走出,双脚踏在积了落叶的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月下一棵枯枝上的乌鸦拍着翅膀怪叫着飞走,我被乌鸦的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忽然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我扭过头,我的肩膀上搭了一只宽厚的温暖的打手,我抬起头,看见带土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没事的,尤加利侄子。”
我:“……”
所以总有人帅不过三秒。
月光微弱,凭借着普通人的眼力自然是无法在深夜茂密的树林之间找到那条并不起眼的小路,于是拥有写轮眼洞察力惊人的带土便担负起来带路的重担。我跟在他身后,从我现在的视线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脊背以及上忍马甲上那个漩涡的标志。
想到以前还是宇智波生火的时候,他还只有胸口那么高,他看我得仰着头,我看他的时候得下移视线,然后以身高优势在他短短的炸毛上狠命一揉,引得他大叫蠢蛋姐姐我脖子要断了。
每每想到以前,就觉得岁月真是个坑爹玩意儿,我马不停蹄地出现在一群又一群人的生命里,却终归只能成为他们心中那些与童年的玩具积木一起腐烂得模糊不清的回忆。
我正走神间,忽然听见前方的带土飞扬的语调:“尤加利侄子是姓漩涡啊,那么是漩涡一族的人咯?我们村子里也有一个姓漩涡的小子,说不定你们俩还是表兄弟呢。”
我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十分郑重地说:“我是女的,谢谢。”
带土从善如流:“哦,好的,尤加利侄女。”
我:“……”
当年我还真没觉得这货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言风格,对此我也只有回敬他:“你这么不会说话肯定没有女朋友。”
他的脚步忽然停住,我还以为他用写轮眼感觉到了前方有什么特殊状况,便暗自提高了警惕,却看见他肩膀一塌,似乎是叹了口气,他有些遗憾地说:“不幸被你猜中了,我确实没有女朋友。”
我:“……,这是显而易见的。”
“木叶的优秀单身汉多如牛毛,不够优秀是无法获得女性青睐的啊。”带土转过头来朝我笑笑,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中一片坦然,这是我第一次在宇智波人的写轮眼中没有看到任何负面情绪,虽然他的语气很悲观,但却并没有传达出为此而悲伤的感觉。
他手指在下巴上摸了摸,说:“不过想到还有那么多人陪我打光棍,比如卡卡西那家伙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能靠自来也大人的亲热系列渡过每个孤独的夜晚,我就觉得心里暗爽啊……”
我:“……”
想了想,我问:“那你……小时候总有暗恋过的女孩子吧?”
他的动作一僵,我的心跳也为之一顿,忽然听到他叹着气说:“小时候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会嫁给别人的,我小时候喜欢的人啊,现在是忍界有名的医疗忍者,她先生也是忍界有名的医疗医者,她的孩子也立志要当忍界最强的医疗忍者,这家人的梦想还真是很单纯啊……”
听到琳还安然地活在世上并且已经结婚生子,让我对当年的生火班彻底放下心来,我低下头,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只感觉胸口满满的,就算已在他人的记忆中布满了灰尘,但我这只玩具积木还是让他们的人生得到了好的改变。
我竭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然后抬头问带土:“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说完,还是忍不住笑了,总觉得自己现在跟梦想导师似的,为宇智波带土选手转了身然后炖出一锅热腾腾的梦想鸡蛋。
带土也跟着我笑了笑,说:“小孩子知道梦想是什么?”
对于此刻一脸慈祥看样子要强行反灌我鸡汤的带土,我的内心是充满鄙视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元气十足地朝他伸出了大拇指:“没有梦想,就无法前行,这个世界是靠无数人小时候的梦想一点一点支撑起来的。”
他笑意更浓,冷不丁伸手猛地一揉我的板寸儿,他手劲挺大,我只觉得脖子都差点被他给摇断,我正要朝他脸上饱以老拳,忽然听他说:“我小时候想当火影,不过后来啊,我觉得木叶慰灵碑上的名字增加得太快了,都不能马上找到我姐的名字了,所以我就改梦想了。我希望有一个能让慰灵碑上的名字不再增加的火影出现,而至于这个火影是谁,并不重要。”
他的回答犹如一只重锤实实地敲在我的心脏上,连头顶上那只宽厚而温热的大手也变得沉重无比,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将还未涌出眼眶的眼泪给逼了回去,抬起头看向他,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应该有志气啊,你应该说‘我要成为火影,然后让慰灵碑上的名字不再增加’才对啊。”
他愣了愣,然后畅怀大笑,他的笑声在深夜的树林中层层回荡,惊飞了无数在树枝上休憩的雀鸟,一时间鱼翅扑棱扑棱扇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只只黑乎乎的小身影蹿出树林。
而这时,带土猛地止住笑声,朝一个方向丢出一枚苦无,闪着寒光的苦无很快淹没在一团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声响,而我也立马感觉到了不对,慢慢地开始积蓄起查克拉来。
带土此时的脸上并没有之前轻松的笑意,而是一片严肃,他绯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直直盯着那个方向,沉声道:“出来吧,跟踪一个宇智波你就应该有被发现的觉悟。”
我此时并没有写轮眼,但是漩涡一族身体与自然的感知能力却是十分优秀的,我只觉得那个方向的空气有几分凝滞,然后一个飘忽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接着微弱的月光我只能看见他黑色的袍角处一朵红得诡异的祥云。
晓?
“啊,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发现了啊,真是让我惊讶呢。”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声音清朗悦耳,我却并没有在我的记忆中搜寻到这样的一个声音。
我正疑惑间,那人又朝我们走近了一步,这下,我看清了他脸上那张橙色的旋涡状面具,从面具边沿而起,一道道漩涡的刻痕在面具的右眼部汇为中心。我直直地盯着那左眼的圆孔,却并没有在其中看见任何异色的瞳孔。
带土在看见这人的装扮之后,便皱起了眉头,说:“你是‘晓’的人?可是我并不知道忍界还有你这样的叛忍,你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并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就够了。”他说着,便转过了身,似乎半个身子都隐于黑暗之中。
“休想逃走!”带土往前迈了一步,朝他投出了一枚携带了引爆符的苦无,带土投掷苦无的角度十分刁钻,且速度极快,我在带土投出苦无的瞬间也猛地朝他冲过去,速度几乎与那枚苦无一致,此刻我只想趁机揭开他的面具,知道到底是谁在斑死后操纵晓,成为斑的棋子。
然而他只是面朝我与苦无的方向一动不动,我惊疑不定之间,忽然见他面具右眼处的圆孔中闪过一抹绯红,而我前方携带了引爆符的苦无忽然猛地停顿,仿佛被定格一般停滞在空中,几乎是同时,我感到右眼一阵灼痛,仿佛下一刻便会淌出血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