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眉头大皱,立刻把钱数了数,总共是十四块五毛!
不可能!
今天的鱼,她虽然没有数有多少条,但是她心里是有数的,应该决不少于四十条,那怎么也是四十多块钱的,不可能剩下十几块!
林霜霜把房间又看了一遍,因为现在是她亲手理过了的,她能发现,别的倒是都没有动过。
林霜霜把钱数出十块来,握在手里,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郑金娥和叶静贞站在门口讲话,林霜霜知道叶静贞的习惯,特意放重了脚步走过去。
“那个,这十块钱你数一数。”
林霜霜把钱递给郑金娥,又吩咐说:
“现在就去买鸡蛋吧,愿意卖五分一个的,给现钱。有讨价还价的,你就说改天才买。最少买一百个,能买两百个更好。
要是人家问干什么买这么多鸡蛋,你就说我要吃就完了,等茶叶蛋生意稳定了,咱们才说做了卖的。”
郑金娥看看钱,手在腿边搓了搓:“好,我知道了。就是钱……不用了,我,我有。”
林霜霜把钱往她怀里一塞:“现在是做生意,不是叫你请客吃饭,本钱就是本钱。我和姐姐等着用鸡蛋呢。”
“嘿嘿嘿,那我这就去。”郑金娥讪笑着,拿了钱,去厨房挎了个篮子就走了。
郑金娥一走,林霜霜便伸出手,把叶静贞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往厨房走。
叶静贞下巴抬了抬,就默契的跟着林霜霜进去了。
林霜霜把叶静贞安顿在饭桌边,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家里谁来过?”
“没……”叶静贞说了半句,偏着头想了想,皱眉:“怎么了?”
林霜霜说:“我房里抽屉台上的钱不见了。”
叶静贞立刻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是我!”
林霜霜手按住叶静贞手臂:“要是我怀疑你,会这么问你吗?”
叶静贞脸色缓下来,但人没坐下。
她咬着嘴唇默了默,才问:“很多钱吗?”
“嗯。三十块。”
叶静贞身子抖起来:“冬雪,也不会是小美!”
林霜霜站起来,把叶静贞按下凳子:
“我知道。小美都够不到那抽屉台!绝对不是自己家的人。你听见过什么动静吗?”
叶静贞依然很紧张,手扶着桌子,轻轻的抖动:
“那么多钱呢!我没看好家,怎么都是我的错!刚我在厨房煮卤水,实在没听见里头屋子有没有声音;
你扶着我,我去看看……不,我去走走,说不定我能……那个,冬雪,你相信我,我有时候,能闻出别人的味道来。”
叶静贞一把抓住林霜霜的手,面容忐忑得不得了。
林霜霜却浅笑:“嗯,我相信你,姐。那走,咱们去试试,看你闻不闻得出什么味儿。”
她怎么会不相信呢?前世她和贞奶奶在家过年,一只猫游荡来,贞奶奶还能说出,那只猫是谁家的呢!
林霜霜扶着叶静贞在房里房外走了一圈,叶静贞就停在了右侧的围墙边不动了。
林霜霜说:“你闻到什么了?”
叶静贞咬了咬唇:“冬雪,你真信我?”
“当然信你!姐,大胆的说。”
林霜霜加重了语气,希望让叶静贞感受到自己的信任。
叶静贞也静默了好一会儿,体会着这种感觉,才说:
“我觉得,人是从这边过来的,身上有香烟卷和盐炒南瓜子的味道。昨天我坐在院子里做针线,还听见二婶在隔壁和人说,‘那,给你一把,刚炒的南瓜子。’”
林霜霜想了想,说:“那就是……叶大平?二婶家就他抽烟。”
叶静贞手不断的放开握紧,再放开握紧,说:“那么多钱呢!我不敢确定,要不,我找个借口过去他们家闻闻?”
“不,你过去,不是平白的招二婶骂吗,这事我心里有数了,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你放心。”
叶静贞的手紧紧握成拳,眉头紧皱:“冬雪,你,那个,你别太信二婶,二婶这辈子,就看不得我们家好……”
林霜霜握住她的手,大力点头:“我知道的。我不会信她的。”
叶静贞脸色明显放松了一些,又说:
“还有,叶大平是个野蛮的,你可千万别招惹,要不,你等铭阳回来,让铭阳帮你……”
“不不!不用,姐,这个钱,我不想让人知道。再说了,钱上没写名字,这个事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找人要,这件事你别和人说,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别担心。”
“……那,好吧。”
也不知道叶静贞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尴尬。
林霜霜无所谓,这个钱是偷偷卖鱼的钱,真不好随便和人说啊,随叶静贞怎么想去吧。
------题外话------
提问:钱丢了怎么办?⊙﹏⊙∥
第031章 一墙隔二叶
叶静贞忐忑的回厨房了。
林霜霜自己回了房,背着手在房里转悠了几圈,“啪”打了个响指,笑了:她现在是有金手指的人,偷钱?咱不怕,咱再偷回来!
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郑金娥一家都知道叶大平好赌,但现在竟然敢翻墙过来偷东西,也真是赌瘾入膏肓了,以后家里得多注意着些。
叶大平,说来和叶静贞是堂姐弟,很近的亲戚。
叶静贞的爹,是老叶家老大,叶大平的爹,是老叶家老二。
可是,这么近的亲戚,还两家相邻住着,却不怎么来往,原因挺多。
别的原因家长里短的,也不说了,只说这最主要的原因:是叶大平好赌,但叶大平的娘——叶二婶却怎么也不承认这一点。
现在的年月,大家都没啥余钱,人们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下,几乎已经丢弃了所有的娱乐,只剩下吃饱一个目标了,然而,“赌”这个东西,却没有绝迹。
本来村里的男人们是在逢年过节时,偷偷聚在一起玩几把牌,有时候也只是用几颗蚕豆或者一杯酒做输赢,可不知道几时起,像叶大平这样的成年男人,却玩欢脱了,开始使上了钱。
先是一分两分,再是一角两角,再然后,叶大平就开始满世界借钱了,当然,不会少了向郑金娥这边借钱。
叶铭阳爹还活着的时候呢,叶大平就开始借钱,借了也不还。
眼看着叶铭阳爹要病死了,自己家也一屁股债的,郑金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和叶大平要钱,但是和一个赌鬼,怎么可能要得回钱呢?
郑金娥没办法,就去和叶二婶要。
郑金娥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叶二婶自然也能捏。
所以,叶二婶非但一分钱不还,还大骂郑金娥胡说八道,她儿子是吃苦耐劳的贫下中农,怎么可能会因赌欠债?
郑金娥这样满嘴喷粪,是会遭报应的,所以,瞧瞧,男人也快死了;儿子也好久没回来,说不定早死在外头了;女儿是瞎子,嫁了人也生不出儿子来,是个扫帚星;
叶大家就该断子绝孙,只有她叶二家才是延续了叶家血脉。
这般一辱骂,郑金娥非但没要回钱,还被叶二婶气得差点没死过去。
可就算这样,郑金娥这种软柿子性格能怎么样呢?
只能是惹不起躲得起。
从此,郑金娥和叶二婶不来往,连林冬雪嫁过来、叶家老大爹死,两家也不来往。
可是,不来往是郑金娥胆小怕事的做派,叶二婶可不这么看。
叶二婶逮着机会就酸郑金娥,骂叶静贞,使劲儿的挑拨新媳妇林冬雪和婆婆大姑子过不去,就是要享受把郑金娥践踏在脚下的快感。
所以,叶二婶和原主林冬雪是来往的。
叶二婶常常的用一点小恩小惠,说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就能让草包林冬雪把郑金娥骂一天,叶二婶就能趴在墙的另一边笑一天。
叶静贞眼瞎心不盲,这些事都是知道的,之所以要嘱咐林霜霜一声别信二婶的,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原主实在太没头脑了又太霸道了。
林霜霜想着原主记忆里的这些事,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房间的门窗再次的检查了一遍。
有个窗口插销有点松动的,她就拿钉子自己钉钉好,房门的锁头倒是现代化的锁,林霜霜找着了钥匙,编了根绳子绑着钥匙挂脖子上,以后她人不在都锁门,以防万一。
把这些事做好,林霜霜就拿了一把备用的钥匙去厨房,递给叶静贞:
“姐,以后我不在家的话,我都会锁门。这个钥匙你拿着,万一需要开我的房门,你只管用。”
叶静贞愣住。
她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弟媳妇会这么对她。
要知道,以前,弟媳妇连跟她说话,都是一副嫌弃得不得了的神情啊!
现在,刚丢了那么大笔钱,她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呢,弟媳妇却信任的给她一把钥匙。
叶静贞捏着钥匙,手有点抖。
林霜霜却若无其事:“饭好了吗?好了就盛出来吧,等买鸡蛋的回了咱们就吃,我饿了。”
“哎哎,好了好了!”叶静贞咬住唇,偷偷抹了把感动的眼泪,欢快的喊小美:
“小美!你去门口看看,外婆在不在回来了,回来咱们就开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