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 完结+番外 (Springs)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Springs
- 入库:04.11
我妈也装的谦逊:“高一的小孩儿刚上学没几天,这成绩哪儿能算数啊。”
也许是虚荣心得到满足,一个并不理想的成绩哄得我爸妈眉飞色舞。我有种逃过一截的感觉。
吃完饭我爸把脚边装水果的袋子提起来,他们果真是没有“探监”的经验,塑料袋装的太鼓,栅栏间距太小根本塞不进来。没办法,他只能趁着没有保安巡逻踩上栅栏下面那道水泥墙把水果给我递过来。
紧接着我妈开启了啰嗦老太婆模式:“先把葡萄吃了,我今早上洗的时候看见已经烂了几个了,吃不完就跟同学们分分。对了给你买了俩木瓜,那个也坏的快。苹果不怕放,留着最后再吃……都赖你爸,给你买了箱奶,他给忘拿了。”
我爸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你们学校有好奶吗?要不然我明天再来……”
虽然我觉得他们平时吵吵闹闹的很烦,但是今天我忽然就哭了。
“为什么买木瓜啊?”我抽抽搭搭地问。其实我很喜欢吃木瓜,就是字面上那个喜欢。
我妈说:“昨天还三块五一斤,今天成两块八了。”
“……”
我又哭又笑,鼻涕差点喷出来。我知道他们很爱我,只是不善表达。
我爸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一块卫生纸,他伸出袖子给我抹着眼泪:“别哭了啊?”
他袖子上有固体清新剂的味道,他车上总放着那个,有时候是茉莉味的有时候是桂花味的,小摊儿上卖十块钱三盒。他不愿意让人闻到他身上的油烟味。
可里面的对二氯本对人体有害,我告诉过他可他不听我的。于是我说:“爸,没事儿。咱不用这些,你要是真喜欢香水什么的,等我将来挣了钱,我给你买一缸祖马龙,给你泡起来都行。”
我爸的脸色顿时煞白,也许他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不哭了,认真地看着我爸和我妈:“爸,以后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妈就那样,她不嘟囔难受,你忍不了就躲她远点。妈以后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不要总当着外人的面数落我爸,你给他留点面子嘛,他是男的。”
我爸妈只是表示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聊这个话题。
最后我妈说:“我又给你砸了罐儿核桃,你多吃点补补脑子,我和你爸没什么本事,你可得好好争气,前三名还是得保持住吧。你良良哥哥都考上公务员了,劳动局呢,一上班就先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五险一金什么都有,过年过节还分福利,过生日都有蛋糕券……”
我点了点头,压力也是真的大。
回到教室的时候才六点十五,班里同学大概只回来了一半,汪明妤自己吃饭效率一向极高,她跑到我前面的位置上坐下回头跟我面对面聊天:“程小昭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我很矫情地说:“没事,眼睛里进沙子了……”
她很不屑地嘁着:“你滚!沙子都进言情剧女主角眼睛里了,哪有功夫往你这儿钻!”
汪明妤的嘴炮工夫都是跟我学的,我也没想到有一天师傅会让徒弟气死。
不过当我拎出一串巨峰的时候,她就很自觉地向我低头认错了。
汪明妤给我听了会儿咀嚼音,见她同桌回来又跑去给她听。汪明妤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和孙曼已经是好朋友了。我真替她们开心。
我趴在桌子上想事情,想我爸妈,想成绩,想高一下半年分文理,想现在怎么跟我同桌和好……
也许叶其文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上还保留着一点点红晕,眼角处还残存着一丝丝泪痕。因为他似乎是被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唬住了,忍不住问我:“怎么了?哭了?”
真没出息,就不能向人家美国和苏联学习学习吗,人家那冷战多像回儿事啊,一战就是四十多年。
也许是跟我爸妈那儿挑起来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他关切的表情让我很心软。
“对不起。”我坐直了身子郑重向他道歉,“真对不起,我这人有时候就跟个疯狗似的,今天下午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没关系啦,我没往心里去。
可是他说:“嗯,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对艺体生的偏见是会慢慢改变的,需要一个过程。且不代表作者三观,勿喷。
第20章 我与叶其文20
叶其文罔顾我一脸黑线自顾自说下去:“程小昭是一条疯狗,属动物界,脊索动物门,哺乳纲,食肉目,犬科……且野外长大从未注射过六联疫苗!”
够狠,我不甘示弱地回击:“那叶其文就属植物界,绿藻门,绿藻纲,小球藻科……单细胞生物,且长期进行无性繁殖!”
我们边说边笑用所学知识互相攻击,这是专属于学生时代的快乐……
显然是我更胜一筹,我正得意洋洋抱着胳膊欣赏叶其文吃瘪的样子,他忽然伸脚蹬住我凳子上的横栏使劲往儿他那边一勾……我没有任何防备,身体前倾的时候还在维持着抱胳膊的动作,我像一只被剪掉侧鳍的鲤鱼,平衡感极差……
凳子与地砖摩擦,发出一声长长的“吱——”。
那声“吱”引得班里所有同学齐刷刷盯住我们。
万幸,我不是扑进他怀里,而是人仰马翻的栽倒在地上。
我上半身躺在地上,双腿双脚挂在凳子上,一睁眼看见的是头顶明晃晃的长条灯棍儿。叶其文赶紧站起来扶我,像收起一把折叠躺椅一样把我从地上折起来。他还挺有劲儿的,我有一百一十多斤。
我捂着受伤的腰椎间盘趴在桌子上哼哼:“你这个人……”
他小心翼翼探头过来:“你没事吧……谁知道你往那边歪啊。”
“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他刚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一巴掌给他打掉,莫挨老子。
他还挺委屈:“……谁让你说我无性繁殖来着。”
叶其文非要拉我去医务室,我一挺腰一皱眉:“老娘又不是纸糊的!”
他这才作罢。
晚自习上英语,英语课代表把答题卡发到我们手里,期中考试刚刚结束,老师和我们一样神经松弛,这节课的任务居然就只是错题更正和分析作文。
我看了叶其文的英语试卷,近一个月的题海战术,虽然没能达到我向他担保的效果,但是却有了明显的进步,尤其是语法知识填空,十个题只错了四个。阅读理解最简单的第一篇也能做到一个不错。
我很满意,但是他呢,我没看出来乐观的情绪。他上英语课总是跟会计到了月尾守着一堆烂账似的皱着眉头。他曾经跟我说过一个生动的比喻,我怎么感觉你整理错题像教育孩子,我像处理尸体呢。
虽然现在他正在埋头处理尸体,可是我忽然害怕,万一他就此放弃了呢?
也许是害怕自己精心栽培一个月的成果会付诸东流,也许就是单纯的希望他的成绩能好,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好,与互助小组的排名无关。
“阅读理解和语法知识填空要不要再约一期啊?”我若无其事地问,明明很盼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他正在写一个长单词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激他:“你不会是嫌累,不敢了吧?”
“没有,我不嫌累。”
“好,那每天再背一篇作文例文,敢不敢啊?”
“好。”他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终于放心,因为据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他姑且还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期中考试结束,又多了一个文理分科该何去何从的依据,大家讨论这个话题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们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文理分科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究竟是不是一个合理的存在就已经全然接受了它。
而且有很多人因为它得到了安慰,也有很多人因为它纠结的头发掉光。
理化生不好的人就会安慰自己,不及格就不及格吧反正下学期我就学文去了,牛顿门捷列夫什么的咱们这辈子也别见了。政史地不好的就会想,会想什么呢,可能一条就够了,学文没出息!
而纠结到头发掉光的,就是像我这种的,两边都平平无奇的,当然了我是古天乐那个平平无奇。
叶其文很明显就是第二类人,因为他的政治和历史仍旧没什么起色,在英语晚自习和历史晚自习衔接的那个课间,他看着历史试卷上那道区分“宗法制、分封制、礼乐制和世袭制”的选择题失魂落魄。
他无奈又委屈:“学的时候我觉得这完全就是人和狗的区别,怎么一做题就跟看四胞胎似的?”
我记得考试之前复习宗法制,我为了方便理解这样记忆:宗法制中的嫡长子继承制,所谓嫡长子就是正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假如我是个男的,我就是我们家的嫡长子。
结果遭到叶其文嗤笑:还嫡长子,难不成你们家还有庶出的啊。
真的,我觉得他学的可扎实了,一语中的分的比我清楚多了。
现在我只能安慰他:“没事儿,下学期就分科了。”
他挑挑眉毛:“那你呢?你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