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弋阳家睡?
肯定不行,她万一半夜起来吐了哭了闹了该怎么办,郑弋阳会照顾她吗?
她万一本性暴露要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郑弋阳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她忽然用力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不行,我要去找她。”
步子迈了没几步就被拉住,那个人手上用了点力道,说不清是什么语气,好像有点严肃:“你别闹了,回来坐好。”
莫名其妙就被他拉着重新坐下,她觉得手腕有点疼,于是有点儿费劲地抬起来在眼前看了看,果然看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眼眶瞬间就红了,口中喃喃道:“我要去医院,我要打针。”
林叙叹了口气:“你再仔细看看?你好好的,不用去医院。”说完又忍不住低声道,“阿忍被你咬的那一口才应该去医院吧。”
“我才不信你,我手都要断了,我一定要去医院!”她开始大吵大闹。
脆弱的手腕突然被一个人握住。
“我帮你揉会儿就不疼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乖一点,不要闹。”
他的指尖轻轻在那道红印上打圈按摩,很温柔,很耐心,她抬起头去看,却听到他声音:“对不起,刚刚太用力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不假思索地开口:“你喜欢我吗?你说喜欢我,我就原谅你。”
深夜的轻轨在城市里自由穿梭,车厢里乘客寥寥,偶尔有人好奇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又很快转过去。
“你不用原谅我。”
他侧过脸,小心翼翼揉她手腕,垂下来的眼睛微波荡漾,像一场怕被惊扰的好梦。
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酒还没醒,她复又睡去。
周燃青一路半梦半醒着,恍惚间觉得有人扶着自己下了轻轨,在校园里面穿行,然后过了天桥,一路走到宿舍楼。
那人把她放下,问她房间号多少。
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没理,然后就看到一束光亮起来,他低着头好像在发短信,她强打精神地看着,那人又重新抬起头,扶着她一步一步进了走廊。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她靠在他肩膀上往前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为什么觉得他的肩膀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钥匙呢?”他问。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把手里一直拿的那个小小的装饰包翻了翻,没找到,于是手指顺着她连衣裙的剪裁纹路在她腰上摸了摸,仍是一无所获。
“没带钥匙?”
终于听懂了这句话,她伸出手,也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带钥匙。
沈瑜当时是不是提醒自己来着?自己又是不是回答说你带了就好呢?
越想找越找不到,越找不到越想找,她在连衣裙那个装饰性的口袋里翻来翻去,半晌,手指被缠在了腰带里面,怎么都弄不出来,于是有点生气地把那条薄薄的腰带拽了下来。
没等腰带彻底滑落下来,就被他一把抓住,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弯下腰,帮她重新把那条细细的腰带缠回去,然后打了个结。
打完之后他用手拉了拉,问她,紧不紧。
她想说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眼皮沉得睁不开,她决定不勉强自己了,于是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好安静,安静地连她翻个身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睡了个天昏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燃青迷迷糊糊睁开眼,触目所及之处一片干干净净的白,很像是宿舍的天花板。
她回来了?谁送她回来的?
扭过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牛奶,胃里还在翻江倒海,以为是沈瑜给自己倒的,她伸手拿过来,一口气喝光。
胃里终于舒服了点,她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是蓝白条纹的图案。
她的被套,应该是……淡黄色的吧?
是沈瑜给她换了被套吗?不可能啊,她俩试过好几次,根本就塞不进去,每次都是被套脏了就和被子一起扔掉再买。
明明天花板是一样的天花板,风扇是一样的风扇,床头柜是一样的床头柜,那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还没理出头绪,忽然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她睁大眼睛看过去,借着他身后的如水月光,看清是陆忍手上拿着一本书走进来。
宿舍里面的灯一盏都没开,黑漆漆一片,他关上门,没有开灯,动作很轻地走进来,坐到了书桌前,把手里的书折了一页放回书柜上。
四下无人的夜里,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陆忍?”
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的人闻声回头,视线先是落在床头柜上空着的玻璃杯,才慢慢移到她身上:“沈瑜还没回来,你可以继续睡。”
揉了揉太阳穴,她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他的宿舍:“林叙呢?”
“他去下半场接着玩了。”
脑袋还是很沉,不能很清晰地汲取信息,短短一句话她很久才反应过来,想问你怎么不去,又没力气,于是重新躺回床上。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色去看天花板,她休息了好半天才开口:“陆忍,我想吐。”
耳朵里听见椅子被拉开擦过地面发出来的刺耳声音。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边:“我扶你起来。”
她摇摇头,整张脸都埋进温暖的被子里,闷闷道:“我不想起来。”
床边伸过来的手停了片刻,又覆上来,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小的角供她呼吸:“好,不起来,你继续睡。”
有些得寸进尺地握住他的手,她把脸颊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我突然又不想睡了。”
他耐着性子问:“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她身子坐起来了一点点,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什么也不想做,我想让你陪着我。”
冰凉的月光借着窗户斜斜倾斜进来,落下一地斑驳陆离的光点。
万事万物都被浸在这月色里,也包括他的眼睛吗?
他的声音包裹在沉沉夜色里,终于响起来:“天亮了,你总是要走的。”
听到了这句话,却没办法听懂,她有点着急起身,想从床上坐起来,想问清楚他的意思,视线却无意间瞥到她紧紧握着的那只手。
月凉如水,印出他白皙手臂上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她下意识问:“谁咬的?”
他不答。
有点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那个牙印咬得太深,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泛出青色,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过去,那一圈皮肤已经有些微微凸起了。
周燃青生气了,摇摇晃晃要起来:“你跟我说是谁咬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对方却拦住她:“不想睡就起来吧,等天亮了我去管理员那里拿备用钥匙。”
刚刚一下起得太猛,这会儿头晕得厉害,她整个脑袋都靠在他肩膀上,浑身上下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眼睛却没闭上,有些幼稚地把他的手臂抱进怀里,视野里掠过门后挂着的一把伞。
本来没在意,可那把伞的样子有点奇怪。
粉红色的图案,helloKitty的logo,看起来已经用得挺旧,图案都快看不清了,伞柄很短,不太像是一把成年人的伞。
伸出手指了指,她问:“这是你的伞吗?”
他也跟着抬眼看过去,流露出的眼神却不像是在看一把雨伞,而是在看一个分离多年旧情难忘的情人。
盯着这把伞看了很久才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神,分不清是在看伞还是看人。
他终于开口,却是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一刻像极了聊斋话本里的书生与狐仙,狐仙俏丽一笑,含情脉脉,就算此刻手里拿的是砒.霜,书生也会眼睛不眨地吞下去。
所以她鬼迷心窍地回答,当然记得。
那人低下头,又靠近了一点点,她疑心自己稍一仰头,就会撞到他的下巴。
桃花眼一瞥,他追问,那你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顾不上头疼,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确认无误才回答:Thai cafe。
他却忽然笑了笑,眼尾的艳丽消减了大半,伸出手,却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睡吧。
她便真的安稳入眠。
梦里没有那把破旧的雨伞,没有他手臂上的牙印,也没有霓虹招牌旁的忽一回眸。
只有窗外冰凉的月亮,和床边静静坐着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下一更照旧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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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窗外艳阳高照, 周燃青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发呆,手机就放在桌上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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