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停在楼下,这几天没用过,阿妈为了防灰防潮,用偌大的塑料布罩着车架,他捏住布边掀起折叠,熟稔地打了个结,塞进车篮里,再拍拍两只坐垫上的灰,先坐好,稳着车子等到她上来,这才踩着踏板骑出去。
巷子里有许多老店,正是饭点,油烟气从陈旧的门面里飘散,店内的白光映着巷子幽深,还有发廊和租碟的小店,经过一家粉面馆,隔着寥寥的人,正在吃面的男人一惊,他一直盯着外面,眼睛熬得很红,见他们总算离开了家,再顾不得吃饭,囫囵地咽下面,拿起手边的摄像包起身就跑。
到电器街时,天色接近全黑,店铺的霓虹绵延闪烁。
找到专卖遥控器的店子,许初年将自行车锁在路边,她已经率先进去,他连忙跟上。
而在不远处,一辆计程车稳稳地停靠,从车里出来的是方才吃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短袄,斜挎着包,他左右看了看,瞄到对面店子里那两抹身影,连忙拿出相机,寻到电线杆后,举起来聚焦。
咔擦一声。
接着放大倍率,夜晚的寒意冻骨,画面里的人长身静立,穿着雪白的针织毛衣,搭配灰色外套,颀拔的出众,紧紧牵着身边的女孩,一边同电器铺老板说着什么,他等待聚焦,就着最近的距离拍了两张。
缓缓地放下相机,男人就在这定定地看着他们。
从店里走出,许初年将装着新遥控器的袋子放车篮里,骑上了车,她坐在后面,双手放进他口袋,蜷起自己贴住他的背来躲风。
一股股的的夜风刮过,她呼出鼻息,在空气中转瞬变为白雾,真是冷,又闲不住,嘴巴贴着他后背呼出热气,吹得热呼呼的,反而有清香沁进呼吸,透着洗衣液的味道。
以前很小的时候她就爱这样玩,尤其是夏天,温度能烫着他。
后背不断透来的热意,在寒夜里十分明显,背对着她,许初年直视着前面的路,唇角微扬。
经过一个路口时,他有意减慢速度,猝不及防照来雪亮的车灯,自行车头拦在灯前,车灯一瞬无比刺眼,就要冲过来,许初年瞳孔缩细,下意识的猛地捏住刹车,因为车尾在后面,至少她不会被撞,这短短的一两秒钟,轿车也猛刹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围一片寂静。
自行车旁往来的人都吓得静止不动。
许初年面色苍白,如梦惊醒地跳下车扶住龙头,见沫沫已经下了车,朝他看来,眼睛里的神色明显吓得不轻,他便将车架住,急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触到冰凉,不禁蹙起眉心,低眸问:“伤到没有?”
她摇头,他于是捧着那双手拢在手里搓了搓,眉头皱紧,重又看向那辆车,车主也下车朝他们走近,满脸的不耐,那车前灯的光还亮着,刺进他眼里,一种难忍的疼痛无尽延伸着,从脚底漫起的寒气,叫嚣着携着恐惧的黑雾翻腾上来,一寸一寸,渗透进眼眸,冷厉的噬人。
眼前隐隐的覆着血红。
那些混沌的画面,蜷在血泊里幼小的自己,暗无天日。
苏南沫看着他,直到手心一紧,捉着她手的那只大手青筋毕露,忽然松开,竟是直直地奔向车主,在一片错愕的视线中,他举起拳,笔直地捶倒了那人。
被锁段落替换番外——
电视屏幕变得漆黑一片。
少女的眼睛也黑漆漆的,眨了一下,突然怯怯的叫:“霍沅。”
“嗯?”
只是对着她,轻易便柔和了眉眼,又搓了搓她的小呆毛,软软的,就觉得她跟她头发一样越来越软了,时时刻刻都戳着他心尖上。
这样的角度,林姝姝也刚巧能看清他。
男人微垂的眼尾,配着宽松的针织毛衣声息慵懒,一片温和,陌生却让她熟悉,因为平日里勾着她的那股妍艳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只有那样的霍沅,才是最吸引她的,没来由的,她蹙起眉,感觉有点不满意,便上手扒拉他眼角。
没一会手腕被一捉,按在他唇间,那眼尾终于翘起点张扬的笑。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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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的高能还没来,就快了!
我要写阿年重度黑化~
亲热戏已经卡过了,后面会好写些,应该,我今天出去办事,会囤稿,努力明天更新的再厚一点,然后后天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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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
周围一下就乱了。
她体内的血液凝滞住, 甚至呼吸都忘记, 当看见被他压住的司机反一拳狠狠捶上来, 耳膜里“嗡”的一声, 那血轰然地炸开,拔腿飞奔到他身边挡在围观的人前, 拽住他手臂,低吼:“够了!!”
许初年双眸里沉坠坠的死气,入了魔似, 刚截住迎面的拳头便反手一扭,刺耳的惨叫破空,炸得人群沸动混乱, 议论声就一层一层地叠起, 吵得她难忍, 听他急促地呼吸着, 一咬牙, 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往后推, 激烈的唤:“阿年, 快住手!!”
仿佛一种奇异的力量,温软的触感传进胸膛里,引起清晰的一震,他慢慢安静下来,攥住胸口上那冰凉的小手, 然后起身, 将她拉到怀里护着, 贴住她的脸。
那司机躺在地上,疼的握着手腕龇牙裂齿,感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抬头看了看,赶紧爬起来站好,脸颊上还有一道擦痕,抬手碰下,也疼的嘶了口气,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疯了吧——!老子还没撞上呢!”
越来越多的人驻足打量。
苏南沫急躁地动,却被护在后脑的手掌紧紧地按住,眼前全黑,耳根贴着柔软的双唇,随着他直起腰,轻轻擦过耳廓,头顶上震起阴沉的说话声:“开车打电话,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司机一惊。
那些议论静了静,纷纷看向司机,恍然大悟。
“原来是开车打电话,这也太危险了吧!”人群里有女人窃窃的指责道,话一落,另有几个人附和,“就是。”
“哎,我刚刚是看到他在车上打电话……”
私语断断续续,面对一致的指责,司机的脸刷地一白,随即又透青,硬是理直气壮的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初年给怀里的姑娘拉拉帽边,遮的无比严实,闻声抬起眼,映衬在白肤之间,唇色妍丽的盈着血,妖异逼人,抓住他毛衣的两只手迅速扯紧,催促道:“阿年,快走吧。”他便默了默,冷冷的扫了司机一眼,牵住她的手弯下身来贴贴她,再到自行车旁。
眼见他们要离开,围观的人跟着散了。
苏南沫坐好,抱紧了他的腰,埋到他背上,轿车司机却不想放过他们,手腕和脸被伤过的位置火辣辣的疼着,急怒的跳脚:“他娘的别想走!赔钱!”要冲上来,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愣了愣。
这个功夫,许初年一踩脚踏板骑车离去。
夜风低啸着刮过。
静静抱着他,两手从衣袖里露出一点指尖,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抬头,望向身边的街景。
一盏又一盏路灯的光跳过,橘色的暖晕照着两边高大的梧桐,落叶疏疏的坠着,纷飞静谧,枝桠横在夜空下细密交错,不见半颗星子。
而电器街的熙攘,已经远远的落在后面。
这是回家的路。
也是,他应该没心情再去买菜了。
巷子里的灯光更暗,他将自行车停在墙前,用锁箍住后车轮,再拿车篮里的塑料布铺开罩住车子,最后拿上新遥控器来牵她,静默地走进楼道里。
钥匙在他的口袋,开了家门她自主地进去换鞋,想着该怎么给他撸毛,装着遥控器的塑料袋就飞向沙发,发出一声闷响,她循声去看,肩膀被抓得一紧,翻过了身,一只大手有力地托举起她的娇臀,整个抱起来。
她不防备的惊叫,抱紧了他的脖子,扭头看向身后,直到被搁到梨木餐桌上坐。
苏南沫才松了松手,便有一颗脑袋沉沉地埋到颈窝里,圈在她腰上的双臂收紧,客厅没有开灯,黑黢黢的,静无人声,唯独窗外对面的居民楼有些活气,从几扇窗里透出灯光,朦胧微弱的镀着他。
他弯起的脊背,柔软清香的头发,呼吸热而潮湿。
心里的一处顿时拧紧,软软的疼,揽在他后颈的双手慢慢圈紧,手落在他发间,向后颈温柔地顺毛。
压在颈间的薄唇微颤了颤,乖软地来蹭她,亲了亲,一点一点吻到她的唇,撬开贝齿挤进去,细细地吻,含啜着每一处清甜。
更像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突然生出这一种认知,苏南沫心里泛酸,轻柔地回应着他,满是他的气息,愈发灼热的充盈在四周,过了许久,差点要窒息过去,他才宠溺地舔去她嘴角的水丝,松开她的唇,紧抱着搂在怀里,靠着他胸口低低地吸着气,湿濡的吻便贴上额头,从嗓子里溢出舒服的低叹。
“沫沫……”
他声线暗哑,软软的,捧住她的脸用指腹捋,黑暗里他一双眼眸点缀着光,深美的盈着眷恋:“跟我一起回庆乡,只有我们,好不好?”
苏南沫一愣,想到的就是阿妈,唇角动了动,犹疑的说不出口,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耷下眼帘,睫毛间的瞳孔细微地转动,再次抬起,已经覆上狂乱的阴霾,更加幽黑,抬起手轻碰了碰她的唇,粗粝的指尖用力地碾过细嫩唇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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