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森才不管那些个,吃到肚子里就算赚,恨不得再来一只,咦,金枝的为什么还不吃掉?但是碍于敖丙在边上,他也不敢过去抢,万一被揍也不划算。算了,吃别的吧。
其实他也是心疼这个妹妹的,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哎!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心满意足。
酒足饭饱,女人们开始收桌洗碗,收拾孩子。
李玉玲则是还想着她的那碗鸭子,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圈,就是没找见。
肯定是夏香那丫头搞的鬼,又不能去找她,可是鸭子也不会自己出来,这可怎么整?
李玉玲心痛得很,那碗鸭肉吃下去,敖鑫和敖森都能多长两斤肉出来。夏香这死丫头,要是让她逮找了,非给她好看不可。
那天晚上李玉玲一晚上没睡,翻来覆去都在想着那碗鸭子,她身旁的敖荣华半梦半醒道:“怎么还不睡?”
“我是想啊,我们家是不是该分家了?爸都回来了。”
“分家,分什么家?”敖荣华困得很,没工夫和她讨论这个,女人家就是屁事多,好好的分什么家。
但是李玉玲可不这么想,这个家迟早要分的,而且马上包产到户,趁分田之前把家分了才好。
半夜,李玉玲起来解手,一晚上汤汤水水喝得多,尿也多。尿完,屎也跟着来了,她连忙提起裤子跑茅房。
上完厕所出来,李玉玲觉得全身舒泰,走了几步听见厨房有声响,禁不住好奇走过去,果然是有灯,门大敞敞地开着,远远就能听得见叽叽喳喳的声音。
月亮已经西沉,时候不早了。
李玉玲断定里面的人是在煮她的鸭子,她也不好直接进去,只想贴着墙根看一下里面到底有谁,不料被眼尖的秋香发现,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二嫂……”
秋香有点尴尬,刚刚怎么就不听使唤地叫她了呢。
既然被发现李玉玲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进了厨房,竟然发现除了夏香、秋香和冬香外,张凤英也在。
张凤英也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喝口水而已,你就进来了。
李玉玲扫了一眼桌上,显然东西已经被吃完了,冬香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大汤碗边上还放了个小碗,里面装了小半碗汤,像是特意为谁留的。
她装鸭子的碗还摆在灶上没洗呢。
李玉玲像看贼一样看着她们,“你们姑嫂几个在这干嘛呢,叽叽咕咕的。”
张凤英本想辩白几句,但是现在辩白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什么都不说。
“大嫂和二嫂都来晚了一步,东西被我们吃光了。还剩下一碗汤,留给小金枝喝吧,她最小,需要营养。”夏香笑嘻嘻地道,还不忘砸吧嘴,“这汤真甜,番鸭就得趁新鲜吃,隔了夜都不行。这回吃过,恐怕要到过年才有得吃了。”
其实夏香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就是见不得李玉玲私心太重,回回都这样,大嫂还有四个孩子呢,这样公平吗?
李玉玲可管不了那些的,她现在只觉得脑门充血,都觉得自己会和婆婆一样中风。这哪是小姑子,这是冤家啊。
好像谁不知道老番鸭汤甜似的,晚上喝了那么大一锅汤还不够,感情这几个姐妹是填不饱的无底洞?难怪嫁不出去。
再说了,什么大嫂和二嫂都晚来一步,分明是在帮张凤英说话,这些人都是串通一气,来吃这碗鸭子的。
李玉玲用瓢舀了一点水,咕噜咕噜喝掉后才阴阳怪气地道:“吃吧,你们多吃点。”
说完抬脚就走,心里诅咒这几个小姑子永远嫁不出去才好,诅咒张凤英未来讨不到儿媳,女儿嫁不掉。
这个家必须分了,必须分,她一刻也忍不了了。
李玉玲摸着黑走回房,走得又急又快,一不小心被拌了一脚,她气不过,又使劲踢了一脚,更是疼得呲牙咧嘴,连石墩子都和她过不去,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没事干把石墩子放路中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石墩子:讲道理,难道不能是你走太偏?
第六章
天微亮,敖全福就醒来了,睁眼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家了,身旁睡着自己的老伴李翠芝。
房间没有窗帘,借着窗外的光,他好好看了看李翠芝,也老了,但还是比别的女人好看。
在他心里,李翠芝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但他却让她受委屈了,不仅仅是她,还有所有的孩子们,特别是春香。
想到春香,敖全福就浑身难受,老刘家那不干人事的王八羔子,当年求着要女儿嫁给她,他一出事转头就退婚,要是哪天让他遇到,非得打残他不可。
可就像敖富贵夫妇说的一样,被退婚也未必是坏事,一有事就跑的男人,春香嫁过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到头呢。
没关系,老姑娘又怎么样,我老敖家养一辈子。
敖全福抹了把嘴,李翠芝就醒了。
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番,老夫老妻几十年,李翠芝想起昨晚的事情,咋一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没事,老脸皮了,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来。
李翠芝看着窗外打了个哈欠,“该起床了。”
“你再睡一会,才四点多还早。”敖全福起身,开始套衣服,打开窗户,朝着后廊檐吐了一口唾沫。
李翠芝“嗯”了一声,心里暖暖的。
女人不管你几岁,有人疼心里都会觉得舒坦和踏实,儿女替代不了老伴,这是李翠芝这三年来总结的心得。现在老伴回来,她突然觉得腰都直了。
儿子媳妇们对她也好,也给她撑腰,但是那不一样。
李翠芝没有起床气,但敖全福让她睡,那她就再睡一会儿,又没人敢喊她。
那边头的敖富贵两夫妻也起床了。
敖富贵从茅坑出来和老头子敖全福碰个正着。
“爸,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差不多就行了,睡那么多干嘛的,地里活儿不干了?”
老头子头也不抬地进了茅坑。
农闲时哪来那么多活干,他就是闲不住。
敖富贵撇了撇嘴,进灶下从前锅舀了一小瓢开水,泡一壶春茶先醒醒神。
茶叶是李翠芝在后山上采的野茶叶,炒了炒,味道醇香,解渴又耐喝,关键是还不花钱,敖富贵很喜欢。
他边泡茶边想事情。
昨晚饭后那些宗亲叔伯兄弟来看他爸,说到他爸案子的事情,几个老叔公的意思是让他们家就安安生生过日子吧,别再整那些事情了,万一又进去了可怎么办?他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敖富贵不干,他当场表态了,这案子一定要翻。他咨询并请了一个律师,律师说了胜算不是没有。但就算没有一点胜算,他也要上诉,争它个是非黑白出来。
他爸不能白白被冤枉,一家人也不能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几个妹妹也得体体面面出嫁。
虽说村里人大部分都相信他爸没贪污,可外村人呢?
马上农忙,他想着等忙完这一段,去城里再找一下那个律师,看看事情进展到了哪个阶段,还需要他们提供什么材料。说实话,他的几个妹妹拖不起。
至于隔壁的王有吉,你做得初一,我就做不得十五?所以敖富贵也是有计划的,不过证据还没到位。毕竟王有吉是个老会计,做事情手法隐蔽,把柄没那么容易抓到。
敖富贵这些年等的也就是这一天。他爸进去以后敖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闪失,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他一直忍着,没有轻举妄动。
除了这些,敖富贵还想着昨天大家伙聊得火热朝天的包产到户。
改革开放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开放,现在做买卖还是得偷偷做,他倒是认为这只是暂时的,马上应该就会放开了。这也意味着所有的市场都将放开,按照历史的套路,每个朝代初期都会有个盛世,大约属于这一代人的盛世即将来临。
偷偷读过《资本论》的敖富贵敏锐地意识到,机会也许很快就要来临,但并非在这小山庄,而是在大城市,首都、港口城市,就好比和香港毗邻的深圳。
实际上敖富贵不仅会割松油,他还是个木匠,但木匠不是天天都有活干,所以只好干点别的搞搞副业。用《资本论》里的话说是剩余劳动力。
他们一家人都在利用剩余劳动力创造价值。
有时候敖富贵都觉得自己是个全能,当过两年兵,会种地,学过木匠,能割松油,长得还俊俏,放眼整个张泉村,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男人。
敖富贵喝了一口茶,觉得通体舒畅,精神奕奕。
他站在坪里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敖荣华,听到楼上应声,他才进灶下拿了把柴刀别裤腰带上,拎着桶出去了。
两兄弟一人管一片山,谁挖谁收。
敖富贵出了们,敖全福也扛着锄头下地了。
其实与其说是下地,不如说是去他开过的荒地看看,看看家里人都种了些什么,管理得怎么样。还有就是到处走动走动,与他劳作了几十年的土地熟悉熟悉。
田垄上已经有人在劳作了。
大片大片金黄的稻田,稻穗沉甸甸的,马上就要进入早稻收割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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