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儿像是给某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接下来的大二学年,初瞳从单纯的学妹又多了个学姐的身份。她不是单身这事儿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但因为新进来了大一一整个年级的新生,他们不知道――软萌漂亮可爱成绩又巨好的计算机系学姐,处处都是反差萌,谁能不爱?
所以初瞳又面临了大一那时候的状况,经常性被表白,甚至比大一的时候还要夸张。
某醋厂厂长可气坏了。
“你们学校男生是不是全部2g冲浪?”厂长问,“怎么还有人不知道你不是单身?”
“…… ”初瞳憋笑不答。
厂长:“非他妈要我去广播站广播一下才行?”
“噗……”初瞳憋不住了,都快笑岔气了,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他们可能就随便一说啦,都没认真的,上次有个学弟来跟我告白,我拒绝完之后他说,‘哦,没事,我就是来体验一下被拒绝的’――你看,他们真的是闹着玩!我连他们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好吧~”
厂长冷笑不说话。
初瞳继续:“你看你微博底下还有超话里,那么多表白你的粉丝,我什么时候吃过醋?”
厂长:“这个怪你。”
“你不吃醋,是因为我给了你足够的安全感,”洛厂长一脸认真,“所以,我吃醋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得反思反思?”
“……”
你吃醋让我反省,这可真是头一次听说。
可能洛舟讲的是歪理,可他每次讲歪理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正经到初瞳记这个歪理记了挺长时间。
她也偷偷想过。
可能……真的是她没给足安全感?
大二结束的暑假,洛舟依照去年惯例,又跑到了S市分公司。
经过去年的忐忑,这次分公司全体员工熟悉了流程,明白洛总对他们一点儿意见没有,人家就是来陪老婆的。所以众人毫无心理负担,不仅不像去年那样唯唯诺诺,甚至在洛舟来的时候大胆的在公司给洛舟开了个欢迎会,在他走之前又开了个欢送会。
洛舟临走前几天让初瞳当导游带他到处逛逛,逛到最后没有什么新地方可去,初瞳带着他去了自己母校,S市附中。
当时学生们都放假了,学校里空无一人,在门卫处做了登记,两人牵着手在附中的大道上散步。
“你们学校装修还不错。”洛舟中肯评价道,“都快赶上我高中了。”
初瞳已经完全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那我替我们学校谢谢你哦。”
洛舟:“不客气。”
初瞳边走边给他介绍,顺带回忆自己曾经发生过的趣事,洛舟看起来心不在焉,其实每个字都听的很认真,总能及时给予回复或者嘲讽。
走到了校园办公楼的正对面,升国旗的花坛旁边,初瞳说:“这是我们学校每年毕业生的告白胜地。”
“告白?”洛舟觉得荒谬,“国旗下告白?你们玩的这么花?”
“因为毕了业,就是准大学生了,按说谈恋爱也是被允许的,”初瞳解释,“而且他们说,这样好像沐浴在祖国的祝福下,成功率大。”洛舟笑着骂了句好傻逼,但又点了点头,“不过听起来还不错。”
“那你高中毕业时候,”他顺带提起来,“没少被人在这儿告白吧?”
初瞳故意作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嗯……好像是挺多的。”
洛舟哼笑了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肯定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高中过的特舒服吧。”
初瞳停下脚步。
“这个……还真没有。”
洛舟也随她停下。
“嗯?什么没有。”
“我高中过的不太舒服。”初瞳转过身,正面对着他,微微仰头,“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上一个……很酷、嘴很毒、而且好几年都不理我的人。”
“……”
她说:“有一阵子我觉得他真的很坏,坏透了,明明跟我说了以后也会有联系,那干嘛又不回我短信。不想回也跟我说一声嘛,我就不会再发了。”
“有几次,学校里很优秀的男生对我示好,我都赌气的想答应。”
“可是还是没有。”
“因为他们都没有我喜欢的哥哥那么好啊,我喜欢不起来。而且那个哥哥看不到,那我在跟谁赌气呢?”
“好憋屈,对吧。”
“可是我还是憋屈的选择了他在的城市,他读过的大学,知道自己被录取之后,又憋屈又开心。”
初瞳指了指他身后上方的国旗杆:“高中最后一次升旗,在这里,我对着国旗许了个愿。”
洛舟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到现在已经复杂到初瞳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他眼睛眨了下,喉结滑动,声音有点哑:“……什么愿。”
她轻声说:“我许愿,我想,跟他在一起。”
初瞳踮脚抱住他,她用了像是说悄悄话一样的音量,附在他耳边,对他也对自己说――
“恭喜我自己,愿望实现啦。”
第67章 【完结·下】
盛夏的风带着暑气, 好在已经到了傍晚,偶尔还有丝丝凉意,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也不会太热。
初瞳说她高中过的不舒服, 后面那句话的前半句, 她说“我喜欢上一个很酷……”的时候,洛舟原本以为她高中真的喜欢上了什么人,但可能是单向暗恋, 没得到回应, 所以才说高中过的不开心。
联想到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初瞳说过自己是初恋,但她完全没提过高中还有过单相思的经历。虽然都是过去的事,洛舟还是觉得有点气。
但是当她说到“好几年都不理我”。
当她说到“不回短信”、“憋屈的选择了他读过的大学”,包括后面种种。
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洛舟以前不是没有想过, 这小姑娘好像对他从哥哥到男朋友的身份接受的挺快的。
说是他在追,但越追越觉得,很像是两个人的互相奔赴。
但毕竟都是没谱的事情, 最后洛舟觉得人不能过于自恋,什么觉得她早就喜欢上了自己之类的,不太合适。
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的魅力大。
初瞳中学的时候给他发了那么多短信,他看到之后确实觉得不可思议, 又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但是那会儿更没多想, 把一切归结于自己是个好哥哥……魅力大。
原来不是。
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他自恋, 原来追她的那时候, 他的感受是对的。
原来支撑着她发那么多短信, 得不到回复还是不放弃,最后还选择了C市读书……
原来每次喝醉酒后就对他那样的亲密, 不光光是醉了。
是因为她喜欢他。
洛舟相当震惊,震惊到还没想好要说出什么话来,只来得及回抱住初瞳,听到她又在他耳边说:
“虽然,现在愿望实现了。”
“……”
“但是回头想想,还是觉得在升旗的时候许愿的我自己,好惨,好卑微。”
她语调像是感慨,刚才说话明明还是欢快的,现在尾音却莫名带了点颤。
洛舟一下子心疼了。
他脑海里来来回回重复初瞳说的这几句话,就算语气轻松,也藏着说不出来的涩。
他听到她情绪变化,有了点渐渐明显的哭腔,闭了闭眼,莫名也觉得喉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洛舟伸手更加用力地搂住她,从侧面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轻哄道,“宝贝,别哭。”
原本那点泪意是真的可以憋回去的,听到他的声音,初瞳顿时忍不住了。
那么长的时光,那么多的日子里,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执迷不悟地喜欢一个人。
她都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除了执迷不悟。
“我当时真的是疯了……我明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就是一个长辈家的小妹妹,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你。”初瞳吸了吸鼻子,“也幸亏你那几年里,没有谈过恋爱。”
初瞳喃喃道。
“我总觉得,如果你谈了恋爱,我一定坚持不到这么久。”
“……”
风再度吹过两人身边。
洛舟觉得他该说点什么。
可是什么在她今天展露的秘密面前,好像都很无力。
怕一直抱得太紧她会不舒服,洛舟稍微松了松手。
他说:“其实,你在我这里的定义,并不是单纯的长辈家的妹妹。”
初瞳愣了一下,茫然道:“嗯?那是什么?”
“我一直觉得,小时候的你,更像是一个……麻烦。”洛舟想了想,又形容的更准确了一点,“不讨人厌的麻烦。”
搅乱他生活规律,以及打破他某些原则的麻烦。
“……”
这什么跟什么。初瞳皱了皱鼻子,“哪有不讨人厌的麻烦啊……”
“有。”洛舟继续道,“我以前应该跟你说过,我讨厌有人跟着我,就算是追捧我,也让我反感,所以你是唯一一个被我亲自盖章的跟屁虫。”
“……”
“跟屁虫在我看来就是麻烦,可是你不同。”
“哦。”初瞳撅撅嘴,鼻音很重的哼哼两声,“那可真是谢主隆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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