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西辞缩在笼中略显狼狈的身影,赵绮白残忍地笑了:“怎么可能啊,本宫又不是傻子,留着你的内力好让你有机会逃出去吗?顾西辞本宫告诉你,你的内力已经被我下药废掉了,再也不会有了,你的武功白练了,你也不可能逃出这里,所以——”
“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这儿,好好把本宫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吧。”
“本宫听说,你能背下全本的九天兵鉴?很好,把你知道的都默写下来,本宫就放你解脱。”
赵绮白伸出一只白嫩光滑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桌上放置的宣纸上。她无意识地在宣纸上划来划去:“如果你不写,你就饿死在这里吧,反正本宫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就算你不写,本宫也有办法弄到其他的九天兵鉴,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顾西辞的脸色在听到赵绮白说她废了自己内力的那一刻,变得惨白如纸。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真相从赵绮白的嘴里面被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
“你……”顾西辞颤抖地抬起一只手。
“本宫怎么了?”赵绮白挑起眉毛,“哦对了,本宫还没有告诉你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一定已经觉察到了,你师父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存在,这个组织没有丝毫的资料,永远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但是他们却可以操纵很多事情,小到某个人的一生,大到整个天下。不止是你师父,唐七叶,唐非鱼,秋临晚,甚至是那个害死你师父的朱子宁,他们都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在武林、在江湖、在朝堂上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而这个神秘的组织,名叫九天。”
“九天只有九个人,但这九个人全掌握着天下苍生,甚至皇权更迭战争和平。这样的权势送给你,你想要吗?”
见顾西辞不回答,赵绮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食人间烟火,可本宫却是个俗人……顾西辞你知道吗?本宫才是这一任的变天君,但是你却夺走了本宫的信物,让本宫不被承认!”
赵绮白的声音忽然拔高,她愤怒地咆哮回响在整个囚室之中:“秋临晚那个女人已经觉察到了,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调查本宫!别以为有八贤王在背后撑腰本宫就不敢动她!总有一天本宫要让她跟刀行云是一个下场!”
“你找死……”顾西辞整个人贴在铁栏杆上,她死命地想要把栏杆弄开,整个人浑身发抖:“你找死……”
“呵呵呵,找死的人是你啊。”赵绮白看着顾西辞做无功用,“还不清楚状况吗?你现在在本宫手里面,本宫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唐非鱼?他哥哥会好好招待他的;白玉堂?他恐怕要赶着回去给他师父复命吧,虽然任务目标丢失了白五爷一定很头疼,但相比之下,最重要的是很快那些老家伙们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了,谁会注意到你呢?展昭?哦,大概只有他对你是最真心的,但很可惜啊,他既然最单纯,那么也就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被抓去了哪里,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他的对手却在暗中把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他继续追查下去,很可能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呦。”
“你什么意思?”顾西辞只听懂了一句话,她停止了毫无意义地晃铁链行为,愣愣地看着赵绮白:“你是什么……意思?”
赵绮白眨眨眼睛:“你说的是白玉堂吧?不明白吗?唐七叶那个老家伙把你来开封给刀行云报仇的事情透露给了其他九天,白玉堂原本就是奉师命来开封城找你的,至于他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监视你别查到事情的真相,以及必要的时候对你进行抹杀吧?毕竟当年刀行云蒙受冤屈,也有其他九天的部分责任啊,要不是他们识人不清,刀行云怎么会那么倒霉?他们特别害怕你不分青红皂白地跑去报仇啊……”
“哎?本宫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儿伤心呢?”赵绮白捂着嘴看顾西辞慢慢垂下了头,她就像一个被人丢弃的破败的布偶娃娃一般靠在了铁笼子里面,双手死死攥住栏杆,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白玉堂了吧?”赵绮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其实本宫觉得你也蛮倒霉的呢,你看,你相信的人都在骗你,刀行云唐七叶瞒你,唐非鱼骗你,就连你倾心的白玉堂都在骗你。不过这也没什么,原本白五爷风流江湖,不定骗走了多少姑娘的芳心,也不缺你一个啊。”
“闭嘴。”顾西辞毫无起伏的声音传来,很轻。
“偏不,看你这样本宫就开心了。”赵绮白孩子一般拍了拍手,“谁让你抢了本宫的位置呢?你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如此青睐本宫,一个王爷的女儿竟然能封成公主吗?那是因为太后娘娘在透过本宫这张脸怀念你啊……
“顾西辞,你才是她亲生的女儿,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当年狸猫换太子事件中因为混乱而被刀行云带离危险的宁国公主赵绫月。你说,本宫该不该嫉妒你呢?在得知太后娘娘真实意图的那天本宫简直气得要发疯。果然一个人对你好不是没有理由的,本宫算是看透了!但本宫还要一边忍着刻骨的恨意一边对那个假惺惺的老女人笑逐颜开逗她开心……从那时起本宫就想着,总有一天,本宫一定要杀掉你。”
这一次顾西辞没有再给出什么反应来,或许相比于她其实才是公主的这件事情,白玉堂对于她的欺骗更加严重,又或许顾西辞的大脑已经因为太多的打击而停止了运转,根本没有听到赵绮白在说什么。
“好了,伤心也伤心完了,快来给本宫把你知道的九天兵鉴都默写下来吧,写完了本宫就放你走。”
“放你回老家。”
赵绮白意味深长地笑了,她十分优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放置在扶手上的蜡烛安放在了桌子边缘,然后一把抓过放置在桌子上的一叠装好的宣纸和笔墨,用力朝着顾西辞所在的方向甩了过去。那些文房四宝准确的穿越了铁笼的缝隙砸在了笼子里面,发出了叮铃哐啷的巨响,不停回荡在这片幽暗漆黑的空间之中。
“你写完一篇就喊一声,本宫会派人来给你送饭的,不写你就饿死好了。”赵绮白抬手把椅子朝着无尽的深渊下推了出去,力道之大,就好像在推仇人一般,“给你点时间思考,不过不会太长,因为本宫没什么耐性。”
顾西辞的目光追逐着那个落下深渊去的椅子,直到它在视线之中化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也没有听到落地的声响。
赵绮白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大门又一次被打开,光明短暂地透露进来,随即因为铁门被关上而再一次消失。
昏暗之中只剩下了顾西辞一个人,她静静地靠在铁笼子里面,周围散落着笔墨纸砚。笔戳在宣纸上甩出了一片狰狞的墨迹,就像一张毫不掩饰的笑脸,在嘲笑着似乎已经走到末路的顾西辞。
☆、第39章 【三十九】分头行动
最先发现顾西辞失踪的人是唐帆,唐非鱼虽然走了,但还是要留下了一个人来看着顾西辞的,他左挑又挑,最后一眼挑中了被顾西辞欺负过的唐帆。
唐帆很不理解为啥公子挑中了自己,对此唐非鱼的解释是:等她玩坏了再换新的吧。
唐帆表示自己不要做隐元会的人了。
跟着顾西辞的不仅仅是唐帆,还有刀行云留给顾西辞的那一干暗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挨个都看唐帆不顺眼,总是暗中偷偷给他找点儿无伤大雅的麻烦,搞得唐帆的情绪总是被刺激得微妙地游离在失控边缘。
虽然唐帆因为种种原因对于这份工作表现出了高度的抵触情绪,但他还是很兢兢业业地缀在顾西辞身后安全的地方一路跟着她,同时躲避顾西辞那些蛇精病下属的骚扰,看着她跟丁月华折腾完了厨房,看着她给白玉堂送完了菜又炸毛又被捋顺,最后被白玉堂赶去睡觉……跟踪的第一天乏善可陈。
顾西辞终于决定要睡觉了,这让唐帆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也可以放松一下不用盯那么紧了——如果就连西辞小姐睡觉都要偷窥的话别说顾西辞的蛇精病暗卫,就是公子回来也会干掉他的。
但这一放松,就出事儿了。
因为就连唐非鱼也没有想到,用唐非离把他调离茉花村是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不仅仅是针对隐元会的,还有针对顾西辞的。这件事情事先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预兆,比如在开封府就有人试图对顾西辞下手,但后来不了了之了,大家也就都没有在意。
等到唐帆反应过来自己被制住的时候,一切都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对方出手很快,简直就是眨眼之间,唐帆下意识预感到了危险的到来,却并未能反击成功。发现对方并没有杀死自己的意图后,唐帆暂时放弃了抵抗。
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暂时蛰伏搞清楚对方的目的,而且周围不只有自己一个隐藏起来的人,但并没有听见有丝毫打斗的声音,就说明顾西辞的那些手下也都在一瞬间被缴械,失去了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