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得对。”提起展昭成亲的事情,公孙策笑得十分灿烂,“上个月展护卫连续熬了几天之后感染了风寒,自己回家了也不注意,断断续续好长时间才养好了。”
小兔崽子敢不听医嘱?就该娶个人回去治你!
“这么说来,公孙先生你似乎年纪也不小了啊……”不知道包大人怎么想的,忽然一下子想起了公孙策好像也没有成亲的问题。
“咳咳,大人,您就不用操心我了。”公孙策心想这真是引火烧身,如果说自己还没有中意的姑娘,恐怕按照包大人的行动力,明天包夫人就该给他安排了,所以还是编个瞎话糊弄一下吧!于是他认认真真地回答:“父母在老家给我订了一门亲,等过两年我回去了就成亲。”
“甚好,甚好。”包大人眯着眼睛点点头:“你可别让人家姑娘久等啊!”
“不会不会,那家也说姑娘还小,想多留两年。”公孙策继续胡诌。
于是,公孙先生用自己的聪明才智逃脱了包大人的说亲举动,而展大侠却在包大人、公孙策、唐非鱼和白玉堂四人不约而同的联合算计之下,不幸中招,去往了比武招亲的路上。
“咳,那个……”沉默着走了好久,展昭觉得自己得说点儿什么,于是他咳嗽一声试图开口:“我觉得我完全不需要去……”
“啧,展小猫,你怎么能不去呢?”唐非鱼一脸惊讶状回过头,“人家丁家可是千里迢迢连请帖都给你送过来了!如此诚意,哪怕你对月华没兴趣,也应该去参加意思一下嘛。”
展昭心想如果我对人家的女儿没兴趣,我去了不才是不尊重人家吗?万一人家看上我了我没看上人家……停停停展昭你究竟在想什么。
展昭觉得有点挫败。
唐非鱼还在高谈阔论他的大歪理:“情这种东西啊,是需要日久才能生的!连面都不见一见,怎么能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说不定你就会因此而错过你的未来娘子,那多遗憾啊!你看我跟小西辞,我俩之前没见过面,但现在我中意她啊!这么温柔善良的妹子,你要去哪里找呢?”
唐非鱼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边的白玉堂扔过来一道冷冰冰的视线。
“我谢谢你中意我唐大侠,可惜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顾西辞翻了个大白眼。
“等等唐兄,”展昭之前一直蔫搭搭地听着唐非鱼鬼扯,但在顾西辞开口之后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一震挺直了腰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唐非鱼:“西辞姑娘不是你妹妹吗?为什么你会——”
妹妹啊……那是你妹妹啊!你想干嘛啊唐非鱼?简直丧心病狂!
“呃……”唐非鱼差点咬到舌头,他第一次被展昭噎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顾西辞看见唐非鱼吃瘪的样子,笑弯了腰,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谁是他妹妹,早说过了他只是占我便宜……我哥哥才不会像他一样笨啊!”
“咳,师兄,师兄。”唐非鱼及时补救,“其实她是我师妹来着——”
“你滚吧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提起刀行云的事情,顾西辞就没有淡定的时候,她咆哮道。
唐非鱼深吸一口气,示意自己淡定淡定,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展昭狐疑地看着唐非鱼,那认真的架势仿佛只要唐非鱼承认了顾西辞是他亲妹妹,展昭下一秒就会冲上前去对唐非鱼说“你被捕了”。
“唐小鱼开玩笑的。”这个时候,白玉堂淡淡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与平时相比低沉了不少,仔细听还会有一种阴仄仄地感觉:“西辞是唐小鱼的妹妹,几个月前唐门刚刚认回来的,据说是唐老门主在外风流几十年的证明之一。”
“这是唐小鱼亲、口、告、诉、我、的。”白玉堂瞥了唐非鱼一眼,似笑非笑。
“难怪西辞你说自己姓顾不姓唐,原来是随母姓吗?”展昭沉吟片刻,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个,抱歉啊西辞姑娘。”
不,谢谢了展大哥,我妈也不姓顾,不对我也不知道我妈姓什么。
唐非鱼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想吐吐不出来。白玉堂偏过头,在展昭看不见的地方挑衅一般望着他,那副样子好像在说——不服你来打我呀~
擦白老五你等着!算你狠!唐非鱼愤愤地想。
“但是刚才西辞姑娘说唐兄只是在开玩笑。”被白玉堂一本正经忽悠下线的展大侠的智商在某一时刻又上线了。
“因为我不待见他啊,”顾西辞幽幽地说道,“他是不是我哥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谁家的哥哥会放着妹妹十几年流落在外不闻不问?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虽然这些我都没经历过,但那是因为我幸运。如果不是被师父捡到了,那些经历我是一定会遭遇的吧?”
顾西辞一边说,一边摆出了一个哀怨又彷徨的表情,转头默默地盯着唐非鱼。
擦顾西辞你等着!算你狠!竟然跟白老五联合起来欺负我!唐非鱼更加愤慨了。
“呃……既然现在已经和好了,那唐兄你一定要对西祠姑娘好一点……”展昭也不太明白该如何安慰这样的顾西辞,他从小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美满,爹疼娘爱的,完全不理解顾西辞这种父母双亡只有师父带大的情况会是怎样的。一定很辛苦吧?说不定要日日练功,三九三伏都不能停……
展大侠开始疯狂地脑补一个小小的顾西辞在落满大雪的院子里面扎马步,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不行了不行了!想想就觉得好心疼啊!情感丰富的展大侠握紧了拳头。
至于唐老门主其实还活着顾西辞并不是父母双亡这回事,已经被展昭遗忘在了天际。
“为什么展大哥是那副表情。”顾西辞看着展昭一会儿一脸悲愤一会儿一脸心疼,变化之快表情之到位,不用戴面具都可以站在开封大戏台上表演川剧了,不由得催马凑到了白玉堂身边问道。
“大概是在脑补你悲惨的童年吧。”白玉堂摇了摇头,一脸深沉。
并没有这种东西啊,我童年很幸福的展大哥你醒醒!顾西辞汗。
展昭这个莫名其妙地思考状态一直持续到几人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吃晚饭和投宿的时候。等到饭菜端上桌了,展大侠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他握着筷子快速地往碗里夹饭菜,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不出来,展大哥比我还能吃啊。”顾西辞感叹。
“你那是馋,他那是饿着了。”唐非鱼掰开一个馒头,递给顾西辞一半:“啧啧啧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我还奇怪他午饭的时候坐那里一动不动在想什么。”
展昭下手的筷子一顿,他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然后抬起头看唐非鱼:“我中午没吃饭?等等现在是晚上?”
顾西辞:“……”
唐非鱼:“……”
白玉堂:“……”
展昭往窗户外面瞄了一眼,在他那个角度透过半开的窗子,刚好能看见灿烂的晚霞如同燃烧的大火一般在天边绵延千里。
“不小心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呢。”展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是在思考吗?你明明是在发呆啊!”唐非鱼一针见血。
“不,我是在思考。”展昭认真地反驳道:“我在思考那个死在庞太师家门口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在想这件事情展昭你究竟有多执着!唐非鱼觉得自己快疯了。
顾西辞跟白玉堂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顾西辞朝着展昭的方向推过去一杯茶,看似随意地问:“那展大哥你都思考一天了,有没有什么结果啊?”
展昭谢过顾西辞的茶,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着茶杯转了转去:“结果就是,这件事情的一点简直太多了。首先,人都死了这么多天了,但开封府并没有接到报案,也没有查到居住在开封的人有失踪的情况。而且在验尸的时候公孙先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展昭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端茶杯润嗓子。
“尸体上没有明显外伤?”顾西辞托着下巴接了一句话。
展昭摇摇头:“并非是这一点,这是后来才发现的。公孙先生一开始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死者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能够证明自己是谁的东西。手帕、扇坠、香包荷包统统没有,更别说身份文牒和银票银子之类的……
“也就是说,这个死去的人,他在大宋其实是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因为没有丝毫关于他信息的记录。”展昭慢慢皱起了眉头。
“呵,其实这事儿不奇怪。”这个时候,唐非鱼咽下饭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人我家多了去了……”
顾西辞刚想狠狠踹一脚唐非鱼说你干嘛!就看见展昭点点头:“对,这个死者的身份,应该是类似于某家暗卫的存在,因为暗卫本来就是在暗中活动的,到死都不会走到明面上来,所以他们不会有身份不会有记载。这个死者,倒是很符合暗卫的设定。”
“这算是一条线索吧?可以继续查啊。”看没人接话,顾西辞便自告奋勇扛上了活跃气氛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