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说的很简洁,而且叙述平缓,但听的人却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才好……
“调|戏你?谁这么不长眼睛啊光天化日敢在开封府调|戏你?”唐非鱼忍着笑,问道。
“西辞姑娘,你……可以报官。”公孙策咳嗽一声,说道,“开封府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不用了公孙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已经给我自己主持公道了,我还把人揍了一顿呢……
“是谁?”白玉堂的话比那两位都简洁,但不知道是不是顾西辞的错觉,她觉得白玉堂的脸色……好像黑了那么一点点。
语气也很生硬呢。
“好像叫庞昱?”顾西辞挠了挠头,“那个卖簪子的小贩管他叫小侯爷,看起来还挺怕他的样子。”
公孙策:“……”
白玉堂:“……”
公孙先生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小侯爷……看来上次包大人罚他禁足一个月,没什么效果呢。”
都调|戏到顾西辞头上来了,一看顾西辞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小侯爷肯定被打的很惨。该!
“我也是临时起意想买点儿什么,要说把药提前下在那些小玩意儿上不太可能。庞昱倒是摸过簪子,但说他下毒……只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或者——”顾西辞边说边想,说到一半话锋一转,“庞昱身边有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侍卫,那侍卫跟他手下的其他人相比简直就是画风完全不同……我动手的时候是用那簪子跟他打的,肯定有接触,要说那人趁机下在簪子上,这倒是还有可能。”
“侍卫?”公孙策思考了一会儿,“正好,我们还在查庞府门口命案的事情,用这个借口要求排查一下庞府的侍卫也能说得通。”
听到公孙策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在写方子的秋临晚忽然停了一下笔,饱满的墨汁一瞬间滴落在宣纸上,墨迹泅开弄花了之前写好的字。秋临晚轻轻叹了口气,把纸垫到了最下面,重新开始写。
除了唐非鱼之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西辞和公孙先生的对话上,没有人发现她这个短暂的停顿。
“不怕打草惊蛇?”顾西辞问道。
“总得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公孙策叹了口气,“展护卫不能白躺在床上啊,都欺负到我开封府门口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顾西辞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现在能肯定给我下毒和给展大哥下毒的是一拨人,只要从我这里揪出他们,就能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做什么?”白玉堂皱眉。
“医仙前辈不是说了吗,我所中的毒唯一的效果就是让人逐渐丧失内力,直到今天午夜时分,然后内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我开始实在不明白他们给我下这么鸡肋的毒要做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以我哥和玉堂跟展大哥的交情,你们几个今夜说不准都在开封府守着展大哥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回家睡觉,即使不是一个人回去,那也没人顾得上我。这个时候我又内力全失,随便来个人……”
顾西辞话说到一半便停了口,但在场都是聪明人,已经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今晚会有人来袭击你?”公孙策说道。
“袭击到不至于,我觉得是有人想带走我。”顾西辞轻轻地说道,她拧过头看着窗外,目光散漫,“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隐隐约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却没法说出口。即使要说,这话也只能给唐非鱼一个人听。
但顾西辞不想让唐非鱼知道,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埋在心里面,不要说出来。
“成吧,那就将计就计,今天晚上大家都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守着展护卫,西辞姑娘一个人在开封府后院的客房歇息,我让赵虎他们带点人埋伏在周围看看动静,不对劲儿了就动手。”公孙策想了想,制定出来一个方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赵虎对顾西辞拍拍胸脯,“西辞姑娘别怕!我一定保护你!”
赵虎已经完全忘记顾西辞曾经剽悍地打晕了展昭还把他公主抱。
“那就谢谢了。”顾西辞微笑。
“我跟白五也没事儿干,就跟赵虎一起守着了,怎么样?”唐非鱼抬眼看了看顾西辞,那目光说不上是什么意味,但顾西辞无视掉了。
“好。”白玉堂看着顾西辞,慢慢说道。
“别都走,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展大人。”秋临晚写好了方子,把宣纸拿起来轻轻吹干墨迹,说道。
“那我留在展小猫这里吧,”唐非鱼最先开口,“白五,我妹子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白玉堂点点头。
“束竹,你先在这里看着展大人,我出去熬药,等他吃了这服药,我再给他下针,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秋临晚拈着药方边往门口走边吩咐公孙策。
“那师父,我让赵虎陪你去煎药。”公孙策对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看着秋临晚那一脸平淡的样子,头皮发麻地走上前去说道:“医仙前辈,您请。”
“有劳了。”秋临晚点点头,跟着赵虎出门了。
“那我去准备准备,吃点儿东西。”顾西辞对公孙策说道,“就早晨吃了两个包子,肚子早扁了,公孙先生,要不要给你带点儿回来?”
“多谢,不用了,开封府里也有开火,我一会儿让人去厨房看看,现在先守着展护卫吧。你们先去吃饭。”公孙策婉言谢绝了。
“那就麻烦先生了。”唐非鱼嘿嘿一笑,拉开门,几人走了出去。
“去哪里吃?”唐非鱼抱着胳膊,问道。
“随便。”顾西辞心中有事儿,对于吃的东西就不是那么热心了,她恹恹地回答。
“醉仙楼吧,我请客,走。”白玉堂犹豫了一下,抬手拍了拍顾西辞的肩膀:“别担心。”
“我……没事儿,”顾西辞有点愕然地看了看白玉堂,随即垂下头,跟着唐非鱼和白玉堂的后面往外走:“谢谢。”
白玉堂不知道顾西辞在担心什么……她担心的并非是今天晚上可能到来的袭击。即使内力全失,想要带走顾西辞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周围还有刀行云留给她的一干暗卫。顾西辞担心的是,这一切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些人不是为了要她的命,如果想要杀她,下更厉害的毒就可以了,就像展昭那样,没必要给她下一些内力尽失还药效很短的药。之所以这么做,顾西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人想要活捉她。
活捉……我有什么好被活捉的?如果幕后那人是朱子宁,依照顾西辞对朱子宁不死不休的架势,朱子宁会杀了她。如果不是朱子宁……
直觉告诉顾西辞,这一切可能跟她在面对展昭的时候,忽然昏迷并且看到了一连串莫名其妙却又巧妙地应验了的事情……有关。
但第一种药下在前面,她看到奇怪的画面在后面,幕后那人如何能预料得到……这就值得好好玩味一番了。
☆、第21章 【二十一】气氛氤氲
吃过晚饭,三人重新回到了开封府。顾西辞一直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吃饭的过程中统共没说过几句话,看的唐非鱼和白玉堂忽然有点儿不习惯。
回到开封府之后,三人去看了看展昭,秋临晚正在给展昭下针,据说用的是他们万花谷秘传的名震江湖的针法“太素九针”,生死人肉白骨治不活不要钱之类的,总之是传得很邪乎。公孙策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去,他说他师父下针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于是大家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天色渐晚,顾西辞就告辞了,跟着小丫鬟们去了开封府的客房暂且歇下。
一帮人瞅着顾西辞的背影,觉得此情此景萧条得简直值得刮过一阵带黄叶的风。
“西辞姑娘怎么了?”公孙策茫然地问道,有点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出去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了,回来了就蔫不拉几的,好像饿了几天没吃饭的兔子一样,蹦不起来了。
唐非鱼和白玉堂同时摇头。他俩也不知道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儿,现在只是情况愈演愈烈了。
公孙策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白玉堂和唐非鱼,直到快把两个人看毛了,才收回目光说道:“那行吧,白少侠一会儿麻烦你去看着西辞姑娘了。”
白玉堂点点头。
“快走快走!”唐非鱼推了推白玉堂的后背,那架势好像急着把自己女儿嫁出去的娘。
白玉堂深深地看了唐非鱼一眼,施展轻功刷刷刷飞的不见影了。
“到底怎么了?”公孙策等白玉堂走了之后问道,他似乎笃定唐非鱼一定知道顾西辞在烦恼什么。
“钻牛角尖了吧。”唐非鱼耸耸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谁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摸不透,她大概叛逆期到了。”
顾西辞谢过了送她来的丫鬟,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天色渐暗,夕日欲颓,没有点蜡烛的屋中一点儿一点儿黑了下去。顾西辞坐在黑暗里面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发呆。
唐非鱼带她去见秋临晚的目的,是为了“看师父的朋友”,然而见到了秋临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唐非鱼并有没有给她引荐,顾西辞也没有自己自我介绍,秋临晚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来认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