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点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大家便散了。
夏昀低头，嘴角的笑容却跑了出来。他几乎是心情愉悦地度过了一天，艰难地等到了晚自习下课，夏昀独自跟在梁初的后面，随她一起出了学校。
刚走出学校没多久，夏昀发现梁初在一个稍暗的角落等待着他。这个认知让夏昀心中的愉悦更上了一层楼，他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温柔多了：“在等我吗？”
梁初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我爸爸今天来接我。”
夏昀的笑容差点直接消失，过了几秒，他哦了一声。梁初对他笑了笑：“还是谢谢你啊！”
夏昀摇摇头：“我没做什么。”
短短几句话，夏昀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梁初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但她决定忽略，跟夏昀又说了几句，才离开了。
夏昀看着梁初离开，而后才回到自家车上。司机一直在车内等候着，他自然看到刚刚夏昀跟女生谈话的画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夏昀主动与人说话。
夏昀上车后，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司机不敢多问，打了声招呼，而后递了一份文件到后头：“资料都在里面。”
“嗯，谢谢。”
夏昀接过，安静地看起来，车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夏昀道：“去桂花巷。”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偏僻，脏乱，甚至站在巷口便能闻到一股难言的味道。干净的夏昀与这里格格不入。
夏昀下车，司机随后也跟着下车，夏昀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自己去。”
司机迟疑一会儿，也就随夏昀的意思了。他虽然年长夏昀少许，但论起战斗力是没有办法跟夏昀相比的。
当年他可是优秀得让人仰望的天才。
夏昀一步一步走入阴暗中，很静的巷子里，只听到他走路时的脚步声。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刚刚扫一眼记下的号码。
几秒后，电话那头响起声音：“喂，哪位？”
“我是夏昀。”夏昀面无表情，语气中的冰冷顺着电流抵达电话那一端，“我在你家门口。三分钟内出来我们还有得谈，不然……”
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与夜色相融。
***
“你拉我去哪里啊？”张宏有些无奈地被绿毛拖着走，“等下还要月考啊，老兄。”
“考试前肯定回来。”绿毛皱了皱，“就这破考试，咱们还真得老老实实考着？”
“不然呢？不考让老冯把你送回去。”
绿毛嘟囔了一句：“说得好像我们能考出老冯满意的分数一样。”
“至少态度上有了。”张宏耸耸肩，“你看老大今天都来了。”
“他像是心情好的样子吗？”
张宏沉默了一下，有些头痛地揉揉脑袋：“算了不想了，老大心，海底针。”
绿毛带着张宏去了高二的教学楼。不同年级的他们仍然是正常上课，此刻正好碰上课间，走廊上人来人往的。
“怂不怂啊，还找我。”张宏一过来就明白了绿毛的目的，打趣了他一句。
绿毛给自己辩解了一句：“不是怂，好歹到了人家地盘，我总要带个小弟……”
“谁是你小弟啊！”张宏给了他一拳，两人正闹着，林瑶瑶精神恍惚从他们身边经过。绿毛眼疾手快抓住林瑶瑶：“哎，你别走。”
林瑶瑶吓了一跳，看见绿毛，脸上变了变：“我不会动梁初的，别来找我了。”
说着就要甩开绿毛的手。
绿毛惊讶，不懂之前还很嚣张的林瑶瑶怎么突然示弱起来，抓着人不肯放手，两人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看起来就像是有很深的感情纠葛一样。张宏看不过去了，把两个人带到了楼梯间。
“就聊几句，我们不动手。”张宏充当和事佬。
林瑶瑶扯了扯自己的校服衣领，没说话。绿毛有些急了：“你怎么回事啊，前天不还牛逼轰轰的吗，怎么突然跟腌白菜一样，谁欺负你了啊！”绿毛终于有机会说一长段话，叭叭叭语速极快，“我没跟你说梁初的名字吧，你怎么知道啊……老大……”
绿毛突然想到夏昀，突兀地停了下来。再看看林瑶瑶不好看放脸色，绿毛下意识和张宏对视一眼，看清对方眼中的情绪。
不会吧……老大亲自出马吓人了……
半个小时后，高一各班学生出动，背着包去找自己的考场。这次的考场安排是根据中考成绩安排的，梁初在前面的考场，而作为插班生的夏昀，则是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出教室前，梁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夏昀的面前。
“怎么了？”夏昀安静看着她。
“考试加油！”梁初笑着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夏昀的心情又变好了。
最后一个考场，红绿蓝毛坐得昏昏欲睡，唯有夏昀一人，嘴角一直翘着。
第19章 19
最后一门考试考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校园里热热闹闹的，同学收拾着东西准备回自己的教室，随处都有人凑在一起聊天。
“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不会做，但是我选C。”
“啊？我选了A。”
……
夏昀和其他三人穿梭在人流中，默契地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在最后一个考场，能交卷的时候大家都走了，红绿蓝毛是一直睡到了结束，夏昀不知道为什么没走。
估计在等他们吧……怎么可能！依照夏昀的性子，说是发呆都比等他们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他们四人走了一段路，张宏突然提道：“物理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什么？”
“……”
“……”
张宏：“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就是对了个答案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绿毛和蓝毛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分别道：“C吧。”“B吧。”
张宏：“我选的是D。”
短暂沉默后，大家齐齐看向夏昀。夏昀一脸淡定，目光没有丝毫挪动，而后慢吞吞说了句：“我没写。”
“……”
“我交的是白卷。”夏昀慢吞吞补充道。
“……”
其实这才是他们的正确打开方式叭！
回到教室，老冯又对着他们交待了众多注意事项。隔壁班的学生走了，老冯还在讲；隔隔壁班走了，老冯还在讲。最后这一层都安静，老冯终于结束了。
班上这才爆发迟来的欢呼。
考试虽然难熬，但考完后的周末如同天堂，没有作业，完完全全可以自主搭配。这会儿不少人都在计划着短短两天的行程。
张宏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氛围，也来了兴致，有人提议：“我们周末也聚聚？”
“……”
很长的沉默后，张宏道：“也行。”
“靠，这么勉强啊！”
“天天见，周末还要见。”张宏皱眉反驳了一句，旁边的夏昀冷不丁冒出一句：“叫上梁初。”
蓝毛露出个微妙的表情，之后接道：“那我问问孟清露。”
“我也……”绿毛突然冒出两个字，结果被张宏撞了一下，“你也有妹子？”
“……”绿毛干巴巴吐出两个字，“没有。”又道，“你有啊？”
“我又没说话！”张宏说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心里突然就有个念头，她在的话，聚会应该很热闹吧。
梁初如同往常一样很快离开了教室，因为老冯拖课，这会儿学校里人少了大半，也安静了大半。
因此，后头传来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梁初——梁初——”
梁初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一群人超她走来。等到他们走近，梁初才开口：“怎么了？”
对面四个人却齐齐沉默，没有回答。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他们的小动作可不少，先是互相看看，又各自推搡，大意是想让一个人主动来说。
最后他们把夏昀拉到最中间来了。
若是在平时，夏昀不愿意，谁能拉得动他啊。结果今天，张宏刚拉了他的袖子，他人已经主动站到了梁初面前。
后排几个男孩子都露出了然的揶揄。
夏昀没有看到，但是在他对面的梁初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揶揄的表情她曾见过，不过那时她只是局外人而已，现在仿佛成了目光中的主角，感觉怪难为情的。
梁初抬头看看夏昀脸上淡淡的表情，立刻，马上把那点小悸动压下去。
对他还敢动，初初你是疯了吗？
梁初心里道。
“周末有空吗？”夏昀尽量让语气变得随意，“周末我们打算去野炊，要不要一起来？”
野炊？
后面的男孩子表情齐齐一懵，什么时候说好是野炊了？
梁初迟疑想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吧。”
“梁初，我们这个野炊是打算庆祝我们转班的事情。”极快接受野炊设定的张宏赶紧补充道，“班上其他同学也会来的，你不来，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啊？”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凑上来齐齐道：“是啊是啊，我们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梁同学你说出来，我们马上改。”
夏昀在旁边沉默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