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他发现天桥底下有几朵雏菊。
他奔了过去,果真是几朵拧下来的花朵,他心沉了下去。但没有时间容他多想,他奔回车旁,藏了些东西在大衣里。
天桥过去,右边是居民区,左边是一条废弃的铁路,往前是一片树林。
季繁洲果断往铁路这边去,路上又发现了雏菊的影子。
再往前,越来越荒僻,雏菊消失了,季繁洲深呼吸了一下,静下来分辨自己该往哪儿去。
突然时淼淼的声音响起:“等等,我们可以谈谈。”
季繁洲寻着声音,摸上了一个小山坡,矮下身子,人看清了。三个男人,时淼淼头发凌乱,看不清脸,外套没了。
“你们如果是求财的话,这张卡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时淼淼举起一张黑卡,正是季繁洲给她的那张。
一个矮个子男人贱笑着:“美人和财,我都想要。”
“哎呀。”时淼淼手一抖,卡掉在地上。
矮男笑了一下,弯腰去捡,顺势在时淼淼腿上摸了一把,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时淼淼猛地抬腿踢了出去,正中矮男□□。
矮男恨恨骂了一句脏话,捂裆跪在地上,其他两人分头,包围时淼淼。
季繁洲拔出甩棍,从高处跳了下去,甩棍分毫不差落在矮男脖子上,矮男扑通倒地,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其他三人被这突而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又立即反应过来。
时淼淼背靠着季繁洲,二比二,现在只会赢不会输:“你对付那个傻大个。”
季繁洲掏出枪,虚晃了一下,落在矮男的太阳穴上,厉喝一声:“滚。”
那俩男人不退反进,季繁洲从口袋摸出□□装在枪口,对着矮男腿上射去,动作流畅精准,矮男腿上的血汩汩而出,杀猪般的叫声刺破夜空。
对方不敢动弹。
“我们走。”季繁洲把时淼淼往坡上一推,时淼淼抓住树干爬了上去。
季繁洲后退几步跑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那俩男人愣在原地,看着季繁洲二人扬长而去。
时淼淼一路拼了命跑着,像有百条野狗在后面追她一样,脚下没有停,路上漆黑,她就这么高一脚低一脚跑着。
季繁洲紧跟在后面,盯着时淼淼,怕她这个跑法随时会摔下去。
直到出了天桥底下,看见灯火通明的街道,时淼淼才敢稍稍慢了下来。
“上车。”季繁洲按了遥控锁,朝车走去。
时淼淼充耳不闻,自顾自往前走,疾步如飞。
季繁洲一把拉住她胳膊:“先回家。”手指像一把铁锁。
时淼淼挣脱不开,狠狠踩了他一脚,季繁洲脸黑了下去。
季繁洲用力把人往怀里一拉,时淼淼被拉了一个踉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隐藏在头发下的泪痕,季繁洲一愣,声音不自觉放软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他见时淼淼丝毫没有松动,语气一顿,继续说:“这儿也不是我们地盘,我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追来。”
时淼淼抽出胳膊,朝季繁洲的车走去,利害关系她还是分得清的。
“后面脏。”季繁洲压住后门,拉开副驾驶门。
时淼淼鼻子灵,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皱着眉不情不愿上了副驾驶。
夜已深,人少车少,季繁洲车子疾驰而去,时淼淼侧着身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到了家,时淼淼率先下了车,自己没带钥匙,气得她原地转圈圈。
季繁洲顾不上停好车,跟着跑了过来开了门。
时淼淼抹黑去了卧室,屋内的蜡烛全熄了。
季繁洲换保险丝,检查好门窗,上楼拿了医药箱,下了楼。
“时淼淼,是我。”季繁洲轻轻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屋内寂静无声。
季繁洲扭动把手,门打不开。硬闯女生卧室,对于季繁洲来说是件很不斯文的事,但事急从权,他采取了一个较为温和的做法,用别针打开了锁,没有造成损坏。
卧室漆黑一片,点点月光跑了进来,光影斑驳、隐隐绰绰。
季繁洲夜视极佳,时淼淼靠床沿坐在地上,对着窗户,半开的窗户,雪花借着寒风飘了进来,屋内一室的寒气。
季繁洲把医药箱放在地板上,点亮了床头柜上的一只香薰蜡烛,又起身关严了窗户。
时淼淼身上寒气逼人。
时淼淼蜷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埋在双臂之间,像一只小鸵鸟似的。
借着烛光,季繁洲看见时淼淼垂下的手指尖发黑,应该是凝固的血迹。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等那么久。”季繁洲半蹲了下来,“但不管怎么样,你先让我看看你受伤的地方。”
“季繁洲,我怎么样,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出去,我自己会搞定。”时淼淼推开季繁洲,季繁洲摔了个屁股蹲,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没有故意扔下你。买完保险丝准备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要生了孕妇,路上耽搁了时间,我没有想过要故意扔下你不管,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回来先跟你说一声,我道歉。”季繁洲爬了起来,拽住时淼淼的手,翻过掌心,认真解释着。
掌心和手指大概都是被树枝或石头刮过,轻的地方是细长的口子,重的地方嫩肉都翻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个电话?电话你不知道打一个吗?”时淼淼的手被季繁洲死死拽在手心,消毒水粘上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季繁洲认真处理着伤口:“我打了几次才想起来,你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你瞎......”时淼淼住了口,她气昏了,也口不择言,她确实没有带任何东西出门,连今天买东西的卡都是找季繁洲借的。
季繁洲也不再说话,借着烛光替时淼淼仔细清理伤口。
也不知道是伤口太疼,还是之前的事让她后怕,时淼淼的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滴答有声。
季繁洲突然觉得刚才开的那枪压根都不够。
第二十六章
季繁洲手一顿,时淼淼疼得闷哼出声,她脸埋在胳膊上蹭了蹭,默默地将眼泪蹭干。
但时淼淼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趁人病,要你命,说的就是季繁洲这号人。要不是不方便清理上药,她早自己弄了,省得季繁洲在这公报私仇,趁上药弄她伤口痛,小人。
委屈完了生气完了,又吐槽自己被这雪夜迷了心窍:跟谁出去不好,非跟着季繁洲出去?蹲家门口看雪它不香吗?
“脸抬起来我看看。”大概是雪夜太过于美好,季繁洲低沉的声音像低音炮,敲打在时淼淼心口上。
真是败了,声控的时淼淼再次唾弃自己。
时淼淼抬起头,看着自己包得像木乃伊的双手也顾不上低不低音炮这回事,她举高双手:“那个,麻烦拆一下,我要洗澡洗头发。”
呵,还在手背上各自打上一个对称的蝴蝶结。怎么不学人在这绷带上手绘呢,你的职业正好用得上。
季繁洲看着时淼淼微微泛红的眼眶,又看了那绑得严严实实的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包扎,好像有点点过分了。
“今天就将就一晚上,明天再说。”
时淼淼伸出右手食指,费劲地去解左手手背上那个一点也不好看的蝴蝶结,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没有手,我还不能上嘴么。
时淼淼想着,低下头,张嘴。
“行了,我来。”季繁洲的手背正好挡住时淼淼的嘴,时淼淼像烫着了一下,倏地往后一退。
绷带总算薄了下去,时淼淼动了动手指,这样勉强可以洗。
“你先别动。”季繁洲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折了回来,手里拿着几卷保鲜膜。
他仔细将时淼淼双手装进保鲜袋,袋口处用胶带密封好,又套了第二层,封口。
“这样,我没法洗头发。”时淼淼再次竖起手指抗议。
“先洗澡。”
时淼淼一想也对,洗澡就得先把头发扎起来。这双手现在连个头发都扎不利索,气哭。
季繁洲看不下去了,接过梳子和橡皮筋,三下五除二给时淼淼扎了个“丸子头。”
时淼淼顶着这个极丑的“丸子头”去了洗澡间,照了照镜子,差点被镜中的自己吓一大跳:脸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嘴角肿了,头发像坨粑粑一样,顶在头顶。
时淼淼沾了热水洗脸,热水碰到伤口,像盐水滋了上去,就这么龇牙咧嘴洗完了一张脸,毛巾直接扔在一体洗衣机里。
膝盖和后腰处有各有一处青肿的地方,应该是在山坡石头上撞的。
时淼淼虽然没有泡澡,淋浴也没有随便对付,一个澡足足洗了四十分钟,明明出门前洗过澡的。
季繁洲坐在楼下沙发上看着时间,脸色逐渐变了。他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怕时淼淼有事,匆匆洗了澡就跑下楼来,结果倒好,时淼淼洗个澡,洗了四十几分钟都不出来。
时淼淼终于洗好擦干净,为了不折腾这双手,她穿了件浴袍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季繁洲一身居家服坐在客厅沙发,头发垂了下来,泛着水汽,应该也是刚洗过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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