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看侧影,有点面熟。
安娜突然想不起来,也看不出她的身份。在上海久了,她一般能通过对方的穿戴举止能分清对方的职业身份甚至哪一层次的教养来,比如,那些穿洋装神采飞扬的,一般是家族出头露面的女儿,有的还是留洋回来的,其家庭财力能支持她们成为十里洋场里的弄潮儿。这是女人中的极品。还有一些,也是穿戴光鲜,也神采飞扬,但目光不时游移闪烁,不够坚定的,一般是有钱阶层新捧上来的女子,有可能是歌伎,或明星,还没有游刃有余地行走繁华场所。
但这位女士,倒哪一类也不属于,既妩媚,眉眼间又一丝英气,手中的书卷,又散发淡淡的墨香,如大学里很有风骨的教书女先生。
安娜是如此望着她。对方也感到她目光般,回过头,两人目光对接,安娜格登一下,对方在格外认真地凝视自己,像审视自己的灵魂。某种程度上,那种审视的眼光下,还有一丝丝小小抑郁的气质。她像对自己很介意。
这时戴宗山与人谈完了事,匆匆进来,看到这两人大眼瞪小眼,介绍说:“这么巧,我太太,安娜。我朋友,江云柚小姐。”
哦,怪不得面熟,在报纸上的绯闻里看到过,照片上她与戴宗山在一起跳舞时,正好被拍了半侧脸。
后来在丽都的那场舞会据说也是她召集的,只是没见到她本人而已。
安娜伸出手去,握着对方伸过来的凝脂般的纤指,“幸会,江小姐。我刚看完出来,没进去看吗?”
“我是下一场。”
安娜哦了一声,眼眸转向戴宗山,意思是:你也下一场?
戴宗山哈哈一笑,“江小姐,我是陪戴太太出来观摩的。我没时间看,也看不懂为什么威尼斯的商人这么非理性地跟人打这种赌,非要别人身上一块肉。现在戴太太要退了,我也要回去了。”
江云柚莞尔一笑,“戴老板,戴太太,请。不送了。”
就是对方温婉驯服的语调,和转身低调奉送,让安娜感觉到,这两人不仅很熟,不仅是旧交,还一定曾经彼此之间发生过什么吧。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安娜不禁装着若无其事道:“江云柚是做什么的呀?”
“曾经是一个安静读书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以卖艺供养家庭。现在,是有名的读报和影评人 。”
叭一声,手中一直把玩的发夹掉在了地上。安娜弯身捡起来,有种莫名触动,她与载宗山的关系肯定不错的,在背后,他连她是沪上享有盛名交际花的名头都不肯说出来。
“你们是旧识?”
“这么盘查,有什么深意?”
“好奇,就是问问。要是隐私,可以不说。”
戴宗山也是第一次这么闲,转头看她,像看她有没有妒忌似的。“没有隐私。几年前认识的。”
“哦。”安娜禁不住夸张了一下,表示了惋惜之情。
“你不相信?”他看着她充满揶揄的脸。
“我不相信了么?”安娜觉得,你好可笑。
他点点头,“我不太相信你会吃醋。”
“为你么?”安娜哼哼冷笑着,“我倒觉得你们要是配成对,也挺好。”
他有些不高兴,又抽起雪茄,对这种嘴仗有些厌烦了,但对她的期待,倒回了句:“可惜,没有配成。”
“谁看不上谁呀?”
他马上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有多期待?”
安娜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自言自语:“没有多期待。只觉得她很不错,错过了可惜而已。”
她话语中有一股恶趣味,对他们两人的错失,有一种抱憾之意。
戴宗山品着雪茄,没理她。
﹡﹡
两人到街上吃茶时,隔着玻璃,看到街对面申大分行门口中,有很多人排队,队伍在街上都拐了几个弯。
“那是存钱吗?”
“嗯,是。”戴宗山似不经意一说,“你那几个私房钱,也可以存进去。”
“我的零花钱也不多,不用挪来挪去的。”
“我放在窗台的支票,你存了吗?”
“呃?”她这个马大哈,眼光根本就没往窗台上聚焦过,“有钱放窗台上,不直接给我说,什么意思?”
“怕你不好意思要。放那里,有需要,你自己拿。毕竟现在这个家里每天是需要花钱的。”
“我好意思。我现在嫁人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应该的,不花白不花。”
他有点讥讽地看着她,“严格意义上,你还不是戴太太。”
安娜心里一紧,“今晚我不舒服。”
他扯着衣领喝水,“以我舒不舒服为准。”
安娜的脸立码绿了。
他白天陪自己转了一圈,就为了晚上那个什么吧。
晚上回到家,安娜立刻躲到书房里,不出去。楼下,晚餐都做好了,戴宗山坐在长条桌的一侧,等了半天,只好自己吃。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壁灯发着柔和光线的书房一角,男主人进来,只是看了女主人一眼,女主人就有点崩溃了。
“我没吃饭。”她有点可怜地说。
“没吃饭有什么关系?”
“我没力气。”
“需要你使什么力气?”
他凑近她,把她拿倒的书放一边,一下子拦腰抱起来,出门,向卧室走去。安娜马上拍打着他的肩膀嚎叫。
“叫也没用。除非你再晕过去。”他根本不在乎。
瞪着眼前天花板,安娜也很无助,怎么就不晕了呢?
“我会把这大房里所有佣人都叫出来,让她们听到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我给她们放了假,她们明天才回来。”
安娜立即傻了。他今晚动真格的了。
这个男人直直进了卧室,回身踢上门,把她扔床上,开始摘手表,脱衣服。
安娜瑟瑟发抖地龟缩在床上一角,“宗山,宗山,我们商量一件事…”
“没空。”
“你先停下!”
他没停,不由分说把她摁进了被窝。安娜果然没有分寸地大叫起来,震耳欲聋,如丧考妣!并像虫子般往外爬,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她扯进去,她再挣扎,和他对打,他就用有力的双手把她的双臂钉死在身体两侧。
“你是在强/奸,你是强/奸犯!”
“好,完事后你去告我,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你个罪犯!”
“早想犯罪了!”
“你是个禽兽!”
“就想禽兽不如!”
☆、强迫
安娜早不是处女, 早给了宗平,但出于对这个男人强迫的抵制和对他的厌恶之情,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痛苦和屈辱。
自己是被强的, 她在泪水中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也记住了自己如何哀求, 都不顶用。
臭流氓就是流氓, 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 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无论平时伪装得多么道貌岸然,
何况此狗东西连伪装都不屑地伪装。
完事后,她独自向里侧躺着,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觉得自己的人生算是交待了,成为这华丽空屋里的囚徒, 自己怕是永远与快乐无缘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 自己害自己?
其实想想宗平, 只是出轨了而已, 不是最烂的苹果, 教育教育还是能用的, 自己心里还是爱他的。如果身边躺着的是宗平, 即使心里怨恨,身体还是认他的,还能享受到性/爱的乐趣。但和这个粗暴的野蛮人交融在一起, 那真是一生彻底的不甘!身体有被玷污的感觉。
想到这一点,她下了床,跑到卫生间彻底清洗自己。出来时,听着这个狗男人终于心想事成后的呼噜声,很是痛恨,走出门去,下了楼,龟缩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茫然望着窗外,心想,这就是自己在咀嚼自己酿造的苦果吧。
不知不觉,竟抱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双腿都麻了,几乎伸展不开,马上半仰在沙发上,揉腿…这时一个身影闪过来,差点吓着她,不是佣人都回去了么?
就见那高高的身影转过来,端着一碗面,放在她面前桌上,是香喷喷的黄鱼面,她最爱的。安娜久饿了半宿的胃马上要激烈伸出小手来。
但腿依然伸展不开,还抽筋地痛。他坐在她旁边,强制把她的腿抓过来,架在自己胳膊上,慢慢撸…其实没啥鸟用,甚至还想把他踹一边去,只是他有力气,根本踹不动他,除了听任摆布,根本无法动弹。好半天,腿才正常了,不麻了。他放下她的腿。安娜几乎眼含泪花坐直了,远离他。
“先吃饭。”他从案子下面摸出他的雪茄和火柴,哧啦一声,给自己点燃。
安娜实在撑不住了,人是铁,饭是钢,拿起筷子,委屈至极地吃。里面还卧了一个蛋。
饭是吃了,没吃完,感觉吃完的话,实在太给他面子了。他强了她,她不能这么轻易投降,那他以后就真的以为自己像面团一样,随便他捏了。所以,还剩一些碗底的时候,她就放下筷子,坐回沙发上。
他看了她一眼,靠近她一些,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数月前那雷电交加的晚上,她来到他这里,真是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他就心疼她走投无路时面对自己哭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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