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话没说完,傅西泮揽过她,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没事就好,午休再说,等我。”
说完,他松开白芷,拿着片子和文件,快步跑向手术准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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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事故让本该下班的傅西泮,又接连在手术台上站了五个小时。
他摘下口罩,全身已经被汗浸透。
急诊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辛苦你了,傅医生。”
傅西泮点点头,“嗯。应该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想起自己和白芷还有约定,连手术服都没换,先跑向住院部。
急诊科主任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走廊尽头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感叹:“这个小傅,今天怎么变得毛毛躁躁的。”
白芷坐在住院部的凉亭里,晃着腿等傅西泮。
她等了很久,在午休时间将要结束时,她才看穿着手术服的傅西泮从走廊那头跑向自己。
白芷站在院子里,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纱。
她朝他招手:“傅西泮~”
傅西泮长舒一口气,终于放缓脚步朝她走去。
他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然后一点点圈紧。
白芷被他吓了一跳,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我没事。”
“可是我害怕。”傅西泮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断断续续,“我太害怕了,这种失去喜欢的人的痛苦我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白芷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嘛。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迷路的奶奶,因为陪着她等家人,所以错过了班车。”
“哈哈哈。傅西泮,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傅西泮没有回答她,只是用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好像一只求安慰的小猫咪。
“喂,傅西泮……”
白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过了好久,他才带着鼻音重重地应了一声:“嗯。我在听。”
他的头埋在白芷的颈窝,声音低低的:“小芷。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想,是因为你身上带着的光吧。”
白芷不解:“光?”
“嗯。有同为医生的责任感,也有生活习惯上的合拍默契,还有专属于你的光。从第一次宣讲开始,你身上的光一直引导着我走向你。”
傅西泮圈着她的手稍稍松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又深情地说:“我一个人在黑夜中走得太久了,太累了,如果可以,能不能把你的光分一点给我?”
他的手从她的腰上一点点上移,最后捧住了她的脸颊。
“试着喜欢我一下吧,我会对你好的。”
白芷怔怔地看着他,一双深色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只映出了自己。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傅西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本摩挲她侧脸的手转而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俯身,侧脸,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白芷娇嫩的唇瓣上。
白芷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抵在他的胸口。
傅西泮并没有放开她,而是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轻吻一点点加深,生涩笨拙又带着些许慌张。
缠绵了一会,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白芷捂着自己发烫红透的脸颊,紧张到结巴:“傅、傅西泮……你、你、你……”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你已经答应我了。”
“可是、可是……”
傅西泮又一次打断她:“午休时间要过了,去上班吧。”
他摸摸她的脑袋,勾起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还是你想再来一次?”
“哼。”
白芷抿着唇,气呼呼地跑开了。
她跑进住院部,转了几转,从傅西泮的视线里消失。
白芷蹲在墙角,捂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第53章 53
傅西泮谈恋爱了, 而且是显而易见, 全院皆知,十分轰动的那种。
除了常规的上下班接送, 休息时间随叫随到。
某次, 白芷科里的小护士痛经。
午休时,她躺在休息室里, 疼得满头大汗。
白芷见了,赶紧调高了休息室的空调, 又从柜子里拿出暖水袋。
她帮小护士揉着穴道, 问:“吃饭了吗?”
小护士摇头:“不想吃,不想动。反正晚上不是我夜班,下班就可以走了,回去再说吧。”
白芷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傅西泮发了一条信息。
没几分钟, 傅西泮就带着一碗热汤面出现在妇科门口。
白芷将食堂打包来的热汤面, 放在小护士的桌上:“还是趁热吃一点吧。”
小护士点点头,感动得热泪盈眶, 也羡慕得眼泪直掉。
她含着泪, 喝下了这碗热腾腾的狗粮。
一旁的护士长看到了, 用胳膊肘戳了戳自己的老公:“看, 你总说忙, 这不行,那不行。你还能有外科忙?”
那个男医生撇嘴低头,忽然没了声音。
从此,傅西泮成了护士医生私下拿来和自家男友作比对的标准。
而医院里其他男医生对他的‘嫌厌’又多了几分。
就连白芷自己都很惊讶, 恋爱中的傅西泮不仅情商急速飙升,还听话到像一只温顺的金毛犬。
一次,白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西泮刚洗完澡,坐在一边擦头发。
她突发奇想地拿过他的毛巾,说:“傅西泮,我帮你擦头发吧?”
傅西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只好坐到了白芷面前的地毯上。
白芷把毛巾随意地往他头上一丢,两手按在毛巾上,一顿胡乱揉搓。
不一会儿,傅西泮好不容易理顺的头发就变成了一堆枯草。
白芷想起小时候总玩的一个游戏,她又拼命地搓了搓毛巾,然后两指捏着毛巾一角,轻轻将它从头上拎起。
摩擦产生静电,傅西泮的头发一根根全都竖了起来。
她笑嘻嘻地拿过手机,又对他下了新的指令,“保持这个姿势,别动。我给你拍张照片留念一下。”
傅西泮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甚至十分配合地比了一个剪刀手。
白芷:“来,说茄子……”
傅西泮故意将嘴巴裂开了一些:“茄子。”
“拍好啦。”白芷将手机递给他,“看,是不是很帅。”
“是。你的男朋友当然是最帅的。”
“啧。”白芷伸出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揶揄,“真不要脸。”
一时玩心大发的白芷怎么都停不下来手,她拿过吹风机,又给傅西泮做了不少搞怪的发型。
一会是扎小揪揪,一会是绑冲天小辫辫。
无论她怎么折腾,傅西泮都很配合,没有一点不耐烦。
他宠溺地歪过头,陪白芷看她给自己拍的‘丑照’。
“喂,傅西泮,下次我带你去把头发染成黄色的吧。”
傅西泮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下来:“可以。”
他如此爽快地答应,白芷也惊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染成黄头发吗?”
“阿……你是想我问吗?”
白芷点点头。
傅西泮笑着问:“好。那为什么呢?”
白芷清了清嗓子,说:“因为这样你就更像金毛啦。”
说着,白芷又伸手在他的头上胡乱地抓了一把。
“头发软软的,黄黄的,脾气又好,还时刻摇尾巴。”
“傅西泮,你怎么变得这么听话呀?”
傅西泮勾着她的脖子,吻了吻她的唇角,“因为我超喜欢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会说‘好’。”
白芷坐直身子,“真的假的?”
傅西泮很认真地点点头,“你可以试试。”
白芷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说:“今天我不想洗碗。”
“好。”
“以后我也不想洗碗。”
“好。”
“周末我想去游乐园坐小矿车,你陪我嘛。”
游乐园的小矿车是一列由十几个半封闭车厢连接的娱乐设施,以超高速从几百米的山洞穿过。
因为傅西泮最怕坐车,尤其是遇上这种封闭的空间,所以白芷上次去游乐场,只是牵着他的手从小矿车门口经过。
傅西泮抿着嘴,为难地点点头:“好。”
白芷又说道:“晚上陆宛童约我去泡吧,我想去。”
“好。”
这次傅西泮的回答速度远远超过了白芷的想象。
她双手举高,那个‘耶’还没说出口,就被傅西泮的下一句噎住了。
“但是你要带我去。”
白芷像是抓住了漏洞一样,激动地说:“看看看,你还说你都会说好的。”
“我没说不让你去呀。”
傅西泮起身坐到沙发上,他伸手抱住白芷,把头靠在她的身上:“你去嘛,去嘛。”
“你抱着我,我怎么去?”
傅西泮的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又重复了几遍,但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白芷败下阵来,无奈地揉了揉他已经乱蓬蓬的头发:“不去了。”
恋爱后的傅西泮,不仅开发了撒娇这项新技能,而且变得十分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