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期抿着笑道，“当然可以啊。”
“那就行。有顾妄这么一个情敌，我觉得也算心服口服。”蒋昊自我说服道，“不认也不行。之前顾妄那个热搜，停车场的，是你吧？”
她犹豫了下，“是。但其实我跟他，也没有……没有在一起，你不要误会。而且，希望你也不要在外面提起这件事。”
“放心，不该说的我懂。”蒋昊眉头一抬，试探着问，“不过你这个意思是，我还有机会？”
舒子期看着他，“……不是。”
蒋昊噗嗤一笑，挽尊地说，“行吧，顾妄都没有机会，那我也很安慰了。”
舒子期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在这种时候忽然来微信，她下意识地觉得又是顾妄。
但打开一看，是梁辰。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哈哈哈答应我下次这种事再叫上我好吗，第一次看到顾妄这副德行，还以为他真无欲无求呢！】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之前听你说，我还不太能想象到，亲眼见就是不一样，一个房东家的小帅哥他就这么不淡定，我可以明白他为什么要黑夏珂了】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77，看门外】
舒子期看完微信，侧了下头。
露台的门还半敞开着，走廊并未开灯。
顾妄就站在门外，身形挺拔修长，棱角分明的脸廓隐在暗处，晦暗不明的视线一瞬不移落在她身上。
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这道目光的存在感太强了。
“哦对了。”旁边双手支在栏杆上的蒋昊心血来潮道，“合个影吧？我过几天就要回美国了，留个念，万一你以后红了呢。”
舒子期迅速回过身，“好呀。”
蒋昊拿出手机，开启了自拍模式。
这边季冬已经跟方导告别了，梁辰走过来准备喊舒子期，却看到舒子期竟然在顾妄的目光下，跟蒋昊在那边自拍得很开心。
梁辰站在顾妄旁边，不禁感慨，“好般配哦！”
顾妄脸色又暗了一层：“……”
作为全程看着舒子期从追顾妄，到他们分手的人，梁辰觉得还不够，又姨母笑地看着他们，“顾妄学长，你有没有跟我相同的想法？虽然追我家七七的很多，但是能哄她笑这么开心的不是很多呢。”
她这话说出来，也并没有等顾妄回答的意思，抬步就进了露台，“你们在拍照吗，这边夜景好美，七七我们也拍几张！”
季冬过来时，顾妄正靠着墙，双眸淡而冷地看着那边，蒋昊正主动充当摄影师给舒子期和梁辰拍照片。
“这是什么活动？”季冬看了一眼，要笑不笑地说，“你怎么不去加入一下？”
顾妄：“我没那么无聊。”
“但是妹子喜欢啊，你的感受重要吗？”季冬斜睨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幅德行，难怪被甩。”
季冬说完后，冲着那边喊了一声催促。
然后听到身后那个声音淡淡道，“多谢。”
季冬转头，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先前把舒子期和蒋昊照片发给他的事。
“要不是知道跟你在停车场搂搂抱抱的是七七，我也不会做这种会被我表妹痛骂的事，感觉自己比居委会大妈还无聊。仅此一次，下回就算看到七七跟别人谈恋爱，我都不会再多嘴了。”
顾妄看着他们从露台出来，低声道，“不会的。”
“？”
“别乌鸦嘴。”
*
从方导家出来，蒋昊回了隔壁，季冬拉着原本想去舒子期家的梁辰走了。
舒子期工作室距离这里不过几分钟的步行时间，巷子这会儿人也不多，她还是觉得走在自己旁边这个带着帽子加口罩的男人仿佛一枚□□。
“你就这么来的？知不知道万一你在这里被娱记发现，他们可能在这里设个据点？”
顾妄低着头，低磁的嗓音被口罩挡住，有些闷，“不会的，在江城我比较容易甩开他们。”
舒子期也懒得多问，迎着徐徐的夜风，步速不快不慢，全当是散步。
自从搬到这里，她晚上有空时都会饭后在附近转转，对这里每一处老建筑或是店铺都特别熟悉。
她边走边看了眼梁辰刚发来的微信。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哈哈哈我又爽了，刚才你跟蒋昊拍照，我说你们很般配，顾妄的脸都绿了！】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深藏功与名.jpg】
舒子期正敲着字准备回复，又听到身旁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刚才挺开心的？”
“恩。”她漫不经心道。
顾妄似乎犹豫了一刻，凉凉地开口，“拍照归拍照，你不觉得你跟他太亲昵，靠太近了？”
舒子期怔了一下，转头看着他一脸莫名，“你知道什么叫合影吗？就是两个人都要在取景框里。”
顾妄脸被口罩挡了大半，只剩那双幽冷的黑眸正低下看她，“需要他搂着你才能在取景框里？”
“……”
她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想起蒋昊搂过她。
最多就是，借着后面夜景时，他手臂放在她身后的栏杆上而已。
“我觉得。”她清亮的眼眸转了一下，一字字缓缓地告诉他，“这不关你事。”
顾妄自顾自一声嗤笑，脸色却比刚才还要难看。
等到舒子期回完微信才放下手机，“你怎么一直跟着我？”
“我车在那边。”他冷冷淡淡地开口。
听到他这个口吻，她说，“哦，那你自便。”
几分钟后差不多到了工作室楼栋下，她看了眼旁边停的那辆车，顾妄果然也拿出车钥匙，解了锁拉开车门。
她收回目光，连个道别都懒得说就准备上楼。
“等等。”顾妄长臂将她拽了一下，另只手从车内拿出一个手提袋。
舒子期眉一皱，盯着那个手提袋，“又是谁买的礼物？”
顾妄握着她手臂的手没松开，关上车门，“我买的。”
“我不要。”
他嗓子里哼笑了声，又因脸被口罩挡着而看不清神色，“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猫买的。”
舒子期：“……”
她就知道！
就知道顾妄觊觎她的猫，梁辰还不信！
她的猫本来就是绝世小可爱，被人盯上有什么奇怪的。
舒子期好了大半个晚上的情绪，突然翻滚出一点其他的滋味。
她仰头看着他气笑道，“你也知道那是我的猫。”
“恩，我答应过它的。”他淡淡地说。
“……”
舒子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扯了扯唇角。
精通猫语你可真了不起。
顾妄低俯着头，睨着她眼里的怒气，语气放缓了几分，有点以别样的深意，“所以，我能去喂个猫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被气错位了，明明应该让他拿着东西快滚吧，又生出一点我看你能喂出个什么花来的心态。
她手臂从他手里挣脱，头也不回上楼，“那你喂吧，我的猫有自主权的，只要它肯。”
*
回到工作室后，舒子期有长达几分钟的安静，以及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脑子有多抽风竟然让他上来喂猫，毕竟雪球是一只没有节操的猫，谁喂它都来者不拒的。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顾妄蹲在地上给它喂小鱼干，喂了半天。
这是真来喂猫的。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又好笑又可笑，拿着手机朝那个方向偷拍了下来发给梁辰。
画画赚钱养老公：【他已经喂了快十分钟的猫，是不是有毒？】
画画赚钱养老公：【雪球要是哪天再不见了，一定是被他偷走了】
画画赚钱养老公：【他就是对我的猫不怀好意！！】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迷惑，这不应该啊……】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他脑子里都是水吗，上楼了第一件事不是勾引你，居然勾引你的猫】
辰宝坐等一个爸爸：【不过你蛮会找角度的，拍了一张他侧脸这么好看的，你这个颜狗！】
画画赚钱养老公：【……】
她明明就是随手拍的，哪里找角度了！
舒子期心有不甘仔细看了眼自己拍的照片，又看了眼半蹲着，手还在揉着猫头的男人。
她工作室的光线很好，取下口罩后的顾妄，侧颜清晰地在她视线之中，每一处轮廓都堪称惊艳。
不知是不是专注撸猫，她从这个一贯冷淡的男人眼里竟然还看出几分温柔来。
而可怕的是，这种滤镜一旦加到他身上，仿佛有种自动柔焦的效果，她看着不知不觉心里漾起一丝丝的涟漪。
顾妄忽然抬起眼，她眼皮登时一跳，随后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目光，“喂完了？可以走了吧。”
他轻拍了下雪球的脑袋，雪球将最后一条小鱼干默默叼走了，他才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
舒子期迅速地拉开大门准备送客，下一瞬却被他手按着，一刻不停将门重新关上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逼退到门边，后背紧贴着被关闭的大门。
灯光将顾妄的影子投落在她身上，她眼前也跟着暗了几度。
“你……”
“真以为我来喂猫的？”顾妄俯下身，低低沉沉的声音道，“我是来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