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月听闻动静回头,看着进门的女人冷然道:“你怎么搞的?我们都弄得差不多了才来?”
秦秀雅也回了头,她身形高挑婀娜站在灶台边上,灰扑扑的厨房和明媚的光衬得她肤白貌美,栆红色的大衣套在身上,让她看上去有着文人应有的端庄优雅。
“娇娇姐刚才不是打水进去忙吗?”她忙道,说完指着被摆放在一边的菜对杨娇娇道:“娇娇姐,你把弄好的这些菜端进去吧?”
秦秀雅入住贺家本是寄人篱下,现在这话却有喧兵夺主之意,杨娇娇虽不是原主,对她不反感,但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而现在她也不想跟这两人挤在一起,便淡淡应了一声:“好。”
今日上午张桂芳跟贺老头今日去公社买东西,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提前回来的贺云成,所以老两口还在饭店里买了一些肉回来加菜,故一顿午饭没过一会就弄好了。
贺家的伙食还算不错,午饭有荤有素有汤,贺云成刚回来,饭桌上张桂芳满脸笑意地给他夹菜,贺云月喋喋不休跟他说这三年的事,就连秦秀雅也不时地插了话。
几人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人,杨娇娇觉得自己才更像个外人。
“大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贺云月换了称呼,倏地抬头问,“哥哥回来你不高兴吗?”
她这么一问,除了贺云成,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转向杨娇娇。
杨娇娇没想到贺云月会突然提到自己,这个小姑子一向讨厌原主,她这么做大概也只想让自己难堪。
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略装不好意思道:“当然高兴啊,可我们夫妻之间的话又不能拿到饭桌上说。”
她的话似乎很暧昧,预留了让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气氛瞬间就变了,众人顿住。
秦秀雅眼眸微抬瞥了贺云成一眼,男人薄唇紧抿,狭长剑眉深锁,眸光冷傲宛若黑夜里的鹰,看样子像是恶心了。
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跟上辈子一样讨厌这个女人。
很好,一切都在进行当中。
“你……”贺云月噎住了,这个女人竟然在爹娘面前说这么让人害臊的话?她怎么这么恶心?
“我吃饱了。”贺云成直接放下碗筷对众人道,“要出去一下,晚上可能晚点才回来。”
张桂芳回过神看着他问:“才刚回来你又要去哪?饭都没吃完。”
“去见一下以前的老同事,之前就说好的。”贺云成起身离开堂屋,回头又交待一句:“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男人就这么直接就走了,那薄情背影远离,从始至终也没有给杨娇娇一个眼神。
杨娇娇心里啧了几声,她不记得书中原主到底在贺云成回来多久后才下的药,本来也对下药害人这种事情实在看不上,但人是自私的,这种冷暴力式的婚姻,离婚还得趁早。
而且如果今晚贺云成回来吃不成饭,那她就有借口给他找东西吃,到时候把药往他饭菜里一倒,把该走的剧情走了。
思及此,她有些苍白的面颊慢慢勾出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晚上,贺云成没有回来吃饭,杨娇娇一直在房间等到了九点多钟都还没看见他身影,最后,她熬不住就躺上床决定先眯一会,希望那个男人早点回来她也好嘘寒问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动静吵醒。
窗外夜色浓郁如墨,房间的门缝里有浅浅的光线透进,房外的对话声在寂静的冬夜里被无限放大,很清晰的传进房内。
贺云成回来了!
杨娇娇瞬间就清醒了,她开灯起身随意披了外套去开门,而后便看到贺云成面颊绯红,带着一身酒味,脚步有些凌乱地朝房间走来。
经过她身边时,那股酒味更加浓烈。
看着迟迟才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张桂芳面色不悦,冷然道:“闹了这大动静你现在才出来?云成晚上喝多了,他半夜肯定要起来喝水,你给我记住别睡那么死。”
杨娇娇对这才老太太发号施令的态度非常的不爽,但现在贺云成回来了,她还更重要的事要做,便只瞥了一眼过去后直接把门关了起来。
“她这是什么态度?莫名的对我使脸色?”门外传来张桂芳跟贺老头凌厉的控斥声。
“行了,别说了,天太晚了,孩子也回来了,有事明天再说……”
张桂芳在门外骂骂咧咧,杨娇娇置之不理,她倚靠着门,视线紧跟着男人,只见他踉跄走到床边,在那儿扯了半天的扣子都没有把军大衣给脱下来,而后,他似乎变得有些烦躁,衣服也不脱了,直接倒下身睡在床上。
这个男人喝醉了?
她的心猛地跳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盯着已经闭眼的男人。
他这么随意地倒在床上,那高大的身躯很霸道地占了大部分的床,她眯着眼,想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云成,你还好吗?”
这一声问完,她感觉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牙酸得要命。
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对她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
杨娇娇顿了一会,慢慢压下腰仔细打量着男人,距离的拉近,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袭面而来,那一脸的绯红给他硬朗的五官添了几分魅惑。
“云成。”她薄唇轻启,又唤了他一声,“我给你倒杯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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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夜阑人静,偶有风声轻轻作响,男人呼吸轻匀,黑而长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可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杨娇娇轻轻扬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那紧闭的双眸没能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缓缓睁开。
她迟疑一会,伸着手搭在男人肩头轻轻一推,“不喝也行,你先起来把衣服换……”
她的话没说完,原本双眸紧闭的男人倏然睁眼,出手轻敏攥住了她的手腕,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她压住用手肘锁住她的喉,声音低哑而冷:“你想干什么?”
他整个人按住她,宽厚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手肘处又死死地压住了她的喉咙,窒息的疼痛让杨娇娇差点晕了过去。
“松……松手!”她涨红了脸,呼吸短促,声音破碎,“是……是我!”
清香扑鼻,女人嘶哑的声音让贺云成一愣。
长期在部队的生活和工作,练就了他一身的敏锐,但凡察觉身边有陌生气息,他很快就能反应并锁住对方。
只是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头有点晕,反应好像也迟钝了些,现在看着被他按住的人并非是那些大老爷们,他的酒也清醒了几分。
“你要干什么?”他蹙着眉慢慢松了手,一个转身从她身上起来,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以后我睡觉的时候别偷摸靠近我的身,很危险。”
他的离开,杨娇娇呼吸得了自由,她大口地喘了两口气后便咳了起来。
她一开始确实想给他喝水下点东西,可是他叫不醒。
而后的触碰,没想到他竟是这种反应?
杨娇娇伸手摸了摸颈项,忍着要跟他理论的冲动缓缓平静了呼吸,“我只是想让你换衣服。”
她声音嘶哑,眸光盈动,贺云成没来由的将目光往下锁住她那纤细的颈项,或是因为她皮肤相对比较嫩白,就刚才他手肘锁住她的动作俨然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一片殷红的痕迹。
他唇角微张,那“抱歉”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留意到床上那大红的被单和枕头,枕头套上还绣着戏水鸳鸯的图案,刺眼得很。
他突然就觉得十分的头疼,把到了嘴边的歉意咽进了喉里,一言不发地转身打开了衣柜。
杨娇娇不想知道他在找什么,看着他已经清醒,她忙从床上起来,小心试探:“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贺云成头也不回地应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转身朝床边走过去,看着女人颈项上殷红的痕迹,态度微缓,“今晚一张床就先凑合,明天你帮我打个地铺,咱俩分开睡。”
说完,他将手中的被子放在床上,拿了手电筒转身就走。
动作干脆利索,只几息时间就已经走出了门口。
杨娇娇气得又咳了几下,她不是原主,差点被掐死,饶是脾气再好也觉得气恼十分,顿了片刻,她忍不住小声朝门口骂了起来:
——“你个赤佬!谁稀罕跟你一起睡!”
——“刚才差点掐死我都还没道歉,还好意……”
话音未落,方才已经出去的男人像个幽灵似的又出现在门口,杨娇娇那未说完的几个字被堵在喉间,一股闷气涌上头,憋得她一脸晕红。
男人盯着她,眉心微拧,似有所思。
这世上最尴尬的莫过于说别人坏话当场被抓住,刚才那些话杨娇娇觉得自己骂得特别小声,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听到,眼下气氛诡异,她只想扭转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