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真想向儿子借钱的她,这下铁了心要把钱要出来!她反对!这个家里还不是一个狐狸精说了算!她儿子容易被人哄住!她可不傻!
*
杨璐璐神色淡淡,没了昨天的笑容,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她穿了一件蓝底条纹荷叶袖衬衫,下身牛仔裤,因为哭过,多了一丝无需修饰下楚楚可怜的娇美。
她决定一会就去上学,既然她们怀疑她,在相处下去也是互相厌恶,她也不是非要贴上去讨好,以后两不相见也是一样,所以此刻口气一般:“妈有事?”
张香秋冷哼一声,这是懒得装了吗?
王新梅看她一眼,心里更烦,她就是凭这幅人人都欺负了她的样子骗了夕阳,忍着气道:“你和夕阳昨晚吵架了?”
“没有。”杨璐璐接下围裙。
张香秋信她才怪:“没有你大半夜出去!?”当别人眼瞎!
杨璐璐看她一眼,像看一个傻瓜:“出去散步。妈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学校了,十点有课。”
你什么眼神:“有课!前几天都没课,现在提到钱了你有课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是你不让他大伯给孩子们出钱!杨璐璐!你怎么那么狠的心!你是不是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出事。”
杨璐璐急了!凭什么给她扣这么大的帽子:“我什么时候不让出钱了!孩子们出事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孩子爸妈!”
“你没有说!大哥答应的好好的事!你出去跑一会步就不行了!你跑步跑的很及时啊!孩子的大伯给你家花钱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吧!如今我们有难想大哥帮忙怎么就不行了!杨璐璐你心不要太黑!”
“我心黑?!”杨璐璐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好心全成驴肝肺!
从她们到了海城自己对她们怎么样!不敢说关怀备至,可也尽心尽力!结果却得到这样的评价,早知如此她何必委屈自己!
王新梅觉得她更加可恶了,现在又摆出一副人人冤枉了她的表情做什么,难道谁说错了什么:“你不是心黑是什么!我明明跟夕阳说好了的!”
“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是不给吗!刚来海城的时候你们说是给两个孩子检查检查,也就两三万,我们出不是不可以,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做手术了!做手术那是一点钱吗,两个孩子,没有三四十万怎么够,夕阳去哪里找这笔钱!您要让夕阳卖血mài shèn吗!”
张香秋觉得她胡搅蛮缠:“我们怎么就害大哥了!你母亲住院不止这个数!他侄子住院就不够了!”
杨璐璐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打秋风来了是吧,她母亲住院拿了多少,她们就要拿走相同的数才甘心!凭什么!做梦:“我是夕阳的太太,夕阳帮我是出于夫妻责任,夕阳跟你有关系!?”
呵呵:“说的好像夕阳跟你有关系一样,你是他太太,孩子们还是他亲侄子呢!论关系,血缘上比你还亲近一些!更何况,说起和夕阳的关系,跟他最有关系的那个人可不在现场。”
“张香秋你什么意思!”
张香秋也豁出去了:“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你没为夕阳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那个为夕阳做了什么的人在哪里你我心知肚明!
所以这钱,你能拿,我为什么不能拿,是你跟夕阳认识的时间长,还是咱妈照顾夕阳的时间长!杨璐璐做人不能太过分!”
“你——”郁初北!又是郁初北!现在她才是路太太陪他同甘共苦的人是她!
更何况路夕阳成绩优异、人长的好、学历高,哪点对不住郁初北了,说起来,这些年还不是谁赚了呢!
但张香秋既然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她也把话放这里:“妈,夕阳是您的儿子,孝敬您多少都是应该的,可在小风小雨这件事情上,两人都是您儿子,您不能帮着弟妹一家欺负夕阳!
夕阳现在是工作了工资不低,但是在海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加上我母亲生病用了一些钱,每个月还要给郁初北,我们手里真没有钱!不是我们不帮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您硬要拿走十几万,就是逼着夕阳继续借贷,夕阳为了孝敬你不说什么,但您心里过的去吗!
我已经把他不好说的话告诉你了,您如果觉得让他那样合适,您就那样做,反正他是你儿子!”杨璐璐说完,直接拿上包走了!
张香秋见状,急忙先声夺人:“妈!你看到没有!什么叫做‘反正是妈的儿子’她在威胁谁!”
“行了,你少说两句。”王新梅有些犹豫:“她说你大哥有欠款……”
“妈!那你也信,她就是为了不给你钱!”
“万一呢……”在大城市确实很不容易,何况夕阳才工作两年。
“妈,怎么可能,大哥没买房子,车还是按期,能有什么欠款,您别被狐狸精骗了。”
王新梅还是担心。
张香秋着急:“妈,大哥如果真困难会住这么好的房子,会答应的那么痛快,肯定是——”
“不行,我问问初北……”
您问什么初北问初北!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成事不足的老太太!
……
郁初北敲着笔,看看时间,确定顾君之没来,也没跟自己请假。
------题外话------
今天有安排,所有留言明天回复。^_^
第50章 他有病(一更)
待点一过,郁初北拿起水杯起身,人表哥背景硬,不来就不来了,去接水。
……
顾家别墅内,后山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
顾君之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无规则的散落在额头,他靠在角落的石壁上,抱紧双膝,目光却反于身体,冷漠的看着石壁下方缓缓落下的水滴。
他目光太过平静,像凝固的湖水,产生不起一丝涟漪、反射不出一点光线,他冷漠,目光落在山洞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可他的身体却犹如一柄出鞘却不自知的利剑,高悬当空,宁静锋利!
从昨晚到现在,他坐在这个角落,人已经冷静下来,与昨晚的自己对峙到现在,他知道也不知道意义何在,觉得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水久久滴落又不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回响。
顾君之突然阴冷的笑笑,与周围湿腻阴绿的苔藓交织在一起,显得阴森恐怖。
但他心里又非常平静,平静的像审视病人的医生,像他看过的每一本白纸黑字的书,像训鹰时手臂上的铁架;像出任务时候冰凉的qiāng洞。
他有病,每时每刻都要治疗自己。
但,这次不是,他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不过是要与人分享情绪,不到要冷静自己的地步。
而他没病。
妈妈爱他,但妈妈死了,就在他面前,那场bào zhà里。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不足以构成他心里有病的理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错觉,是不想与人分享,蔓延被斩断的恐惧,是为堕落和放纵所有的外在,找到的合理理由!
所以,毫无意义。
顾君之目光散漫的睿智着,无悲无喜无怒无纠结,犹如被偏执的老师傅用一生精血精心制作的洋娃娃的,墨绿血玉也或许是活人的眼睛,看着逼真无比,却是再假不过的死物,透着阴森恐怖。
“他说他没病,笑死人了!”少女脸部扭曲,涂着夸张的红色指甲,掩着口尖声笑。
周围接二连三的传来扭曲的笑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着顾君之的头,疯狂的奸笑!
顾君之目光依旧死寂,仿佛听不见他们的笑声。
顾君之只是依稀还能想起父亲那天的哭喊,也独独这件事,他承认做的有些莫名其妙,也只是莫名其妙!
爸爸那天像往常一样安抚他的情绪,企图给他一些微暖,让他知道那场bào zhà已经过去了,他不上班,不处理公务,和爷爷一起,日夜不休的陪着自己。
爸爸说站在阳台上危险。
他知道,所以他应该被锁起来,因为他需要外物控制自己不再冷静的情绪。
可爸爸觉得他被锁的时间长了,解开了绳子。
顾君之记得当时自己很生气,为什么要解开,明知道不能解开……于是做的有些过激!
“听,他在说什么,敲断自己父亲的两条腿是过激?他竟然只是觉得有些过激!你们听到没有那种程度在他看来就是过激!”
“嘿嘿,他爸爸两条腿都没了!都来看啊,他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他是不是又犯病了,他是个恶魔!”
“他才应该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才应给被炸死,被火烧死……”
“他为什么没有被炸死,被火烧死……”
顾君之轻描淡写的一眨眼,声音烟消云散,他依旧静静的。
微弱的阳光穿过弯曲的洞口折射在他身上,仿佛为宁静沉睡的上古神剑度了一层金光。
所以他有病,要治。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又老又丑。”尖利的声音穿破耳膜,瞬间刺破神经层!
顾君之耳朵上空空如也,他没有戴助听器,目光安静的没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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