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现在正窝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呢。
雨中午就停了,只是这雨带来了一场大规模的短暂降温,并且空气中略微有了一点晚冬气息的影子。
一整天都没有出太阳,葳蕤灯光映照下的路面湿濡且积水,天色墨蓝,透着诡异的银白卷红。
电线杆下边一汪积水已经快要淹没了刚刚冒头的野草,几处为了谋生的路边油炸小摊生意红火。
时鹿记得之前有一段时间,学校查的严,不准许开这样的小摊,可过了一段时间风头稍减,便又陆陆续续有了。
学生们三两成群,手里抓着一根炸好的金黄外酥里嫩的火腿,吃的满嘴油。
时鹿默默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她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今天出门没带零钱。
再然后——
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极其眼熟的黑色靴子。
这是她对于那个男人为数不多印象深刻的东西。
她呼吸一滞,猛地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是他,他带着脚臭走来了
☆、第 15 章
15
看清来人的脸后,时鹿第一反应是后退然后无视,抓紧书包带赶紧跑走,奈何林择深不给她这个机会。
“鹿死谁手,你身上有钱么,我快饿得不行了。”
很是漫不经心的调调,从身后传来,男人仿佛已经饿了一整天似的有气无力。
时鹿刚刚成功越过男人闷头往前走,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这话,脚步兀的顿住。
听着不像装的,听着格外的可怜。
他饿得不行了。
林择深见她这副模样,差点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猪叫。
啧,这弱点真鸡儿致命了,一骗一个准。
见时鹿已经心软,于是乎林择深更变本加厉,添油加醋诱惑道:“有没有啊,小菩萨,我想吃那个炸火腿肠了。”
时鹿虽然身无分文,但是这停下的步伐还有皱起的眉头,看得出她在犹豫。
林择深看准时机一刻不停接连放大招:“小菩萨,行行好。”
“你也不想我活活饿死在这冷不拉几的风口里吧。”
“嘶——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说完林择深低头装模作样瞥了她一眼。
紧接着,时鹿一把抓过他的胳膊。
“你,你跟我来!”
林择深算准了她会同意花钱请自己吃东西,倒是没料想到进展这样神速,她都开始主动开始跟自己有肢体方面的接触了。
他的内心开始刮大风。
林择深跟着她一顿跑,最后俩人来到了林择深睡了好几夜的长廊椅旁,林择深:“……”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拿点钱。”时鹿还有些小喘,说完,腾腾跑远。
望着卖力奔跑的小背影,林择深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啧,真是好骗。
-
时鹿匆匆忙忙跑回去,书包还没来得及摘就去翻零钱盒。
拿了上次没用的二十元纸币,抱着铁盒子犹豫了两秒,又把那张五十给揣进兜里。
进屋匆忙,出租屋的铜绿色旧铁门没关上,她跟一路跟着她上来,此刻正大摇大摆站在门口的林择深激情面碰面,时鹿险些脑袋撞在了林择深腹肌上。
“我说小菩萨,你这投怀送抱呢啊?怎么样哥哥我这腹肌硬不硬?”
时鹿捂着脑门,连连后退。
林择深看了眼门牌:302,笑不正经。
“小菩萨,得亏哥哥我一路跟着上来,不然有坏人进屋打劫可就不好办了。”林择深说着朝屋里迈了半步,弯腰看看鞋架看看室内,活像是探路的狗。
时鹿小声说了句‘流氓’。
林择深轻笑一声,很绅士地将伸进屋里的半只脚给缩回去,望着时鹿的头顶,抿嘴:“怎么,流氓哥哥花你钱了?”
不等时鹿反驳,林择深自顾自点头:“嗯确实,一会流氓哥哥还真得仰仗你花钱请吃炸火腿肠呢。”
时鹿不打算跟他废话,作势要关门,门关一半她突然想起来那件他遗留下来的棉服外套。
于是又把门打开,腾腾跑进屋里。
林择深觉得莫名,难不成小丫头这是后悔了?
结果她第二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件衣服,林择深望着那略微透着一丝熟悉之感的黑色棉外套,了然。
“还你。”时鹿伸出手。
林择深犹豫了会,像是在想什么龌龊鬼点子,半挑眉道:“要不,先放你这?”
时鹿歪头:“你不冷吗?”
林择深掸了掸衣袖:“呐,你看我,现在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你给我我也没地方穿不是。”
时鹿皱起眉,因为这件衣服她没少上课走神,现在好不容易主人在,怎么的也想物归原主。
“要不这么着,下回,下回我少穿点来你这取。”
见时鹿还在纠结,一副硬是要还的样子,林择深放大招了:“我一会要去工地搬砖,拿着实在不方便,你想让我这个月工资打水漂啊?”
这话听着没毛病,时鹿想想还是妥协了,于是又将衣服重新放了回去。
关上门,林择深站在时鹿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处,望见她手里攥着张紫色五十纸币。
“哟,还拿了张五十,您可太看得起我了。”
时鹿将门锁好,回头:“这里隔音效果不好,你比我楼下的小野猫还要吵。”说完就踩上楼梯,也不管他。
林择深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小野猫,这词听着稀罕。”
-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水泥行道上,小区路灯在不算暗的天色下,柔光葳蕤,铺排在两个人的肩膀。
时鹿还套着校服,头发软踏踏地搭在脖子处,林择深喜欢黑长直,时鹿的头发除了长度稍稍欠缺些,剩下俩都无比吻合。
乌黑且柔顺。
她个头虽然娇小但身体比例好,脖子,腿和胳膊都纤细而长。
并且林择深近距离见过时鹿的脸,眼珠子出奇的黑,小嘴巴出奇的红润,尤其是生气起来的样子,格外赏心悦目。
下了雨外面湿潮温度低,时鹿不自觉双手抱了会肩膀,她刚才鬼使神差将林择深拉到这,无非是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她就是没办法听见他说肚子饿,听见他说自己可怜。
都是孤身一人在这大城市里,说难听点都是暂时性的无依无靠,时鹿虽然父母健在,这个男人从小就是孤儿了,并且时鹿对于他还存了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时鹿心思敏感,缺爱,但她又深深明白母亲的为难,能让她安安稳稳在这里念书,已经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
母亲给予她厚望,她不敢让她失望。
但是性格方面的缺陷总让她觉得自己跟别人有着隔膜,他们对自己有诸多的偏见。
她性格不算好也不算坏,说好听点是不争不抢独立坚韧,说难听点就是孤僻乖戾。
难得遇见一个在这个喜欢分三六九等的城市里找到一个比自己还要低等的人,她没来由的一阵恻隐之心。
走了一截,突然后背被一阵温热包裹,又是林择深,他又把外套脱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
“冻坏了可就不止五十块了。”
林择深似乎来之前好好收拾过一番,脸比之前几次都要干净,他出来这么些天没去过理发店,头发也长了,原先留着飞机头,这会后脑勺的头发几乎都长了出来。
抛却他可怜的身世,单看身材相貌,他不输与任何人。
时鹿不由得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看了他的脸一会。
“就算哥哥生得好,也仗不住妹妹你这样盯着瞧啊。”林择深不说话的时候绝对稳重帅气,一开口尽是些骚话。
时鹿一阵尴尬,忙不迭移开视线。
“刚才就应该把那件衣服给拿着的。”她小声嘀咕。
“别想衣服不衣服的了,不如想想一会的炸火腿肠。”
时鹿又问了他一遍你不冷吗,林择深双手插裤兜,脊背微微佝偻:“不冷。”
见时鹿眉头染着不信,林择深又重复了一遍:“真,不,冷。”
时鹿觉得没趣,并且她知道就算她不想套着,这个男人即便把衣服就地扔掉也不会重新穿回头,她只能套着闷头朝前走。
这件衣服肉眼可见的陈旧,但是还好没什么怪味,跟上次那件还有些新的衣服一样,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时鹿不排斥烟味,因为以前父亲经常抽,她小时候经常劝,但无论她怎么劝父亲就是不戒,后来索性时鹿就把烟味当香水味闻了。
但是现在这股烟草香又跟亲爹抽的几块一包的劣质烟味道完全不同,时鹿只当是牌子不一样。
实际是林择深抽的烟都是顶好的烟,他消费大头有俩,一是住宿二就是香烟,吃的穿的什么的都还是其次,就这个烟,一定要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天色渐晚,傍晚的街道烟火气最浓。
放学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街道上行人三两,经过一个隘口,林择深一把拉过时鹿的帽子,她的步伐被生生叫停,林择深指着路边那个小吃摊:“咱们去那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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