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曦：“？”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少爷了，你脸上没有了笑容，你的心飞到了外面。”纯樱皱着眉头，一副很忧伤也很不解的表情，
莫晨曦看着她，“纯樱，你以后不打算嫁人了吗？”
纯樱点点头，“对啊，我要陪在大少爷身边好多年。”
“可他结婚了，有自己的妻子儿子，你这样是什么身份呢？”
“我能要什么身份？”纯樱还是那么单纯，“我不要什么身份，我在这里有吃有住，少爷偶尔过来，跟我说上两句话，我就开心了。”
莫晨曦：“……你的愿望真简单。”
纯樱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声，支着下巴，大眼睛弯弯的，一副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
“因为纯樱是大少爷捡回来的，不然纯樱就在外面饿死啦，我的妈妈经常告诉我，做人不能贪心，得知足常乐。”
“晨曦，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
“少爷知道了一定很难过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前阵子，他老喝酒，不听劝。”
“……”
“你是因为，在少爷身边待久了，不想继续下去了吗？”
“不是。”莫晨曦望着落在花圃的阳光，微微出神，“我是突然间明白，我之所以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其实是想唤回以前的一些东西，可是我发现，后来唤回来的，也不是以前那样的了。”
“好深奥，纯樱听不懂。”
莫晨曦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你还是不要懂的好，懂了就多了很多不开心了，就这样懵懵懂懂过完下半生，会比我开心很多。”
纯樱学着她的模样抚摸她的头，“晨曦聪明，但也要学会开心，不能皱着眉。”
“嗯！”
“我煮了迷糊糊，盛过来给你吃。”
纯樱跑去厨房。
莫晨曦躺在竹椅上，眯起眼，望着头顶落下的粉红花瓣，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恍如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蝉鸣格外热烈的盛夏。
她站在枝叶干秃的树下，等得满头大汗。
有抹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个子很高，一下子挡住大片阳光我，把她罩在阴影里，带来些微清凉。
他带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书卷气质，垂眸盯着她，突然用卷起的书本敲了下她的脑门。
“你是新来的吧，快点过来帮我整理书房。”
“还愣着做什么？”
她就这样，被他拉去整理书房，以至于白叔叔找了她很久才找到。
“阿曜，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多多照顾她。”
“妹妹？”少年打量着她，目光清冽，又带着一丝怀疑，妹妹叫什么名字？”
“莫晨曦。”
“晨曦之光的晨曦吗？”
“嗯！”
“呵呵，可是你一点也不朝气，老是这么皱着眉，怎么对得起这么漂亮的名字。”
“其实我这个名字，很普通的。”
“名字普通，人不普通就好了。”
……
“你在写作业？”
她对着数学焦头烂额的时候，少年突然冒出来，直勾勾盯着她让她害羞，然后抢走她的作业本，继而蹙起了眉。
“唔，晨曦同学，你的数学，是体育课老师教的？这么简单的题目你是怎么连一分都拿不了的？”
第164章 你只在乎自己
“还给我！”
她恼羞成怒，一把抢回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话，“这道题超纲了！你也不教我！”
“好，等我跟爸爸出差回来，就教你。傻丫头，等我啊。”
那时候，他们的感情，直接又爽脆，有什么说什么，目光直白纯粹。
那时候，她还是个，敢于跟他耍小脾气的女孩。
被他呵护着，照拂着。
这个喜欢穿着白衣的少年，成了她的悲伤里最亮丽的一抹身影。
忌日。
“哭吧，哭累了，我带你回房间睡觉。”他把肩膀借过去。
她靠着，哭得不能自已。
“你还有我，以后你还有我。”
少年给她留下的承诺，她一字一字烙印在心底。
“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在少年欢乐的声音里睁开眼，看到了一栋很漂亮的房子。
“这是我这几年，跟爸爸做生意，他给我发工资，我攒起来建的，以后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好啊。”
之后，他们的相会，都在这里。
“晨曦，做我的女孩。”
“可是，我们是兄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我妹妹。”
“再过几年，我们就向爸爸公开我们的关系，他一定很高兴的。”
那晚，灯火摇曳，他吻了她。
可渐渐的，这个少年退出了她的世界，进来一个长相虽一样，可变得很复杂的男人。
他看她的眼神，不在纯粹，总是掺杂着不得已、身不由己。
“你要跟别人结婚了，是吗？”
“晨曦，不要收拾东西，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可是你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需要姚家的帮助！你帮帮我，理解我，可以吗？”
“我离不开你。”
“……”
“晨曦，程家那小子，好像对你很好特别，要不你跟他做朋友吧，如果我能得到他的帮助，或许爸爸会更看好我，叔伯也不会觉得我年轻，不懂人情世故！”
“……”
或许，从这里开始，他们各自需要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
白公馆里的东边别墅。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白昊昊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眼睛盯着鸡腿，馋得流口水。
姚慢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先吃吧，我出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好！”白昊昊立即拔了鸡腿，送到嘴里嚼巴起来。
姚慢慢走到阳台，拨下号码，但是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无奈之下，她只能打电话给秘书。
“大少奶奶？大少爷很早就回去了，看他开车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找纯樱了吧。”秘书的声音里，夹着淡淡的幸灾乐祸意味。
姚慢慢，握紧了手机。
“妈妈，爸爸回来吗？”白昊昊吃得满嘴是油。
姚慢慢收起冰冷的脸色，温柔道：“爸爸工作忙，还在开会，你先吃吧，妈妈过去公司那边看看。”
“你去吧。”
白昊昊没有任何挽留，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爸爸妈妈突然消失，把他交给佣人的生活。
“大少奶奶，你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这里，小少爷没来？”
纯樱很喜欢昊昊，伸长了脖子往姚慢慢身后张望。
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让姚慢慢一阵嫌弃。
“大少呢？”
“大少在屋里，跟晨曦一起吃饭。”
“晨曦？”姚慢慢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晨曦怎么在这里？”
纯樱很单纯地回答，“晨曦生病了，在这里休养，大少奶奶，进去一起吃吧，我做了荷叶饭。
“不了，昊昊一个人在家我很担心，你帮我转告大少爷，让他别忘记他还有个儿子。”说完，姚慢慢弯腰，出了铁门。
以纯樱这脑容量，这句话听得她一头雾水，好在她记性不错。
见纯樱一个人回来，白曜有些疑惑，“你不是去开门了吗？”
纯樱点头，“是大少奶奶过来，但是又走了，她让我转告你，让他别忘记他还有个儿子。”
白曜脸色沉重了几分，颔首表示明白，夹了个鸡翅到她碗里，“继续吃饭吧。”
莫晨曦草草吃了几口，放下碗筷，“你什么时候让我走？”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要是觉得闷，我明天带昊昊过来陪你。”白曜淡淡道。
莫晨曦深吸了口气，眼神徒然锋利了几分，“昊昊是姚慢慢的儿子，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饶是如此，白曜依旧很耐心，“可陪昊昊最关键的那几年的是你，昊昊最希望的母亲人选也是你，这是他在自己的日记里面写到的。”
“所以呢，你就错误引导他，让他一错再错？你有考虑过他自己的感受吗？”莫晨曦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令人可怕。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对我，对姚慢慢都一样，你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只在乎自己！”
怒急攻心，莫晨曦把一整桌菜都掀翻。
“晨曦，你不要这样，大少爷特别想你。”
莫晨曦回头，望向男人，“你该不会，到时候对纯樱，也是这样吧？”
“对我？大少爷不需要对我自私！”纯樱急着辩解。
莫晨曦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纯樱，对不起，把你的菜打翻了，改天我陪你做回来。”
“好啊，你吃饱了没有，我可以再去做一桌。”
“不用了，吃饱了。”莫晨曦扫了眼男人，转身回房间。
门口。
姚慢慢站在树荫底下，一身黑衣，几乎融进了夜色里。
一瞬不瞬盯着不远处，紧闭的铁门，从里面透出的微光，她的心，一寸一寸地燃烧成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