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没有喝。
仇北貊没有时间上去盘问,急着回去拿药。
这么个男人,他相信白筝能轻易解决掉。
仇北貊走了之后,莫礼权犹豫几秒,拎着拎着袋子走过去,在门口停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白灏臣,“你跟病房里的人,是什么关系?”
白灏臣转过脸,扫过对方的脏脸,即便这个男人隐藏得很好,他也还是发觉眼底下凛冽的杀意。
“你是谁?”
“病房里的人,是我送过来的。”他提起手上的袋子,“她去拿东西,出来的时候,被车撞倒了。”
“谢谢。”白灏臣淡淡吐出两个字,实在没心情跟人说话。
莫礼权站在一旁,没有离去。
白灏臣回头睨他,“还有什么问题?”
莫礼权想了想,把帕子拿出来,递过去,“你把这个还给她,帮我谢谢她。”
“还有……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无可奉告。”白灏臣的眼神和语气都冷冽了几分,对于这么陌生男人的纠缠,不由得审视起来。
莫礼权垂眸,掩去眼底的狂烈,“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善良,特地给陌生人帕子擦脸的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个理由,着实牵强。
但是白灏臣心里突然生起一个念头,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下。
“她叫莫晨曦。”
“莫——晨曦?”
不是莫莞。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随即笑了笑。
怎么可能是莫莞,这么多年过去,莫莞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莫晨曦……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我,也是姓莫。
“那她……”是谁家的孩子。
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一个小轻年从病房里跑出来,惊喜地叫道:“少爷,少夫人刚才睁了下眼睛。”
白灏臣大步进去,把男人丢在门口。
莫礼权望着病房里的画面片刻,转身离开。
“咦,刚才少夫人真的睁了下眼睛。”白筝苦恼地搔着后脑勺,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电图又在“嘀嘀嘀”不停。
“拔了。”白灏臣看了下手表,淡淡道。
“拔,拔了?”白筝咋舌,可少爷的话他是百分百信任的,拔就拔吧。
刚拔掉,仇北貊就回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手里的药扔过去。
白灏臣精准接过,旋开银白色的金属盖子,捏着莫晨曦的鼻子,把液体灌了进嘴里。
仇北貊反锁上门,拉了张椅子坐下歇息。
“还有吗?再给我一瓶。”用完一瓶,白灏臣又讨。
仇北貊不淡定了,甩甩手,“没有!一瓶就已经够用了!她准能活!”
“可她的脸还没好。”白灏臣投去恳求的眼神。
仇北貊捂住眼睛,“你别来这套,我不会答应你的,等她醒来再做打算吧,看她接受度如何。老七,我的药真的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就算你把全副身家给我,帮我建造世界上最豪华的实验室,我的药还是要一年一年地提炼,才有那么一小瓶子!”
顿了顿,他的声音里不可控制地带出一丝哽咽,“有时候,你也想想我们这些人的感受吧,你不是可有可无,我那么努力救你,也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妹打电话来找我了,明天我就离开。”
仇北貊推开椅子,脚步沉重地走出去。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会心软。
没有人发现,病床上的莫晨曦,眼角有泪水滚落。
一夜后,天刚灰蒙蒙,她就醒了。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是脸的痛还在。
“醒过来了。”她的手指颤动时,白灏臣就醒了,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之后,惊讶之余告诉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主要问题在脸上,当时是三辆车追尾撞到一起,其中有一辆车毁坏最严重,你的脸,就是被溅出来的玻璃碎片插中。可以做整容手术,但眼睑上的那道伤痕,如果做手术,危险性很高,我不建议你整眼睛这一块。”
“好,那就不整吧,捡回来一条命就很好了。”莫晨曦干裂的嘴唇微启,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承受能力连医生都暗暗惊讶了一番,在治疗时,看五官就知道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一般人毁容了,起码得哭一下或者大吵大闹,埋怨命运不公。
可这个女孩,一直很淡然,是那种能让人感受出来的,骨子里透出的淡然。
或许在她心里,还有其他的,比失去一张脸,更为重要和庆幸的事情。
“那好,你先休息着,过两天给你做修复脸的手术。”医生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关怀的暖意。
这是他见过,对天灾人祸表现得最淡然,也最温柔的病人。
第183章 听你叫唤我心疼
医生离开病房。
白灏臣摸摸女孩的发顶,干燥温暖的手掌,力度轻柔疼惜。
“眼角的伤,我让仇北貊帮你治疗。”
莫晨曦摇头,倾身抱住男人的腰,微不可查地轻叹了下,风轻云淡的语气,“不用了,就这样吧,仇医生忙着帮姚姚复健,已经分身乏术了都。”
顿了顿,她揪住男人的衣角,拉了拉,“难道你娶我大部分原因是看上了我的脸?”
“那可不,一开始遇见你就是被你的脸吸引。”男人煞有其事。
莫晨曦脸一虎,手指移上去,捏住男人的脸颊,说话奶凶奶凶的,“不管,反正现在成什么样你都得接受。”
白灏臣“呵”了声,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声音里含笑,“行啊,反正打不过你,只能凑合着过了。”
“凑合?你是凑合的吗?”莫晨曦一时生气,牵扯到了脸部的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白灏臣赶紧把她搂着哄,“开玩笑的,老婆你别说话了,听你叫唤我的心得疼死。”
莫晨曦:……
破旧的居民楼。
司徒茉儿的车停在外头,莫礼权经过时,顺便把支票扔了进去。
支票正好砸在司徒茉儿的脸上,她压抑着怒火,拉开车门。
“莫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临时不做了?我会到墙上揭发你的!”
“以后别找我,这个人的生意我不接。”莫礼权的声音里,意外的透着疲惫。
司徒茉儿眉心微跳,难道他想起来那些事情了?
“为什么?你起码给个理由吧?不是说杀手都是冷血的吗,莫先生,你是个不合格的杀手!”
“杀手?”迷离全自嘲一笑,“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杀手,我只是靠杀人谋生而已。顺便,我警告你,不要去伤害那个女孩,否则我会,把你处理掉。”
说着,转过脸,如同地狱罗刹的眼神,宛如有把刀,刺进了司徒茉儿的心脏。
身体一凛,司徒茉儿唇角邪恶微勾,“你当真要这么护着那个女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她是莫家分支的人,而莫家分支,就是害死你哥哥一家三口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
男人表情大变,双眼盛满了不可思议,“是莫家分支害死了他们?”
“没错!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不可能,不可能……”莫礼权摇头,低声喃喃,“她会流云针法,怎么可能回事莫家分支的人!”
“你不信就算了,莫家分支找来这么个人培养,就是想碰瓷你们正统莫家,精心筹划了十几年,最终把她伪装成正统莫家的后代,然后,逐渐取代你们!到时候,莫家就只有一个!”司徒茉儿字字珠心,没说一句话,都像在莫礼权的伤口上撒盐。
那个人说得没错,莫晨曦一家三口,就是这个男人的死穴。
“怎么,你害怕了?”司徒茉儿继续冷嘲热讽,“也对,现在莫家分支如日中天,你们正统莫家,已经绝后了!”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男人面孔一怒,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片甩过去。
啪的一声,纸片如同一块锋利的钢片,堪堪擦过司徒茉儿的耳际,嵌入椅背。
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宣传名片,在他手里,竟然锋利如刀!
司徒茉儿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莫礼权弯腰钻进车里,一双幽暗的眸子,如同野兽一般紧锁她,“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司徒茉儿艰难地吞咽了门口唾沫,开口,“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这位年轻的小姑娘,你太天真了,我并没有相信你的话!”说罢,男人屈指成爪,扣住了她的喉咙。
“啊!”坐在前面驾驶座的助理尖叫出声。
“给我闭嘴!叫什么叫!”尽管被扼住了喉咙,司徒茉儿还是厉声喝止慌乱的助理。
这一点,让莫礼权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挺淡定。”
司徒茉儿冷笑,“敢来找你杀人,这点惊吓,我自然得经受得住。”
莫礼权,松了手。
司徒茉儿摸了摸被男人的脏手握过的脖子,心里全是嫌恶,继续煽风点火,“据我所知,流云针法,是你哥哥的妻子莫莞所创,以前,她收过两个徒弟,都传授了流云针法,现在,这两个徒弟,正在莫家分支那里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