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朕害了她,你与朕算便是,何必扯上这江山社稷?”皇帝想起当年那个钟鸣俊秀的女子,也是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何尝无愧。
“陛下这些年,曾怀疑过,陪在您身边的贵妃娘娘,可是当真爱着您?
您可曾疑过,自己的身体为何每况愈下?到如今,几近油尽灯枯?”
逍遥王神色缓和了几分,一字一句说的清晰缓慢。
“当年臣弟醉酒,曾无意,入过一间宫殿,恰巧,那日宫中有位娘娘,被旁人算计,困在那殿中。
受那熏香影响,臣弟与那妃子,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后来不久,那宫妃便有了身孕。
本来阿虞不会那般轻易崩溃的,是那宫妃,寻上阿虞,告知此事,将阿虞逼上了绝路。
陛下可好奇,那宫妃,究竟是何人?”
“一派胡言。”皇帝目眦欲裂,将面前桌上的东西都挥了下去。
还在场的几个宫人都瑟瑟发抖,立即跪了下去,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还站在原地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三皇子,逍遥王,还有余下的几个禁军。
“是程贵妃啊,三皇子,并非您的亲子。陛下,你们都对不起阿虞,我也是,今日之后,这皇位留给臣弟的孩子,你我,便该下去见见阿虞了。”
逍遥王在说起那人时,神色极尽怀念,眼中有几分疯狂滑过。
“当年,若不是青山寺那位插手,送了太子殿下回来,带兵出征去安定了边界,严国早该亡了。毕竟,臣弟曾送给沉国那么多边防图。”
“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给那个女人陪葬,是吗?”严剑转身看他,神色莫名。
“是又如何?这天下,最终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父王不会害你,毕竟,你是父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逍遥王沉了语气,用眼神描募着他的面容。
若是他与阿虞有了孩子出世,当也是这般模样。
“不必了,你们的恩恩怨怨,本皇子并不愿意参与。”严剑后退了一步,极缓的摇了摇头。
母妃和程家,这么多年让他去争,去抢,他都能顺从,可是他连血脉都不纯,还哪里来的资格去争抢。
他的皇子妃说的对,若是他当真是母妃与父皇所生,这么多年,她便不会多次在他身边安插人,次次利用他争权夺势。
是他蠢,妄图与皇兄争,贪图那几分血缘关系情意。
程家一事后,她寻了东宫,给自己换了出路,这一生,他自当好好待她。
这半步之间,局势逆转。
白衣之人带着月星二卫出现的时候,逍遥王便变了脸色。
“赵晏安,若不是先帝,你何至于连个家谱都入不得?若不是他,你长姐又何必青灯古佛多年,你赵家为何定要忠心于这样的君王?”
“赵家忠的不是君,而是天下。我舍弃世家子的身份,终生做这日卫,是为护着长姐与赵府,乃我自愿选择。”来人手执长剑,护在了老皇帝和太子身前。
当年,赵家再无出色男子能扛起大梁,若是无人撑起赵家,长姐日后必定艰难。这路,老爷子问过他,可要走,是他自己选的。
赵家忠义,从来护的是天下,是百姓,不是君王。
而他的剑,只护在意之人。
此后多年,这场逼宫之日的反转和跌宕起伏都惹人称道。
三皇子与李家假意逼宫,居然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主使逍遥王,且大义灭亲,也揭发了自己的母妃与外家。
此乃后话。
逍遥王被拿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身皇后朝服的女人缓步而来,身后跟了褚雨,还有竹禾几个婢女。
“程贵妃意图谋逆,已被沈存沈将军拿下,宫中各妃已经安置妥当,陛下不必忧心。”
皇后娘娘语气平静,腰背笔直坚定。
“逍遥王,你口中,朕的毒,乃何人所下?”皇帝极为疲惫的看了一眼来人,神色颓唐。
他这一生,终是爱错了人。
想当初初初大婚时,他与皇后,也曾琴瑟和鸣。
他是假意,皇后却是真心。
“陛下不是猜到了吗?你爱的女人,她恨你,若不是你惧怕先帝,又贪图赵家助力,便能名正言顺的娶了她做正妃。
可是您不仅娶妻,还纳了越来越多的女人来平衡朝局,这才害了她经历了那般一遭。
怎么,陛下也有不敢承认的事情吗?”
逍遥王笑的嘲讽,他不是败给这人,而是败给了赵家,倒也不亏,毕竟,这人也已经活不长了。
这么多年的毒药,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救药了。
那毒,是他特意寻来的,无色无味,日以继夜,不会引人注意,却会慢慢掏空人的生气。
皇帝合上眼的时候,殿内一片寂静。
许久,还是皇后娘娘先开口,“陛下驾崩,宣朝臣,请旨。”
传位的遗旨,她早早便去要来了,免得到了这个关头,却死无对证。
皇帝当是想通了,那日见了她,无言对坐许久,便给她拟了旨。
先帝崩,新帝立。
整个除夕宴,许多朝臣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
先是一场大张旗鼓的逼宫,后来却发现,是一场计中计,死伤者只是禁军中的叛贼,而朝臣和后妃,除了涉及者,都是安然无恙。
“章山,你可知罪?”太子殿下站在阶上,看了一眼被压着跪在那处的人,神色淡漠。
“回殿下,臣,知罪。”他爱芊娘,但是芊娘的命,攥在逍遥王手上,他只能听起指令。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自己会爱上一颗棋子,且入了局,成为其中一员。
但是世上,从无退路可言。
“回东宫等孤。”太子殿下停在褚雨面前,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嘱咐了一句。
大结局
除夕夜的宫灯, 一直亮到了次日辰时,才被宫人熄灭, 虽说往年也是宫灯长亮, 可是今年不一样,喜庆的装扮,在半夜便换了缟素,这是历年来第一遭。
宫道里到了半夜, 还有侍卫成群结队的巡视, 虽脚步匆匆, 却也井然有序。各宫的守卫,严的和铁桶一样。
虽主谋已经落网,但是收尾才是最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太子殿下忙至半夜才有时间回到东宫。
不知这一夜宫中有多少人不眠, 但是东宫是彻夜清醒, 自主至仆, 无一例外。
“殿下, 合会眼吧,明日才是重头戏。”几个婢子对视了一眼, 才有人上前劝了一句。
今日宫中丧钟已敲,阖宫都知道, 陛下已经去了,明日里,朝臣一来,新帝登基, 才是最为忙乱的时候,若是不休息,怎么撑的住啊。
“本宫睡不着,你们不必都守在着了,轮换着都去休息一会儿吧。”褚雨摇了摇头,便是之后忙起来,也是她们比她更累,现下殿下未回来,她怎么睡得着。
几个婢子对视一眼,倒也没逞强,今日过后,她们是必须要替主子撑起来的,哪个都不能倒下。
四人稍一合计,便分好了工,竹禾与竹蔓守前半夜,竹溪和竹悦守后半夜。
男人回来时,已经是酉时了,外头开始下起了小雪,有几朵还挂在男人的肩头,已经化了开来。
“殿下,你回来了。”褚雨在瞧见来人时便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了男人解下来的披风。
她也想问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在看见男人有些疲惫的神色时并未问出声来。
“温壶清酒送过来。”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宫人一句。
今夜注定不平静,后半夜也歇不下来,与其开口让人去休息,还不如留在此处陪陪自己。
况且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能安了她的心。
“坐。”将人牵到火盆旁坐下,男人伸手拨弄了下里面并无烟味的银炭,烘烤了一下已经有些冰凉的手,而后才去牵她。
宫人的清酒送来的极快,冬日里,灶上常温着热汤和清酒,生怕哪位主子要用时供不上,且今日里,各处的宫人都还守着,速度自然慢不下来。
“虞家姑姑去了后,母后觉得,逍遥王并非能放下之人,便在其封底送去了人守着,后来得了消息,他在战场做了手脚。”
男人将她一只手拢在手上,开口解了句惑,语气轻慢,似是讲故事一般。
“严国武将匮乏,难有能抵之将,所以孤自请上了战场,守了江山一次。
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的事情,当年虞家姑姑有留下密信,孤一直知晓。
但是稚童无罪,若是揭穿,他便留不下命去。”
那个时候,他那个三弟,虽是幼稚些,却未做过什么恶事,足以让他送了命去。
“青山寺虽知必会起纷争,却无法抑制在摇篮里,所以只能以最小的损失,结束这场旧怨。”
程家走上如今这条路,是因为野心和贪婪,并非他们一手促成。
凡是与此无关者,便不会牵连进这十数年的纷扰里。
母后出自赵家,守着江山百姓,是赵家血脉骨子里的传承。
“李家寻过孤,他们全力配合,此事过后,三皇子身世一事,东宫既往不咎,留他一世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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