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局面,只能怪其行事不够周全。
程家,救不下他,便只能送他一程了。
“殿下,牢里那位程大人,没了。”
太子出了刑部之后,是步行回去的,远远的瞧见宫门时,便有暗卫出现来禀。
“中丞大人去探视了,再之后,那位便自杀了,以血在墙上留了遗言,只说认罪,以及为家人求情,是咬舌自尽,救不活了。”
暗卫跪在地上等了许久,也未听到指令,终于忍不住抬头,只见那人脚下未停,依旧往宫门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衬的那人背影修长,带了几分难言的寂寥。
暗卫无声退到了暗处,不再逾越。
其实太子殿下步行回宫并不是因为马车先走了,刑部常备着他用的马匹,怎么也不至于要他步行。
只是他觉得,有些事情,需得安静想想。
程序的死,并不是什么奇事,让程家人探视,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活人能交差,死人自然也可以。
“殿下,太子殿下已经往东宫来了。”青禾往自家主子手边递了杯茶,低声禀了句。
“听来回话的宫人说,太子殿下是步行回来的。”
“殿下,您回来了。”褚雨并未迎出宫门,而是侯在了殿外,屈膝向其行礼。
太子殿下没有答话,而是顺手将人拉了起来,而后并肩往殿内而去。
“殿下可是心情不好?”褚雨有些担忧,本来她今日是很高兴的,可是自听了青禾的话之后,她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子不安来。
“并未。”太子殿下依然牵着她,闻言有些微诧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从前,他是无意解释的,但是今日收到的信中提及了,夫妻之间,要多交流,才能更为和睦。
“步行是为了更清晰的思考,并非因为心情问题。”
这个习惯,他已经坚持了许多年了,一个人独行,能保留极大的独立思考理智,做出适合的决定。
“可是刑部的事情让殿下头疼了?”褚雨问出口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常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在,她已经逾越了。
“不是,母妃来了信,道是今年除夕宴时,会回国都。”太子殿下并不介意,而是垂眉答了句。
有诗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既然许了妻位,有些事情,他便给了她过问的权利,只是,他思考的事情,并不必要引她烦心。
“殿下,”迟行匆匆而来,在踏进殿门的时候,才堪堪慢了几分,拱手向殿内携手的二人行礼。
“太子妃娘娘。”
“迟侍卫何事如此惊慌?”褚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略微不解的问了句。
她入东宫这些日子,还未见过迟行这般失态过呢。
“虞家三年前送来的那位美人,下令挖了冷宫的那些蔷薇。”迟行脸色并不好看,就算那些花并非殿下或者皇后娘娘所种,但是所祭奠之人,毕竟是娘娘和殿下所惦念的人。
殿内的男人神色愈发浅淡了几分,眉眼低垂,“告诉虞家,若是教不好人,便亲自下去赔罪。”
他对虞家如今的那些人,并无半分怜悯。食肉啖血,那些人,实在太过贪得无厌。
“是,属下这就去。”迟行应了声,转身退了出去。
是他们久未动过手了,让旁人忘记了,虞家那位,并不是他们想欺,便欺得的。
虞家美人?
褚雨仔细思索了一番,才在记忆里对上号,那位,应当是当今圣上近年来的新妃,虽远远比不过程贵妃,但也算是受宠。
只是,蔷薇花是有何渊源不成?
“母妃闺中时,有一好友姓虞,出身皇商之家,虽为女流,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一力将偌大家业担了起来。”男人在软榻落座,才低声开口。
“孤幼时,常得虞家姑姑照料。”
“那虞姑姑现在何处?”褚雨其实有了几分猜测,却不愿意相信。
她记得,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国都中曾有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说是有个才貌双绝的美艳女子十分烈性子,因为城中流言,最后跳了护城河。
那女子,似是姓虞。
当时她年纪还小,之所以有几分印象,也不过是无意听见有人说那女子品行过人。
至于其中详情,她是不知道的。
而此事,后来也变成了旁人口中提不得的禁忌,不知是约定俗成,还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虞家姑姑最为喜爱大红色蔷薇花,因为她的意中人曾告诉她,大红色的蔷薇,最是衬她。”
提起旧人,男人的神色出现了几分缅怀,只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后来有人对她动了心思,用了手段设计于她,散播流言逼迫其就范,虞姑姑性子烈,却又不能对抗那人,便选择了以死证明清白。
母后迟了一步,未能将人救下,她的心上人那时并不在国都,得到消息之后,已有多年未入过国都。”
“所以殿下,是因为虞家姑姑,才那般不喜有人随意污女子名声吗?”褚雨眼眶已经红了几分,起身到男人身前,伏在了男人膝上。
让虞家姑姑无法拒绝的,应当是当朝天子。
毕竟虞家当初,产业遍布严国,一般人,应当是不能随意为难她们。
且,宫中的那些蔷薇花,已经是证明了。
那样的女子,以那样的悲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何其无辜。
同为女子,她自然猜得到,那位美人,针对的不是花,而是人。
不管那花是何人所种,如此对一个已经逝世之人,着实过了些。
“口舌如利刃,常伤人于无形,如此行事,太过歹毒了些。”太子殿下伸手抚着她的发,语气清淡。
人言可畏,从来不是那人清白于否能决定的,世人本就对容易对女子生出偏见来,那些莫须有的指控,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不必在意此事,孤会处理。”
“好。”
一个时辰之后。
浴池里水雾缭绕,隐约有人影浮现,身姿窈窕曼妙,晚风吹过的时候,使得阻隔开视线的轻纱微微颤动,荡开层层涟漪。
“殿下呢?”女子伏在浴池边,声音清脆悦耳。
“太子殿下去书房了。”有宫人低头答了,而后便听见,有人踏水而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太子殿下看起来不怎么心软,但是其实他挺重感情的,又心怀天下,对三皇子也不怎么狠心。
毕竟三皇子只是傻,并不能算坏人,只是立场相悖。
这是一更,二更看听风晚上什么时候写完,这两天忙起来了,听风白天都没时间码字,就保六争九?哈哈~笔芯,本章评论有红包呀~截止今日二十四点~
第27章 桃花裙
“沉国已经有新帝登基了, 不出殿下所料,是那位七皇子。”沈存一身玄色劲装,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今日未佩剑,只身一人入的宫。
“臣入宫门时, 又遇上了三皇子殿下。”
沈存其实有些想笑,他自回了国都, 已经无意遇见过几次三皇子了, 那位还真是, 一如既往的锲而不舍。
也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固执。
“不必管。”桌子后面的男人头也未抬,视线依旧在手上的公文上。
他并不担心沈存会被拉拢,开口提醒,也只是怕人闹的太过了。
毕竟,沈家和程家人,私下并不怎么愉快。
“师兄,星卫和萧阁的消息都是, 那位新帝登基之后并未处死与他争位的大皇子,但是依礼来说,他们二人,当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迟行给二人各上了杯茶, 皱眉提了句。
那位大皇子,并不像是会安分被圈的人,而沉国那位新帝, 也不当是个心慈手软的性子。
“不奇怪,沉国如今内乱看似结束,其实正是内患之时,要么妥协于如今的看似安稳,要么摒弃旧疴,那位的选择,必定是第二条路。
”沈存毫不见外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口替人解惑。
在战场交手多年,他可不会认为,那位沉国新帝,是个会妥协的性子。
“摒弃旧疴,谈何容易?”迟行敛了眉,站在了桌子一旁侯着,语气平淡了几分。
“我的好师弟啊,所以他才需要留着一个导.火.索不是。”
沈存看了一眼迟行,语气有些似笑而非。
有了人闹,才有借口不是。
“殿下以为如何?”
“嗯。”男人应了一声,将手上的折子放到一旁,提笔写了封信,随手交给了迟行。
“送去萧阁。”
“是。”迟行接了那页纸,折了几下,便转身去了窗前。
几声繁杂紊乱的‘叽喳’声自他口中发出,不出一会儿,便有好几只十分相似的鸟儿出现在窗前。
粗看之下,几乎无任何差别,但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每一只的足心,都有不同颜色的标记,肉眼几乎不可见,要十分仔细才看的出来。
另外的差距,就在于,其中有一只,比起其他,更为健硕了几分,看起来气势昂扬。
迟行将手上的密信卷起,塞进鸟腿的小竹筒,才依次将几只鸟同时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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