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不在,阮晴稍稍平静了点,问:“会不会太麻烦你?”
“我也是闲着没事随便转转。”刘裕笑得温文儒雅。
阮晴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去鼎盛科技大楼,谢谢啊。”
刘裕转动方向盘,“不客气。”
阮晴扯了扯裙边:“对了,听说那边堵车,能不能绕一绕啊?我很着急。”
“嗯。”刘裕缩小地图界面,换了上方那条绿线标出的路,“走这条可以吗?”
“听说有交通管制,过不去的。”阮晴有点苦恼,“算了还是下面这条吧,堵车的路段我自己跑过去,也要不了多久。”
“走上面吧。”车里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阮晴整个人懵了懵,那瞬间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的感觉。
余兆楠收回目光,继续闭目养神,“交通管制不碍事。”
他坐在刘特助的后面,刚才一直没出声,所以她这会儿才看见。
却也没敢再多看,急促地把脸转了回来。
没想到刘特助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居然说起谎来面不改色……真是再也不能相信余兆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后座的人开口:“签合同?”
阮晴知道是在和她说话,低低地“嗯”了声。
“那你可能不用去了。”余兆楠淡淡道。
阮晴疑惑地转身看他。
余兆楠胳膊搭在车门上,指尖摩挲着光滑圆润的木头,慢条斯理地迎上她目光:“十分钟前,A国加氢站发生了爆炸。”
阮晴倏地睁圆了眼睛。
“如果我是鼎盛的老板,就该重新考虑一下是否跟你们继续合作。”余兆楠望着她,轻轻地勾唇。
阮晴还在发着愣,连身子都没转回来,车里突然响起她的手机铃声。
打来的是江小眉,一开始没说话。
阮晴有了不好的预感,语气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江小眉嗓音很沮丧:“晴姐,他们变卦了。”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她心底还是“咯噔”一下,“……因为加氢站爆炸的事?”
“嗯。”江小眉沉声道,“现在他们考虑到安全问题,说是要重新评估。但是刚才季佳航去厕所的时候听见那两个助理说,徐总和李总在商量,想投高老的项目了。”
“……”阮晴闭着眼睛揉眉心,深深地吸了口气。
“晴姐你不用来了,老朱叫我们回去。”江小眉道,“从长计议。”
“嗯。”
阮晴挂了电话,整个人泄气地仰靠在座椅上,连一呼一吸都觉得累。
后座的男人嗓音很淡:“掉头,去研究所吧。”
车子停在路口,阮晴自己走了一段。
在实验楼大厅里迎面碰到虞馨,她都没心思搭理,瞥了一眼就走开。
虞馨趾高气扬地叫她她也没应,全当是空气。
-
从长计议的结果就是,第三天得知高老那边和鼎盛签了下来。
“真是服了,咱们累死累活几个月,让他们捡个现成的。”罗跃气得七窍生烟。
“是啊。”江小眉嘟着嘴,“M国的爆炸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别说这种话了。”阮晴低头收拾着桌子,语气很淡定,“都在一个单位里,一荣俱荣,不管谁得了投资,对领导来说都是一样的。”
“晴姐,你干嘛……”江小眉警惕地望着她,“你该不会……”
阮晴把最后一份资料整理好,放进身后的柜子里,无力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咱们还能不能撑到拨款下来,实在不行就散了吧。”
江小眉拉住她袖子,“晴姐,你别这样。”
“其实有时候,别人的选择更能让我们看清自己,不是吗?”阮晴扫了一眼屋里众人,“只有我们知道这个项目多不容易,它对我们来说就像是孩子一样,谁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好。但客观来讲,不被选中的东西就没有意义。”
江小眉:“是他们有眼无珠,看不清未来趋势。”
“未来趋势?”阮晴扯了扯唇,“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看不出未来有什么趋势。如果我们的研究可以继续下去,可能未来几十年内会和传统能源共存,但市场占比不会太高,或者,我们根本没法继续。”
大家都沉默了。
“这段时间下来,项目存在的问题我们都有目共睹。”阮晴望着他们,“转化率达不到理想,成本也难以控制,甚至加氢站的安全隐患的确存在,难保国外的事故在国内不会重演。支撑我们走到现在的只有一个无污染排放,但真的要实现环保的目的,前面的过程才是最难走的。”
“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这种情况,能走到那一天吗?”
“说到底,不就是钱的事儿吗?”季佳航叹了声,“我去找我爸,他有钱。”
“你一暴发户就别掺和了,还是让你爸好好经营煤矿吧。”肖长风轻嗤,“万一破产了,我们管你后半辈子啊?”
季佳航:“……”有被冒犯到。
实验室里气氛低迷,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肖长风转身打开,只见虞馨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袋子。
肖长风皱眉,语气不太友好:“有事吗?”
虞馨把手扬起来,晃了晃那个袋子,“请你们吃鸭脖,庆祝我们签下鼎盛。”
众人:“……”滚吧你。
“干嘛都这个表情啊?”虞馨不请自入,把袋子放到阮晴面前的桌子上,“咱们是同事,有好事情当然要分享啊,我知道,以前呢你们对我有点误会,不过我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的,尤其是会同情弱者。”
阮晴扯了扯唇:“你话给我说清楚,谁他妈是弱者?”
作者有话要说: 余总:要资金啊,求我?
小晴:有多远滚多远。
WB抽奖倒计时了哦,还没去的宝宝冲鸭!
☆、不近女色
“说清楚?说清楚就不太好听啦。”虞馨摸了摸头发,笑声妖娆动听,“虽然刚刚所里开了表彰会,我这会儿情绪有点儿飘,可大家好歹同事一场,我还是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的。”
一屋子人都凉飕飕地望着她作。
阮晴正烦着,一想起这女人从大学起就处处给自己找不痛快,现在又要眼见她小人得志作威作福,就更烦躁了。
偏偏虞馨还要添油加醋,继续对着她说道:“作为老同学我奉劝你一句,自己有几斤几两掂量着点,别成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承认自己不如人有那么难吗?弱者要有弱者的自觉。”
阮晴心底的火星子瞬间被点燃,从桌子后面绕过去,逮着她衣领拽起来:“我他妈惯的你是吧?从前懒得跟你计较,让你觉得我好欺负?朱老师说的真没错,要全是你这种败类,我们国家的科研团队真他妈要完了。”
“你说谁败类?!”虞馨也怒了,用力捏住她手腕,“我牛津大学博士毕业,我就是比你强!”
“不好意思啊,威廉教授早就邀请过我了,开的薪资比在德国高得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英国吗?因为一想到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我就觉得浑身难受,恶心作呕。”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你这个疯女人!”虞馨拽住她的头发开始扯。
阮晴也毫不示弱,一只手继续攥着她衣领,另一只手去扯她的头发。
实验室里另外几个都慌了,江小眉和季佳航急得原地跺脚,罗跃和肖长风对了个眼色,一起上去抱住虞馨。
虞馨受制,转眼落了下风,盘着的头发彻底被弄散了,拽掉好几根,脸上也不可避免地被阮晴的指甲划出伤痕。
但虞馨指甲留得更长,阮晴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更明显的痕迹,还冒着血珠子,触目惊心。
-
研究所原本是安静的地方,两人闹的动静太大,被外面的人听见,很快传到了领导那儿。
老朱和老高各自逮着各自的人在所长办公室教育。
老高:“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骄傲自满,主动跑去招惹别人。别人刚输了投资心里能舒服吗?你这不是找打?”
虞馨咬着唇不说话。
老朱:“我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情商低的人你让着点,你非但跟她一般见识你还动手。她又打不过你,万一给人弄进医院还得赔医药费,图什么啊?”
阮晴嘟哝道:“我不也受伤了。”
老朱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就说你图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破伤风和狂犬疫苗不要钱吗?”
阮晴没忍住:“噗。”
“行了。”所长一听这两个老教授都是明目张胆的护犊子,懒得多说,“一人写一份检讨算了,去医院看看伤,没问题再继续带项目。”
两个当事人狠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
阮晴回答得响亮,心里却要崩溃了。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写作文。
“一个个都是副研究员了,当着学生的面打架,不嫌丢脸。”所长瞪了瞪她们,站起来点了根烟,“对了,还有个事。”
四个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所长直接继续道:“上午我接到了君澜刘总助的电话,说是他们老板有意投资咱们所的项目。不过具体是哪个项目,他没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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