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扶着你，就像你也会扶着我一样，要是你一直都在，和我一直都好，那么变成老太婆我也不怕，我们都没有了牙齿，我喜欢吃果酱呢，你会陪我吃么，酸酸甜甜的，大概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吧。”
“那么我们就当一对奇怪的老爷爷和老太婆，一起吃果酱，吃完我们就更好了，好一辈子，然后一起见鬼去~”
“我想见你，特别特别想！”
“一想到我们见面，我就激动地要命。”
“然后这么激动的我，一定会晕倒的……”
“我总是疑神疑鬼的，像个神经病，甚至连见这么熟悉、那么喜欢的人都害怕，有什么可怕的呢？我明明都想见你想到要飞出去了，可双手就是要发抖，双腿就是迈不动步子……”
“许西瓜像是长在了地里一样，她用力地朝你的方向生长，特别用力！”
“可她的根扎得太深了，她得用剪刀一点一点把根剪掉……”
“总有一天……”
“她会把自己从地里连根拔出来，朝你疯跑过去。”
“因为，她爱你爱得要发狂。”
……
许南栀拿出来元嘉的一寸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好生夹回到笔记本里。
合上本子，锁到抽屉里面。
她钻到了被窝里，抱着小熊，点亮手机，打开元嘉的聊天框。
元嘉去聚会了还没回来呢，栀子也不发消息打扰他，但又想等他回来，就只好翻看聊天记录了。
一条一条地看，从今天的，看到昨天的，然后看到前天的……
她的QQ号是新的，元嘉的QQ号是旧的。
栀子就更新了一下签名：你怎么还没回来吖…
然后又点开元嘉的资料卡看了又看。
元嘉好久没用QQ了，签名也是空的，资料卡也单调一片，上次栀子点开过他的QQ空间，发现是锁住的，所有人不可见。
于是栀子又点了一次。
她愣住了。
这一次，栀子顺利地进入了元嘉的QQ空间。
空间说说的更新时间差不多在五六年前就停止更新了，越往前翻，说说就越多。
跟那时候的少年们一样，元嘉也喜欢在说说里发表今天的心情，或者摘录一些青春忧伤的语句。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他现在看起来觉得异常羞耻，删又懒得删，就干脆把空间锁了起来。
前两天从被拒访客记录里，看到了栀子，于是就给她单独开放了自己的空间。
这个发现瞬间就让栀子惊喜起来，她手忙脚乱地翻着元嘉以前的说说，每一条都看，便好像能看到他这些年的经历。
可实在太多了，栀子也不舍得一次看完，今晚就先看半年的量吧！
看完了说说，栀子又去看元嘉的空间相册。
这里面的内容就多了，而且每年都有更新，元嘉虽然用QQ少了，但空间相册这个功能倒是一直都用，主要当作相片的云储存功能在用。
于是栀子在空间相册里，看到了元嘉心理咨询室开业时，招牌上挂的红布；看到了元嘉和大学同学毕业去XC旅行；看到了他在稻城亚丁拍的雪山；看到了他的毕业照；看到了他在医院实习；看到了他社团的活动；看到了他入学第一天拍下的食堂饭菜；看到了他晒出来的苏大心理系录取通知书；看到了他的高考成绩；看到了他高中毕业照，还有毕业照里隐约有些熟悉的同班同学，还是那班人，只是没有许南栀……
这些都是栀子这十年里错过的生活。
但现在，她通过元嘉的相册，全部看到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内心的情感，是开心、是感动、是惋惜、是回忆……
她一张一张慢慢看着，眼睛红红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滑过脸颊。
虽然这些事情她都没有经历过，但看着元嘉的照片，也算是填补了心中的一大块遗憾吧。
就像是自己参与到他的生活中了一样。
然后有一种这十年里，她似乎一直都在的美妙恍惚感。
跟元嘉一样，许南栀没有放过保存照片的好机会，偷偷摸摸地把元嘉相册里的照片全部都下载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还仔细地分了类。
有元嘉露脸的分一类，元嘉的单人照分一类，元嘉的生活见闻分一类。
他拍的风景照真的好美啊，火红的枫叶林，连成一片的巍峨雪山，棉花糖似的白云，澄净的蓝天……
不知不觉，十一点四十分了。
栀子还开了个黄钻，以后可以隐身访问他的空间。
毕竟是一个矜持的女孩子啊，要是被他发现，自己一整天啥都没干，就顾着看他的空间了，栀子就觉得脸都不要的啦……
“滴滴——”
QQ消息声响起，栀子第一时间退出了QQ空间，麻溜地点开消息。
元嘉：“我回来啦，你在干嘛呢？”
“我在”
栀子在聊天框打着字，怎么回呢，说在想他？说在看他的空间？这多不好意思啊……
栀子：“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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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栀子的早安call
新的一周如期到来，周一又是好天气。
快要四月了，太阳出来的比之前都要早，元嘉的房间窗户是东朝向的，此时已经是一片明亮。
早上六点五十分，他已经睁开了双眼，闹钟被他提前了十五分钟。
醒来之后没有立刻起床，而是躺在床上等待着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后，七点整。
手机铃声由小到大响起，不是闹铃声，是电话声。
来电备注：栀子。
没错，是栀子打来的电话。
元嘉翻身坐起，三秒钟后，接通了电话。
“元…元嘉……”
“嗯，早上好，栀子。”
“早…早上…好……”
元嘉能听出电话里栀子的紧张，仿佛能通过电话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似的。
她一定急得抓耳挠腮了，但她能打这个电话，就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元嘉必须要一步一步地把她带出舒适区，同时扩大她的安全区，这是脱敏疗法的核心，否则努力就永远只能停留在口头上了。
这是许南栀这么久来，第一次给别人打电话。
一个小时之前，栀子就睡醒了，然后一直酝酿着这通电话该怎么打。
紧张得像是要参加高考似的。
好在昨晚元嘉给出了她考试答案，连台词都帮她想好了，她一共就只需要说五个字‘元嘉早上好’，就像她每天早上都会在QQ里对元嘉说的那样。
栀子的干劲表现在了行动上，手心紧张得冒汗，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想要做的事，她想要跟元嘉通电话，要亲口跟他问好，就像读书时，元嘉每天来到学校都会跟她问好那样。
“元嘉……早上好……”
栀子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比刚刚流利了很多。
元嘉也微笑着回了一遍：“早上好，栀子。”
听着元嘉的话，栀子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似的，她真的做到了！
这种实时的电话沟通，像是一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样，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此之近的距离感，让栀子的心脏怦怦乱跳。
她好久好久都没有与一个人距离这么近了。
而且这是她喜欢的男孩子，她的挑战得到了正面的反馈，吃到了超级大的甜头。
“元嘉，早上好……”
她重复了第三遍，感觉脑袋晕晕地，有些不真实，同时心里满怀期待，最开始的紧张已经慢慢淡去，只剩下甜甜的开心。
元嘉没有不耐烦，也学着她，柔声说着：“栀子，早上好~”
栀子想跟他说其他话的，但脑子里一片浆糊，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紧紧地抓着手机，支支吾吾地老半天，最后又重复了一遍：“元嘉，早上好。”
她仿佛就只会说这五个字一样，但元嘉已经从这五个字里听出来很多的内容了。
“你想跟我说，你很开心，还有很多说不出来的心情，对吗？”
“恩…我…我……”
“不急，你已经成功走出了第一步啦！我现在感觉精神满满，你的早安给了我一天的能量！”
栀子在听着他的话，原本她还担心自己这样笨拙，会不会让他觉得好烦，听他这么一说，就很自然地安心下来，不再过于纠结自己的表现了。
“元嘉……”
栀子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我在。”
“元嘉…早上好……”
“你也是。”
元嘉能感受到栀子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就像是一个迫不及待地想分享心情的女孩儿一样，她有着一箩筐的话想说，憋了十年的话想说，只是一时间太过激动，心情太过复杂，大脑有些拐不过弯儿来了。
她十年没有跟除父母之外的人说过话了，一时间还适应不了这个变化。
就像她昨晚日记里写的那样，她很想跟元嘉说话，很想很想见他，但真要突然站到他面前，她就会激动得晕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