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直上 (胡壹淳)

　　刘一一趴在桥上，看了一会儿，有些冷了，缩缩肩膀，问一旁的李敏硕：“我需要给你什么配合，不然太阳快下山了。”
　　“其实很简单，我只想给你在这里拍一组照片，然后找一张最有感染力的那个回去画。”
　　“还能这样？”
　　“对呀，这就是我印象中很美的巴黎。”
　　刘一一伸手指指李敏硕，“可以，很聪明。”说完就把包放在一边，李敏硕看着人来人往，法国这地方小偷比较多，为了避免太过于投入丢东西，他拿过刘一一的包，斜挎着对她说：“这样安全。”
　　刘一一看着退到她对面的李敏硕放大声音，“我不怎么会拍照啊，你就自己抓吧，差不多了给我说一声。”
　　李敏硕比了个OK的手势，刘一一就开在桥上开始走，她大多时候其实不看镜头，来回晃了一阵，都不见对面喊卡。
　　刘一一回头笑看着镜头两只手放在嘴巴处大声喊：“有了没？”
　　李敏硕把这些画面其实都录下来了，就在这一刻他按下了快门，“非常好，可以了。”
　　把相机手机起来挎在肩头，小跑几步来到刘一一跟前：“很好看，我觉着这次作品能得a了。”
　　“真的？那你画完了如果可以也给我看看。”
　　“没问题。”
　　从河畔回来，已经是晚上，本来李敏硕是想请刘一一吃饭道谢，但被她婉拒了，毕竟外面的饭还没她自己做的好吃。
　　送到她们宿舍楼下，刘一一就要上去，被李敏硕拦住了，小伙子抓着包肩带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刘一一笑了双手交握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还要写生？”
　　“不是不是，明天晚上法国文化年会有很多中国的艺术团队来，我正好有两张票，想着你是中国人应该会喜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刘一一深深吸了一口气，确实很诱惑，但她隐隐觉着这个男孩子可能对她热情的有点朝纲了，她又不想给他什么多余的想法，想也不想就要拒绝，李敏硕伸手拦住她要说的话：“你先别急着拒绝，先想想，我只是想感谢你。”
　　刘一一想说的话没能说，看眼前男孩期待的样子她也说不出口，咬着下嘴唇，半天吐出一个字：“那好吧。”
　　李敏硕终于是放松了，“那说好了，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说完就自己走了，生怕刘一一在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刘一一硬是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了个弯儿，李敏硕坐在车里跟她摆摆手，车一溜烟儿开出去了。
　　刘一一站在楼门口，看着那个方向好一阵，好像走神了一样。
　　风呼呼吹着她散开的头发，她忽然间理解了钱白当时对她的那种感觉了。可能就像她之余这个刚刚惴惴不安又有些开心的男孩子，有些话想直说可又怕伤了他。
　　其实刘一一已经大概猜到这个叫李敏硕的男生喜欢他了，那种喜欢一个又怕拒绝的感觉她有过。
　　可是刘一一知道她对这个男孩子没有男女之情的，不想耽误他，所以不想给他多余的幻想，可直说又觉着太残忍。
　　想明白这一点，刘一一才越发觉着自己单恋钱白那些年不只是自己很悲喜交加，对于她恋的人来说也有这种感觉，是负担吗？想得越通透越难受，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勇气再见钱白了吧。
　　也罢，明天该说清楚，让这个男孩子早点从这个感觉里出来。
　　金素恩和她男朋友刚吃完饭回来，远远就看楼门底下杵着的人像她室友，但跟她招手，又没反应。
　　走进了再看，确实是刘一一，金素恩大嗓门喊了声：“一一。”
　　刘一一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看向声音的方向，“哎，素恩？”
　　“你一个人在这傻站着干嘛呢？”金素恩被楼门口的风吹的裹紧了自己的外套，“还这么冷。”
　　刘一一拉紧她的外套：“这不是看你快回来了，等你么。”
　　“哈哈，好吧，那咱们走吧。”跟她男朋友打过招呼，两人就勾着手腕进去了。
　　第二日在宿舍看了一下午电影，刘一一看外面，天色暗下来了，她想起昨天李敏硕跟她讲的，好像时间差不多了。一猛子想起来，他们都没有双方的联系方式，刘一一迅速下床换衣服，拿了个包就往外走，她的室友问她干嘛去，刘一一只在匆匆关门之际，说约了个朋友就走了。
　　出楼门她来回张望，果然李敏硕已经在旁边的墙边安静地等着了。
　　刘一一走到他后面轻轻拍了他一下，“对不起，我下来晚了。”
　　李敏硕不知道在想什么，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拍，转身当下看到是刘一一时，一下子就笑了，刘一一心说，这孩子笑的还真好看。
　　“没事，”说着摇摇手里的手机：“我没有你联系方式，所以就先来这里等着。”
　　刘一一也拿出手机，“你怎么不给素恩打电话，”
　　“不想让你着急。”
　　刘一一眼睛一眨，嘴角向上一弯，说道：“还挺暖，那你记下我号码吧。”
　　她报了一串数字，李敏硕记下来后，把手机塞到兜里，才高兴地说：“走吧。”


第64章
　　刘一一他们到的不算早, 穿过大半排找到他们的位置后们就开始了。
　　确实来了很多国内的艺人，大部分都是歌手，其中还有一些相声演员, 刘一一被他们的演出感动到了, 时不时地跟着台上的节奏乐，李敏硕毕竟没有在中国生活过，所以对于相声里面的梗不太理解，但看到刘一一难得在他面前笑得这么恣意, 他自己也很开心。
　　他看了看左邻右舍, 大部分都是华人，暗自下决心要更努力学习中国文化才行。
　　愉快的时间总是做的特别快, 匆匆间，两个多小时都过去了，到最后一组表演嘉宾的时候, 台上的主持人说是中国特别著名的一支乐队。
　　听到乐队两字, 刘一一本能神经一紧，有些隐隐地期待，但又有些害怕, 两年多了，她大多时候是从网上去看和他相关的资料，不自觉地……
　　但是当乐队人还没出来，音乐就先想起的时候, 刘一一本能地抓紧了手边的扶手, 真的，是他们来了。
　　这个音乐她太熟悉, 曾经反复循环过好多次了。
　　大幕拉起，台上的几个熟悉又好像陌生了的面孔也慢慢的印入眼帘, 刘一一喉咙处仿佛挣扎一般，眼框开始发热。
　　她向后靠了靠，手肘撑在扶手处，用左手挡住自己的脸，在她做所有这些动作的时候，眼泪早已经落下来了，无声地。
　　台上的灯光闪烁将台下的黑暗衬地越发鲜明，刘一一专注地看着舞台中央的那个依旧骄傲挺拔的男人，肆无忌惮……
　　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也在台下。
　　也许是他们足够优秀，才代表国家作为表演的一员，也许……
　　没有其他的也许了。
　　已去过罢，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钱白擦擦自己额头的汗，平复了下呼吸，才拿起话筒走前几步，用很有质地的嗓音说道：“很高兴能有机会作为出国交流中的一员和长期在国外生活工作求学的华人同胞们见面。”
　　话筒声音滋了一声，钱白停顿了半秒才又说：“我有一位，”钱白思索了下才又说道“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两年前也来这座城市求学，今天她可能没有在场，也可能在场，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以及你们都照顾好自己，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那最后一首歌是我的新歌《一切都好》，嗯。”
　　果然有些人不适合出现在视野里，因为会把所以建设起来的防线都慢慢地瓦解掉。
　　刘一一认真地听着他唱的每一句歌词，想起他们唯一一次同台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好害羞，她还不知道他是他……
　　曲终，人散。
　　等刘一一从回忆里出来的时候，台上已经没人了，场下的观众走了一大半。她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抹了下脸上的泪，转头看李敏硕，而他也正双手架空搭在两腿之间，看着她。
　　直到刘一一转过身的时候，他才把纸巾递给她。
　　刘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是不是很丢脸，听歌都能听哭。”
　　吸着鼻子，带着隐忍着哭过后的浓浓的鼻音对李敏硕说道。
　　他摇摇头，脸上很认真的表情，“今晚过后，让我对你越发好奇了，你心里有很多故事吧！”
　　“我哪有什么故事，才比你大几岁而已。”刘一一想用轻松的语气化解掉此刻的尴尬，但显然她不擅长。
　　“好，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咱们再不出去就要被关在这个剧场里了。”
　　就他们说话这半天，观众席已经没几个人了。
　　刘一一赶紧起身，走的急，刘一一没注意脚下小小的台阶，的亏跟在她身后的李敏硕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才让她避免和地面亲密接触。
　　有惊无险，刘一一拍着胸脯，道过谢后，想把胳膊抽出来，但是李敏硕一直拉着她出了厅都没放开，还改成牵她手。
　　但刘一一还是在出了大厅以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了。
　　站定在他前面，刘一一戳着自己的手，抬眼看了李敏硕有些失落的样子，又低下头，慢慢地说道：“敏硕，我，很感谢你今天能请我来看这个演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