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直上 (胡壹淳)

　　倒是门边的保安看到她一直不动弹，也不像其他跑来看偶像的粉丝，也不像业主，就上来问道：“你找谁？”
　　刘一一看看手机里备忘的地址，走近了，把手机给他看：“我要到这里。”
　　保安点点头：“门卡有吗？”
　　刘一一摇头。有门卡她还要在这里晒太阳啊……
　　“那房主人的电话有吗，打电话确认下让他来接你。”保安按规矩又问道。
　　让钱白出来接她？那他还不得炸了，于是她赶忙又摇头。
　　这回保安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这里住着很多明星，时常有粉丝来借机骚扰，保安已经了解了他们套路。
　　双手环胸地开始上下打量刘一一：“你不是来闹事的吧？什么都没有，这里可不让陌生人进去。赶紧走吧”
　　刘一一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紧张，在门口张望半天，自然不会有什么熟人，于是又回到保安跟前说：“要不您帮我给这个房间打个电话，就说节目组刘一一来采访，房子主人应该会记得。”
　　保安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不过看她这乖巧没有攻击性的样子也就答应她了：“你等着。”
　　说完回到保安室拨通了钱白家的家用电话，钱白愣是被一阵急促且清亮的电话铃声震醒了，没什么好气地起床去门口接电话：“谁啊？”
　　保安看着刘一一，却好声好气地对电话那头说：“您好，有位叫刘一一的女孩，说是节目组的，跟您约好了采访，您看认识这个人吗？要不要让她进去？”
　　“采访？”钱白摸着凌乱的头发这才有些清醒，看着电话上的时间，果真已经超过昨天说的跟采时间好几个小时了。看样子是找上门来了：“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是一位叫刘一一的女士。”
　　钱白握着电话赤脚站在地上，一只脚来回挠着另一条腿的脚踝，一只手撑在门口的柜子上，舔着上颚才说：“把她送进楼里来吧。”
　　“好的。”
　　说完挂掉电话，出去打开门对刘一一说：“走吧，我送你进楼。”
　　刘一一显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赶忙将肩上的包往里推推，跑着进去，跟在保安旁边连连道谢：“谢谢保安大哥。”
　　“没事。”
　　小区挺大，走了有几分钟，保安按了一串密码，门开了，才对她说：“进去吧。”
　　“谢谢。”说完刘一一就走进去，寻到电梯，按了相应楼层等电梯，不曾想电梯门开，出来的是一个她常在电视里看到的歌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差点错过上行的电梯。
　　好在一层就两个门，一眼就看到门牌号，刘一一做了好半天思想准备，才敢按门铃，应声，等了几分钟门才开，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的钱白，裹着浴袍，头发湿淋淋地上下打量这站在门口，被开门声惊到了缩到一边的刘一一：“进来吧。”
　　刘一一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钱白赤脚回到里面，怼了一句：“知道打扰还来。”
　　这回刘一一彻底不知该咋接口，在他身后支吾了半天想说些啥，被冷不丁回身的钱白吓的把要说的话全忘了，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钱白，大眼睛慌神地眨巴着，看起来无辜极了。
　　对峙片刻，钱白头上的湿发滴到了她的脸上，她感觉到凉凉的，才要抬手擦，就被钱白拦住了，取而代之是他的还有些水气的手，摸到她脸上，顺手帮她擦掉了，并嗤笑出声：“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好像有人要欺负你一样。”真的是……
　　“我……我没有。”刘一一想替自己辩白一下，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力度。
　　说完转过身进了浴室：“说吧，来做什么？”
　　刘一一才想起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这才跟在浴室门边：“节目里真人秀部分要对艺人生活做最真实的记录，所以我可不可以拍您在家里的状态。”说到最后在钱白的凌厉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她也知道一般艺人跟采都是摆拍，想拍到最真实的那基本不可能。
　　手里拿着的微型gopro越攥越紧，等着他的答复。钱白停下手里的动作靠在门边看着不怎么敢回头看他的刘一一，双手环胸，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你是想来拍我最真实的状态对吗？”
　　她以为他顶多回她一个不可能，毕竟听说他的脾气在圈内并不算好，虽然她暂时还没领教到，听到此赶忙点头。
　　“什么都拍？”钱白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适时地挖坑。
　　“是的，只要您觉着没问题的都拍。”刘一一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又错开眼看向其他地方，并不敢过多直视他。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从里面出来边走边说：“那你随便拍，我再去睡会儿。”说完真的就进了卧室门砰地一声在刘一一地注视中关上了。
　　“……”
　　刘一一在浴室门口站了一阵也没等到他从来，居然真的睡觉去了。这个结果让刘一一措手不及，不是她预想的任何一种结果，现在怎么办。
　　她看看门的方向，又看看屋子，算了先拍空镜好了。想到此处，悄声走到客厅，将包放在沙发上，拿着gopro在视线可见的范围内拍摄了一圈，并配有她糯糯的解说，半个小时后，刘一一发现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于是把支架从包里拿出来，将gopro架起来，对准他刚刚进去的卧室方向，然后自己坐在他家沙发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装修很简单，诺大的电视屏左右两边陈列着各种年份的红酒，看起来钱白是个很懂酒的人，刘一一直线距离的最前面那瓶酒，她看到年份是上个世纪，估计价格不菲。三组真皮沙发的后面有几颗高高地绿植，她也不太能叫得出来都是什么名字。开放式厨房里纤尘不染，看那架势应该很少用，毕竟在她视线范围内没有看到任何可利用的厨具，刘一一心里琢磨像他们这类人，应该平时都不自己做饭吧。
　　靠近阳台处有一个躺椅，躺椅旁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书柜和一些乐器，躺椅前面还有一个茶几，上面放着茶具，那里应该是钱白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最常待的地方。整个屋子的设计风格都像极了欧洲中世纪巴洛克风格，古旧中充满质感。
　　视线巡视完整个客厅后，落回到沙发上，她左手边此刻正躺着一个吉他，是一个木制吉他，刘一一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卧室门，他应该不会出来。便取过吉他，摆到自己腿上，开始回忆他们当时弹吉他的姿势，然后有模有样的学着，轻轻拨动最上面的一根弦，声音有些低沉，一根根拨下去，到最底部似乎声音越来越清亮。


第11章
　　不是特别懂乐器的刘一一感觉有些好玩，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时不时在上面弹一两个音阶，尽量按住它不让发出特别大的声音，也让她打发了一阵子无聊时间。
　　本来是想先离开，可一想自己啥也没拍着，还没把人带过去，也不太好解释，索性就等他睡醒了，多少拍点东西。
　　钱白彻底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外面还有个小编导等着跟采。从床上爬起来，半裸着就从卧室里出来，头发凌乱眼神迷离，第一眼看到距离卧室不远处放着一个架子，上面的灯一闪一闪，这东西他熟悉，经常有狗仔用类似的东西偷拍。
　　正打算将它关掉扔在地上，就见听到开门声早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刘一一，钱白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客人，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好像睡了两个小时，就问道：“你怎么还在？”
　　忘了是她让他在这拍的？
　　刘一一见他自里面走出来，瞥了一眼，就没敢再抬头。他只穿着短裤，看起来刚睡醒脸上还有压痕，头发凌乱，上半身不着衣物，从腰腹的地方到胸口的位置纹有半个翅膀。
　　她低头回答着他的问题：“我还没拍到您的个人生活视频。”
　　倒也直接。
　　钱白走出视频的拍摄范围，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着，抽起来，散漫地走到她跟前，冲着低头看着地面双手握拳摆在身旁，有些紧张的刘一一吹了一口烟：“你这就打算用头顶对我拍摄采访？”
　　已然在她一步开外的钱白，逼着刘一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又迅速看向了其他方向：“不是，您做好准备咱们就开始。”
　　钱白撇撇嘴耸耸肩：“我，准备好了。”
　　怎么听着怪怪的……
　　半红着脸，有些口干舌燥的刘一一退开几步，转身过去取拍摄器材，顺带低声说了句：“您要不要把衣服穿好，再拍。”
　　经她这一提醒，钱白才认真瞟了眼自己现在的着装，笑着摇头，难怪这丫头刚才不敢抬头。
　　将烟捻灭，经过刘一一身旁，侧身在她耳边道：“身材还不错吧！”
　　是肯定句。
　　刘一一：“……”
　　调整gopro的手不自觉地一抖，他是不是也忘了这个拍摄器材一直是开着的？
　　简单的收拾一番后，再次出来，比刚刚清爽干净了许多，只是那微肿的眼睛证明他确实是刚睡醒的状态。
　　从冰箱取出一瓶水，回头问她：“你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