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先前，夫人不是要撮合江小姐和大少爷吗？现在大少爷自己找了女朋友，江小姐能甘心？”
“这么说，江小姐喜欢大少爷？”
“你看她每次过来，表现得多殷勤？对夫人更是言听计从小心伺候，自然是仰慕大少爷已久了，才会把夫人当未来婆婆哄着。”
“那她差点弄死沈小姐，也是有点太狠了。”
“是啊，我当时看着她把人推下去，可是把我吓懵了，沈小姐也是福大命大，少爷从二楼跳下来救她。”
“这事你不打算告诉夫人和少爷吗？”
“在顾家这么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和少爷都不喜欢嚼舌根的人，我要说了，没其他证据，到时候江小姐倒打一耙，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
后面都是几个人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告诉主人家，顾以泽没继续听下去，转身上楼。
随后，他来到黎雯君卧室隔壁的一间房。
这间房是专门用来存放礼物的，黎雯君正拿着平板，在整理记录谁送了什么东西。
扫了眼堆满礼物无处下脚的地板，顾以泽懒散地靠在门上，抱着两条手臂，问她，“江琳送的是哪个？”
“喏。”黎雯君刚记录过她的，指了指靠近门口位置的一个礼盒，“那个系着金色丝带的。”
顾以泽瞟了一眼，低头给助理拨电话。
“明天把江小姐的礼物退回去，还有啊……”顾以泽又交代了那头几句话，这才收了线。
他弯下腰，将江琳送的那个礼物拎出来，随手扔在门外的墙边。
黎雯君听到他对待江琳送的礼物弃如敝履，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以泽拍拍手，昂着头，抬腿往外走，“都怪您儿子太优秀，太抢手了。”
黎雯君：“？”
**
次日，江琳收到顾以泽助理的电话。
听说顾以泽想见自己，她兴奋雀跃得连进行到一半的会议都取消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到休息室换了条喜爱的裙子，补上妆，欢欢喜喜地赴约。
但是，当她来到约定的咖啡厅，却不见顾以泽的身影，只有他的助理宋逸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她四处张望着，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近，还怀有一丝期待地问：“你老板呢？”
如果不以老板的名义约她见面，只怕她不会来得这样爽快，宋逸邀她的时候，确实用了点小伎俩。
见她打扮得如此靓丽，宋逸就知道，为了赴这场约，她没少花心思。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宋逸侧过身，从旁边的凳子上拎起一只袋子，放在桌上，“这是江小姐昨日送给夫人的礼物，现在物归原主。顾总还交代……”
他端起咖啡，慢条斯理抿一口，轻放回杯托上，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挺直腰板，清了清喉咙，学着顾以泽的语气，复述他交代的那些话，“跟我的女人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我顾以泽脾气不好，耐心不足，机会只有一次，江小姐好自为之。”
江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寸寸垮下来。
**
在海城修养了三个月，赵兰芝的身体状况恢复平稳，不出意外基本不需要再往医院跑。
而此时，马上就到年关了，沈念在酒店的工作也进入到了一年中最为繁忙的阶段。
春运高铁票异常难抢，沈念打算在春运前一周，先将外婆送回老家，自己过年再回去。
“票订好了。”沈念收起手机，将身份证还给外婆。
外婆收下拿在手里，笑问：“那我离开海城之前，还能再见上你男朋友一面吗？”
“……”
大概是心虚，沈念不敢直视外婆的眼睛，低下头去按手机，“他，他挺忙的。”
“这样啊。”赵兰芝有些可惜，“我就是想着，这次回去之后，也不太可能再来海城，再见到他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既然忙的话，那就算了，不打扰他。”
沈念偷偷抬眸看眼外婆。
发现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挺失落的。
夜里躺在床上，沈念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外婆失望的神情。
家里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从小到大，她的愿望，外婆和妈妈都会尽力满足。
生活虽然拮据，但有她们爱着，她也从来不需要去羡慕别人家的小孩。
现在外婆老了，她长大了……
黑暗中眼睫轻煽，她睁开眼，转头看向躺在身侧的外婆。
左思右想后，她还是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重新开机。
[睡了吗顾总？]
——她给顾以泽发了条微信。
近期接触频繁，她知道他事务繁忙，应该不会太早睡。
果然，她盯着屏幕几秒过后，对方的回复就跳出来了：[嗯？]
老人家睡眠一直比较浅，大概是被她的动作还有手机屏幕的光影响了，翻了个身。
沈念赶紧锁了手机屏，待身旁的人重新安稳后，轻手轻脚起床，拎了椅子上的外套披上，帮外婆掖实被子，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虽说海城是南方城市，但正值一月隆冬，夜里的气温只有几度，小公寓没有暖气，沈念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往怀里塞了个抱枕取暖，坐在沙发上，给顾以泽继续发微信：[我外婆过几天回老家。]
顾以泽：[然后呢？]
沈念：[她想在离开海城之前，再见你一面。]
顾以泽：[哦。]
哦？
沈念咬咬唇，硬着头皮继续问：[你找个时间过来？]
顾以泽：[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见他好似不怎么想答应，沈念有些着急了，手指在屏幕上啪啪狂按一段：[是你说漏嘴，才导致外婆以为你是我男朋友的！而且，你上次承诺我了，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的！]
紧接着丢过去一串发怒的表情。
顾以泽：[……]
[我又没有说不答应，你发什么怒？]
[恃宠而骄啊？]
沈念：“……”
谁恃宠而骄了？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眼睛发亮：[那就是答应咯？]
顾以泽：[嗯。]
沈念：[谢谢！]
既然顾以泽愿意配合让外婆高兴，沈念当即非常大方地决定给他点奖励：[你想吃什么菜？接受提前点单，到时候我做给你吃。]
这次顾以泽没有秒回，沈念以为他在想菜单，将手机暂时放旁边，搓搓冰凉的手，静静等待着。
须臾，屏幕动了下，沈念搓着手偏头看过去。
顾以泽：[这次由我请外婆吃饭吧。]
[你跟她老人家说一下，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啧啧啧，不愧是生意人，有来有往那一套真做到了极致。
上次吃了外婆做的饭，这次便要投桃报李。
沈念不想耽误老板做个有礼貌的人，而且外婆听了应该会很高兴，于是拿起手机，开开心心地回了个“好。”
跟顾以泽谈妥，沈念留了个晚安，钻回被窝睡觉。
次日一早，沈念从床上起来，外婆已经站在厨房做早餐。
她凑过去看了眼，在煮粉。
“来得及吧？”外婆问她。
“来得及，早着呢。”沈念一会儿还要回酒店上班，推开旁边的小门，到卫生间洗漱。
低头挤上牙膏，沈念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将顾以泽准备请客吃饭的消息告诉了外婆。
外婆一听，脸上笑开了花。
“好好好。”外婆关了煤气炉，过来拉着沈念的手欣慰地拍拍，“你这个男朋友，算是找对了。”
沈念倚着洗漱台，笑说：“一顿饭而已，这就找对了？外婆，您也太好收买了吧？”
“诶！虽然只是一顿饭，但可以看出很多问题的。”
“什么问题啊，您说说看。”沈念把牙刷塞嘴里，边刷牙边听外婆分析。
赵兰芝颇有经验地说：“首先，他知道要回请，说明懂礼貌，教养好。再者，你都说了他是个大忙人了，但是他却为什么愿意抽出时间来赴约呢？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心里边有你，才会对你的家人上心，这叫爱屋及乌！”
沈念刷牙动作顿了顿，眼神变得茫然。
经过近几个月的相处，她发现，顾以泽在公事上，确实冷漠得不近人情，而且总是一副“别挨老子，老子看不起你”的高高在上样，但私下相处下来发现，也不是那么目中无人。所以，对于顾以泽懂礼貌、教养好这点，沈念并不否认。
但是，至于说他心里边有她，外婆真的想多了。
他愿意百忙之中抽时间赴约，是她用他的承诺换来的。
不过怕被外婆发现异常，沈念赶紧转过身去，假装对着洗漱台吐泡沫。
赵兰芝还在为她高兴，说：“男人，就是要找心里边有你的，爱你的，才会对你好。”
沈念用清水漱了漱口，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外婆，弯着眼睛笑了笑，“外婆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 2号助攻已就位~
顾总：外婆有眼光！
明早八点大肥章
第21章
顾以泽选了个周日的时间, 请赵兰芝吃饭。
车子停在公寓前的路边，顾以泽靠坐在后座，给沈念拨了通电话, 告诉她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