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的话,以后可以经常说。”
叶九凉呵呵轻笑,吧唧又是一口印在他另一边的脸颊。
厉陌寒眸色微深,嗓音微哑,“你再挂在我身上,我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下一刻,叶九凉立马老实从他身上下来,伸手要去端碗。
“你拿筷子和汤匙就好。”厉陌寒拉住她,声音低沉地道。
“面条太烫了。”
叶九凉哭笑不得,她怀了崽子之后,他好像把她当做易碎品了。
拗不过他,叶九凉拿着筷子和汤匙出去。
厉陌寒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时,对上叶九凉冒着狼光的眼神,嘴角压不住笑。
他把其中一碗放在她面前,“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叶九凉舀了口汤喝着,“银针差不多要半个小时才能拔掉,刚刚喂了药,等拔掉银针后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厉陌寒把那盘糖醋排骨推到她面前,“多吃点。”
叶九凉咬着大虾,顾不上说话,点了点头。
或许是饿久了,叶九凉吃了一大碗面,还有半盘糖醋排骨。
“不吃了?”厉陌寒好笑地看着她,打趣道。
叶九凉摇头,吃撑了,肚子有些涨。
“我去楼上看看。”她起身,脚步缓慢地走出饭厅。
上楼,拐过弯,刚走近门口就看见莫辰从里面冲出来。
喜忧参半的表情,让人一头雾水。
“怎么了,莫辰?”叶九凉问道。
莫辰激动地道,“爸的手动了,好像是要醒了。”
闻言,叶九凉快步走进房间。
走到床边,她低眸一看,瞥见叶渊时不时蜷缩的手指。
她皱了皱眉,伸手取掉叶渊头上的银针。
莫辰站在一旁看着,屏气凝神。
取掉最后一根银针,叶九凉眯了眯眸子,观察着叶渊的反应。
莫辰看了看叶九凉,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随便出声打扰。
这时,厉陌寒走了进来,打破一室的安静。
他低眸看向床上还未醒来的人,“如何?”
“应该快醒了。”看见叶渊颤动的睫毛,叶九凉心底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话音未落,叶渊缓缓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他盯着天花板,眼神迷茫。
太过安静,莫辰看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放轻声音喊道,“爸。”
听到他的声音,叶渊回过神来,缓缓转过脸来。
视线扫过站在床边的三人,最后落在叶九凉身上,他朝她伸出手,眸间的迷茫逐渐褪去。
“阿九。”他声音沙哑地喊道。
叶九凉愣住,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那里面还有几分她熟悉的温暖。
难道是……
她心底一喜,握住他的手,试探地询问道,“爸,你恢复记忆了?”
叶渊撑起身子坐起,他轻点了下头,看向叶九凉的眼神满是愧疚。
“阿九,对不起,是爹地失信你了。”说着,他的尾音更加沙哑了。
他不在的这些年,家里的人肯定没少为难她们母女两。
对了,蓝宁。
“阿九,你母亲呢,她还好吗?”
相认的这几天,叶九凉从未和他提起过她的母亲,因为他现在什么都还不记得,和他提起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等他恢复记忆或者回京城再和他提。
抓着她手腕的手猛地收紧,神情透着几分焦急。
叶九凉不由怔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提到她母亲时会露出这种表情。
担忧,紧张,还有几分思念。
那一瞬,叶九凉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爸,你……”惊讶过度,她舌头都打结了。
叶渊再次问道,“蓝宁她在哪?”
叶九凉凝视着他,声音夹着几分低落,“我妈去世了。”
闻言,叶渊脸色倏地一白,眸间掀起惊涛骇浪。
蓝宁去世了?
她,不在了?
他松开手,脖颈的青筋涨出,心口一阵抽痛。
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他还没弥补她,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了。
“她是怎么去世的?”他忍着悲痛,声音嘶哑地问道。
“当年你出任务中途出事,你的死讯传回来,妈当场就晕过去了,最初那段时间,妈一直不肯相信你去世的消息,不管奶奶他们怎么劝,她就是不肯相信。”回忆起那段日子,叶九凉心情还是很沉重。
第745章 、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3)
“终日郁郁寡欢,后来患了病,她也不看医生,不肯吃药。”
叶渊青白了脸,心拧着痛。
她怎么那么傻?
他捂着心口,身子逐渐蜷缩起来,额角的青筋浮出,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看出他的不对劲,叶九凉伸手搭上他的胳膊,“爸,你怎么了?”
“阿九,是我害死了你母亲,都是我的错。”叶渊闭上眼,声音隐忍着悲痛。
他以为那次任务结束后他可以和她好好生活了,他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没想到还是中途出了岔子。
“我以为我的冷漠是对她的保护,没想到我还是错了,是我把她逼向了死路,都是我的错。”
叶九凉听得云里云雾,看见他微红的眼角,这一刻,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小时候的亲眼所见。
难道她父亲当年也是有难言之隐,他不是故意对她母亲那般冷漠的,他也不是对她母亲无心无意。
毕竟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
犹豫再三,她还是问出了一直积攒在她心底的疑问,“爸,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我母亲结婚真的只是听从奶奶的意思吗?”
她记得当年因为她母亲在一次意外中救了奶奶,奶奶和她母亲特别投缘,不顾爷爷的反对,坚持要她母亲嫁给叶渊,恰好蓝宁也对叶渊有意,后来两人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在这件事中,叶渊能答应和蓝宁结婚这件事,在叶家人看来都是因为叶老太太的执意,更多是蓝宁拿救命之恩来要求叶渊娶她。
后来,叶九凉从叶老太太那边得知,其实当年她母亲根本没有拿救命之恩来胁迫叶渊娶她,最初叶老太太提起要他和蓝宁结婚的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真的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当时老太太都愣了一会儿,至于他答应的原因也只是说是不想让叶老爷子给他安排联姻。
“呵。”
叶渊讽刺一笑,眼角泛着水光。
“如果不是喜欢,不是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她,我又怎么可能娶她。”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多了分哽咽。
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是会任人摆布的人,当年他父亲私底下已经给他安排了好几门联姻对象,就等着他挑。
谁知,就是那一天,蓝宁救了他母亲,送他母亲回家的那一天,他正好出任务回来。
在家里的客厅,她就安静坐在沙发上,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淡雅,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不染纤尘,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清眸就像是藏着钩子,轻易牵动着他的心神。
当时有那么一瞬,他就想把人藏起来,那种笑容太过美好,让他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叶九凉震惊,完全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她父亲嘴里说出来。
从始至终,打她能记事起,她就从未看见过她父母有什么秀恩爱的记忆,最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的时候,他才会和她母亲亲近一些。
也正是因为他的冷漠,叶家的人才会觉得是她母亲倒贴她父亲。
如今她父亲却说是因为喜欢才会娶她,刚刚那句话如果是以前她母亲听到了,怕是会感动极了。
原来她不是一厢情愿,她从一而终喜欢的人,也有和她一样的心意。
不等她疑惑多久,叶渊已经替她解答了。
“和蓝宁结婚的时候,我风头正盛,暗地里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仇家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个仇家一直逃亡在外,我剿灭了他一个组织,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有一次他差点伤了蓝宁,好在被我提前给识破了。”叶渊缓缓说道。
“树大招风,暗地里有一堆仇人盯着我,表面上还有很多世家对我虎视眈眈,我只能用冷漠伪装自己,我几乎很少回家,和蓝宁结婚后,其实我回家的次数还是有在变多。”
叶九凉看着他,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无奈和孤寂,一时间更加心疼自家父亲。
“为了不让蓝宁陷入危险,我只能对她表现得冷漠,看见她难过,我比她还要痛。”叶渊顿了顿,抬眸看向她,唇角勉强撑开苦涩的笑。
“你知道吗?当她打电话告诉我她怀了孩子的那一刻,我有多高兴,多激动,挂完电话后,我连夜赶了回去,等到她睡着了,我才敢潜入房间,我守了她一晚,天快亮的时候我又悄悄地离开了。”
闻言,叶九凉鼻头泛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来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
“外面的人都说蓝宁生孩子的那天,我都不愿意看上一眼,其实他们都错了,蓝宁在医院待产的时候,其实我每一天都在,只是她不知道罢了,我陪她进产房,就连你的脐带都是我剪的。”叶渊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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