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感觉,现在看到了才觉得有些疼。
“没怎么,被玻璃划了下。”她没怎么在意。
结合刚才听到的声响,陆净植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又问:“你有医药箱吗?”
“要医药箱做什么?”在元州遇有限的人生里,从来没拥有过这种东西。
陆净植似乎叹了口气,冲他招手:“下来。”
元州遇觉得,美色误人这句话诚不欺人,挣扎片刻后她扭头便走,丝毫没有要下楼的意思,陆净植站在楼梯半路,眼看着她关上了楼梯尽头的门。
再一次幽幽叹了口气,她这气生的可真长久。
陆净植还是选择了妥协,下楼取了药箱,又折回二楼,进门时,看到元州遇正蹲在厨房里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陆净植不由分说地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抬起她受伤的腿放在自己膝上,然后取出医用棉签和消毒水,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毒。
元州遇没有觉得疼,她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放在了陆净植的侧脸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
她此时彻底不气了,对方战斗力太强,她根本无力还击。
陆净植把创可贴小心贴好,最后嘱咐道:“这两天别沾水。”
“哦。”这一个字出口,全是因为条件反射。
“你要出门?”元州遇示意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这么早?”
还有一句她没问出口——穿成这样?
“嗯。”陆净植收拾好药箱,低低应了一声,“去祭祀。”
元州遇顿时一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陆净植又继续道:“是我哥,今天是祭日。”
元州遇猝然抬头看过去,陆净植此时的坦诚在这个清晨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安慰的话就在嘴边,此时说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伤心的人,是没办法用苍白的语言去安慰的;不伤心的人,又根本不需要安慰。
她似乎能断定,陆净植是个伤心人。
这么久,他沉默寡言的像个怪胎,他上课睡觉好像永远都不愿意清醒,他的房间永远不点灯,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时间停止流逝,似乎这样,逝去的人就能回到他身边。
他这么让人不理解,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是不是因为心上还有伤口在流血?
似乎看出了元州遇的无措,陆净植又说:“时间还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眼看他要下楼,元州遇的嘴巴快过脑子:“你不开灯是不是因为……”
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陆净植的神色却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变得有些痛苦:“我觉得……他大概会回来看看我。”
元州遇无法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如此这般表情,陆净植此时已经走到楼梯口,穿着黑色正装的背影更显萧瑟。
一个没忍住,元州遇踩着拖鞋突然跑过去,眼看要追上时,却又停住脚步,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颓然落下,十指微微握成拳。
陆净植回头看她,只见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了句:“路上小心。”
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泛出丝浅淡笑意,陆净植微微点头,却又突然想到似的问她:“你今天的行程是和那个快递有关?”
元州遇先是一愣:“什么快递?”
转而想到那张十分高大上的邀请函,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算是吧。”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元州遇不解。
这一次,陆净植没回答,径直下了楼梯。
元州遇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又走回卧室重新躺回被窝里,闭上眼睛努力想睡个回笼觉,只是再三尝试之后,依旧没有成功。
她此时有满脑子的问题想知道答案,每一个都与陆净植有关,却每一个都没办法求证。
烙饼一般辗转反侧许久,元州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真叫她想到了一个人!
***
元州遇背着个小挎包走进咖啡店时,傅星野已经把物理习题册和草稿纸准备好放在了桌面上。
这架势瞬间让她有些心虚,毕竟她是以补上之前落下的补习为由约傅星野出来的。
时间尚早,咖啡店才刚刚开始营业,整个店里就他们这么一桌客人,傅星野看到元州遇时先是一愣,转而明白,她今天根本不是来学习的。
傅星野想,这个转校生总是让他十分意外。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毫无疑问,一定是漂亮。他开始以为她是个能靠脸却偏偏靠实力的的学霸,所以才能空降到他们班,但后来被光速打脸。毕竟物理测验能考零分,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不喜欢搞特殊的人,所以对她从一开始的没有什么感觉到后面开始讨厌。
相比较自己,她似乎对陆净植更感兴趣,而陆净植最近的改变别人看不出来,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自从三年前的事情开始,陆净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起来,似乎想和全世界断绝关系,唯独元州遇的出现,让他开始变得不一样。
不止陆净植,连罗轶也对她格外不同。别人求之不得的物理补习,她却从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些抵触到千方百计地逃掉,就像今天一样。
傅星野此时此刻突然有些开始对她感到好奇,然而元州遇的心思全然都在另一件事上。
她开门见山地对傅星野说:“抱歉这时候叫你出来,我就是怕如果不是学习方面的事情,你会不答应。不过你放心,不会耽搁太久的,我就是想打听些事情。”
第35章 第三十五课
问过傅星野的口味后, 元州遇去前台点了单,回到座位时发现他已经收好了书,语气淡淡地问她:“你想打听什么事?”
元州遇把一杯拿铁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自己喝了手中的另一杯, 抿过一口,嘴里发苦,苦劲儿过去后又有香气散开。
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微微加了速,耳尖有些发烫, 面上却不动声色:“关于陆净植的事。”
傅星野闻言十分诧异:“你要问我陆净植的事?”
那个“我”字他咬的十分重, 似乎觉得元州遇找错了人。
“篮球赛时我听人说,你们之前关系十分要好。”元州遇正是想到这些, 才决定约他出来。
傅星野闻言似乎短暂地陷入了回忆,元州遇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看他的表情由怀念变成纠结, 再到后来这两种情绪全部消失,他又恢复了往日和和气气的表情。
“你想问什么?”傅星野端起陶瓷杯子,抿了一口, 眉心微蹙之后又舒展开来。
“陆净植之前不是这样的吧。”元州遇用的是陈述语气而非疑问。
“嗯。”似乎想起什么,傅星野唇边泛起些笑意,“他虽然从不用功,成绩却一直是年级第一名, 无论我做多少题, 看多少遍书,永远都赶不上他。他人缘很好, 那时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尽管之前多少想到一些,元州遇听了傅星野的话依旧有些意外, 抿了抿嘴唇,这一次她问的有些小心:“那他为什么……”
傅星野视线下垂,落到咖啡杯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杯子里浅浅浮起的泡沫:“他们家原本有两个孩子,他哥哥因为压力太大患上了抑郁症,三年前溺死在自家浴室里。”
“溺死在……浴室里?”
元州遇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脸色微变。
所以当初发现她倒在浴室里时陆净植才会那样紧张。
彼时他们只能算是陌生人,他根本没有道理那么担心她的安危,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是害怕之前的悲剧重新上演,是怕她像他哥哥一样死在浴室里吧。
“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吧。”否则为什么陆净植会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呢。
“嗯,他从小父母忙于工作,他们一起住在外公家,感情非常好,还有……”傅星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
“还有什么?”元州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屏息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天他哥哥给他打过几个电话,当时他和同学在网吧打游戏,没有接到,回家的时候,他哥哥已经……”这段回忆之于傅星野似乎也同样痛苦,他停顿片刻,声音有些不易觉察的颤抖,“那天……”
“那天怎么了?”元州遇问完,伸手去端咖啡杯。
“那天……是他的生日。”傅星野闭了闭眼,终于艰难地将话说完整。
浑身像突然被抽去全部力气,元州遇右手一抖,咖啡杯自手指间滑落,一下子撞在托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惹得前台店员一起朝这边看过来。
元州遇眼里不可抑制地蓄起眼泪,她忍了忍,眼睛已经泛起血丝,却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喃喃道:“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傅星野也是一愣,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是啊,十八周岁生日。”
***
傅星野离开后的很久,元州遇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咖啡店里,仿佛入定一般,身体僵硬的像尊石像。
店里客人变多,周围渐渐嘈杂起来,她抬起手抹了把脸,指尖一片冰凉。
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听筒里传来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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