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我几乎数不清自己的名字,有人叫我甘道夫(“杖之精灵”),可天知道我真的不是精灵;矮人叫我塔空,意思是“持杖人”,还有别的,比如“噩耗乌鸦”,我就不再细数了。)
所以唯一的关键只在于你的内心,哪怕你不明白又或者是不记得“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过程,这都无改你内心的信仰和坚持。无论你是之前迷失在东方的蓝袍巫师也好,还是最新来到中土的巫师也好,又或者,用你自己的话说,‘你不是巫师,也没有蓝袍’,这完全没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有力量,它被用在了正途,你对众生怀有怜悯,并有一颗助人的心。所以我的建议是,有时候我们不必急着去找出每一个来龙去脉,请听从自己的内心吧。当你迷茫的时候,维拉会给你指导。
你真挚同时饱含歉意的,
甘道夫
PS:也许下次相见,我们可以就此话题来一次长谈,当然,也许那时候你就不再需要从我这里得到建议或答案了。
另外,请允许我向圣白议会的成员介绍你。瑞文戴尔的爱隆王是精灵历史的守护者,比起我这点可怜的记忆,他说不定能够给你更多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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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瑞费力地把眼睛从这封感情真挚、充满了信任和理解的长信上拔/出来。
这时候正是清晨,窗外罕见地出现了一只画眉鸟,它对着马瑞的窗户唱了很久的歌,直到马瑞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才飞入了橡树林里,不见了踪迹。
遗憾难以避免,毕竟甘道夫可以说是中土大陆最富有洞察力和远见的巫师了。他先于他人发现了很多的阴谋,并策划了两次有效打击索伦势力的远征,一次是霍比特人远征,另一次则干脆毁灭了魔戒。
可是即使是甘道夫,他的神经目前为止也只对索隆的黑暗势力敏感,其他诸如时空战士、时空管理局和穿越者之流,至少在如今还没有引起他的重视。如果那一天马瑞真得成功向甘道夫述说了事情的始末,也许情况会有不同,可是谁叫他不幸地喝错了酒,睡着了呢?
“这也太巧了!”马瑞喃喃道,
这时候挺着大肚子的梅洛普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先生,我准备了早餐。”
马瑞连忙打开门,道,“岗特夫人,您真是太客气了!但您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您必须多加注意,所以以后做饭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梅洛普勇敢地抬头看了马瑞一眼,“没关系,我觉得活动一下也挺好。我的孩子很乖,所以。。。。。。”
马瑞只好一笑,两人下楼到餐厅用餐。
***
这时候离马瑞清醒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月了。他犹记得自己刚刚从四十三天的长眠中,被梅洛普准备的燕麦粥唤醒,然后震惊地看着她整整大了一圈的肚子时的表情。
“哦,看在玉皇大帝的份上,岗特夫人你还好吗?”那时候马瑞脱口而出,
而梅洛普显然只顾着惊喜了,她也许有,又也许没有,把那句‘玉皇大帝’放在心上,
“我很好先生,重点是您,先生,您终于醒了!感谢梅林,您已经整整睡了四十三天了!”
马瑞敢说自己当时一定看上去很蠢,“四十三天?你真的不是在说四天或者三天?”
梅洛普艰难地点点头,告诉了他残酷的真相,
“甘道夫先生说您是喝错了酒。似乎是什么酒,不能混着喝。”
马瑞呆呆地把自己碎掉的下巴拾起来。
什么酒这么威猛!??如果换一部武侠小说,简直能叫百日醉了!!!
就在这时候,肚皮“咕咕”响了起来,有效地打断了马瑞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梅洛普含笑递上了一碗燕麦粥,终于将马瑞从震惊和浑身无力的虚弱中解救了出来。
等马瑞填饱了肚子后,他马上从梅洛普手里得到了甘道夫的长信。
正如上文所述,马瑞初读此信后自然大失所望,内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点命运的巧合感。
他忽然有种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正在阻止他,不肯让他说出想说的话!
马瑞内心复杂,但作为一个不怎么相信直觉的男人,他还是侥幸地想,醉酒也许真是巧合,等下次见到甘道夫,他就能把穿越的事情说清楚,所有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只是,四十三天,整整四十三天!马瑞对自己还能活着醒来表示了惊喜和感激!
想一想吧,一个正常的人类当然不能不吃不喝四十三天,这样一来,负责照顾他的人自然辛苦,又非常地尽职尽责!
于是乎马瑞感激地看着梅洛普,
“岗特夫人,真是太感谢您这些天的照顾啦!”
可是梅洛普始终不敢抬头,她低声说,“并没有什么的,其实最一开始是精灵在照顾您。”
“精灵?”马瑞疑惑地问,
梅洛普点头说道,“是的,您在精灵那里睡了十天,他们有专程派人来通知我。呃。。。直到,直到第十天,您忽然全身被白雾包裹,自己飘回了山谷里,一直飘到了您的卧室。”
“什,什么?”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梅洛普的神色尤带着好奇,可惜这好奇掩盖在阴影里。
“是的,追着您回来的精灵是这么说的,甘道夫先生解释,您可能在梦中给自己施了一个魔法,然后自己回了家。”
马瑞一呆,不对啊?要知道他这一觉可睡得好极了!他一点儿梦都没有做,又或者是,即使他确实做了什么梦,如今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马瑞半响反应不过来,他伸出自己的手,看那上面蓝光闪烁。
“是你?”他自言自语地问,
蓝光打了个滚,又自发地飘散开来。
就在那一瞬,马瑞忽然在心里听到了一个奇妙的“声音”,又或者那不是声音,只是想法,那个想法清晰明确地说,
‘废话!’
他被吓得浑身一抖,张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心里颤颤巍巍地问,‘金手指?’
那一瞬间,马瑞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鄙视地看了一眼,那种忽然冒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又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蠢货!’
震惊!还是震惊!
这简直就像是精神分裂,好像一个自己在和另一个自己说话,不通过耳朵,不通过嘴巴,只通过心灵和感知。
‘你,你到底是什么?’
“声音”或是想法都消失了,马瑞直觉着对方是懒得理会他。
他只好在心里大声说,
‘回答我,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出现在我心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时间过去了一秒、两秒,马瑞又努力询问了好多声,可是他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他不死心地又凝聚了一团蓝光在手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光芒,‘回答我!’
光芒无奈地翻了个身,然后飘散开来。马瑞的精神力随着光点飘向四周,只见这些懒得理会他的光芒正向着塔楼的顶层飘去。
在那里,黑暗凝结的火盆上,正燃烧着最纯净的火焰魔法。
蓝光不断自发地凝结成马瑞熟悉的小剑,一把,两把,有时是许多把,这些光剑不断在火焰里穿梭游走,时而战栗,时而又欢快地打滚。
过了好一会儿,马瑞才默默收回了精神力,因为他不断地追问终于得到了一句,
‘边儿去,现在没空理你!’
马瑞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他的脸色五颜六色,变幻莫测,看得一旁的梅洛普心惊胆战。
难道这自己飘回来的过程是炼金术师先生的魔力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魔力暴动?
梅洛普死死咬住嘴唇,她真害怕炼金术师是出了什么事,沉默让她不安,甚至是恐惧,然后她的肚子忽然跳了一下。仿佛是里面的小宝贝察觉到了母亲的忧心。
梅洛普的手死死捂在肚子上,心里五味陈杂,眼里也出现了泪意。
这时候马瑞终于回过了神来。
“夫人,您还好吗?”
梅洛普抬头看到马瑞担心的眼神,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她呆呆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马瑞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这孩子到底几个月了?”
梅洛普愣神想着,“好像是八个月了。”
马瑞一惊,“什么?”
他发现梅洛普脸色不好,急忙又说,“我是说,即使我真睡了那么久,之前也不像是六七个月啊。”
他这时候想到了梅洛普可能遭遇的经历,心里又暗暗后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时无措,只好干巴巴地说,
“没关系,岗特夫人,请您以后都好好保重自己,这个时候,真是关键。”
梅洛普点点头,原本陷入了灰色回忆的心一下子又轻盈了起来,她忍不住眨眨眼,特别乖巧地点点头。她犹豫一下,又说了一句,
“您还好吗,我是说,你刚才脸色不怎么好。”
梅洛普和马瑞说话,一向是轻声细语,语气里往往都有难掩的胆却,可这时候,这种胆却似乎消失了。她平静又坦然,关切又真诚,马瑞只觉得心里一暖,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