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她,长得好看并不是她的错,家里疼宠也没什么见不得人,所有所行都光明正大,他都能护着她。
“上次来抓你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贪污受贿,作风不正,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出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别担心,部队是最安全的。”
钱红军一贯胆大包天,总有那作风正派的干部看不过去,先前安市的人担心动了他被他靠山找麻烦,如今没了顾虑,他跟他的那帮手下一个也没跑得了。
后面的解释以及交待琳琅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人都说薄唇的人最薄性,琳琅眼睛盯着眼前那双薄唇在眼前开开合合,只觉说这话的人不是个瞎子就是个蠢货,一个没忍住,她就扑了上去。
温软的触感从嘴上传开,触电般的感觉让方平津放在身侧是手指痉挛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一下又一下扫过,直痒到心底。
青年男女的感情总是浓烈又炙热,等两人终于分开,琳琅已然有些摇晃。方平津发觉,轻笑出声,在对方似嗔似怨的目光中一把把人抱起,快步跨回了房。
想是发觉自己被嫌弃,刺目的阳光也不由得拉来了一旁的云朵遮羞,伴着哗哗的枣树叶声,这初夏的午后带着香、泛着甜。
屋里连体婴似的一对青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相拥着。
琳琅只觉岁月静好,方平津却不得不默默调整自己的呼吸。
未婚妻面若桃花,唇如丹朱,眼波流转间有水色划过,刚才太过激烈,惹得对方动了情,眼尾泛着潮红,本就艳丽的脸庞更增几分妩媚。
一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方平津顿觉背条令条例都不太够用了,不用看他也能察觉到此刻他身体的异样,努力忽视耳垂传来的热意,挺直背直视前方,生怕琳琅察觉他的窘迫。
琳琅又不是傻子,被抱在怀里能没有感觉吗?
“既然都说我是未婚妻了,怎么不干脆直接结婚算了?”琳琅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把玩着方平津的手指意有所指的问。
那么霸气的来了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进屋,她还以为要发生点儿什么晋江不能写的事儿了呢,害得她紧张了一路,谁知这人进门直奔沙发坐了下来,还越坐越‘君子’?
“我答应伯父等你20岁才结婚的。”方平津声音闷闷的,放弃挣扎直接把头埋在了琳琅的脖子里,手环着腰,默默收紧。
“噗呲!”
真是,自作孽?
琳琅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笑了起来。
但是,
等等!
“你说的伯父是我爹?”察觉到好像有点儿不对劲的琳琅试探地问。
“是啊,不然我怎么能说你是未婚妻。”女儿香萦绕在鼻尖,方平津越发心猿意马。
‘嘶!’
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意让她明白刚刚不是做梦。
她以为未婚妻的说法只是方平津在告白,以及为了随军说出来的名头,这年头对象没有乱搞的,确定关系和未婚妻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她恋爱还没谈上方平津就先搞定岳父了?
☆、第 72 章
虽然搞定了岳父方平津最终还是被无情地赶去睡宿舍了。
虽然万般不舍, 不过能混了一下午外加一顿晚饭已经不错了。
天气渐热后西北的天空昼长夜短, 此时晚饭虽过,天色还有些亮着,一年当中还算宜人的季节,此刻的操场尚且热闹着。
方平津压着一丝邪火路过,正准备回去冲个澡,却眼尖地看见了正被人围在中间的身影。
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经理没处发泄的大小伙子, 球场上球场外, 挤满了人,方平津脚步一顿, 转了方向。
“江副营长, 好久不见。”
热热闹闹的场地一角一下子像是与主场隔绝开来, 安静得像是能听见汗落下的声音。
江河山侧着身,听见略微熟悉的声音, 几不可查地顿了顿,转过来面对来人,“好久不见。”
“练练?”方平津侧了侧头, 只当没看见对方笑里的那丝僵硬, 往球场示意。
虽然休假的时间有限, 但也足够看中了双白球鞋一心想要立功的安国告状了。
除了带人来的钱红军外, 平静生活里的头号敌人,自然就是这个似乎妄图在他离开的时候撬墙角的男人。
虽然安国不清楚具体事宜,但是一听他描述,方平津立马就对号入座了。
方平津最近是个大红人,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立了功立马要往上升的传言早就传开了,而方平津和江河山当初轰动一时的打架事件也还没被众人忘记。
由不得江河山拒绝,早在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的时候,周围的人早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了,此刻方平津话一出,边儿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已经开始起哄。
对这些个没什么娱乐且整天被关在营地里的人来说,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是大事。
“练练。”
“练练!”
“来,组队组队,算我一个。”
“对对对,赶紧的,让个地儿出来。”
一通乱喊,连队伍都已经被组好了,江河山咬咬牙,只得认了。
“练就练!”
谁怕谁,打球又不是打架!
对着方平津那张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欠揍脸,江河山挥了挥拳。
“好球!”
“加油啊!”
“哎,江营长你行不行啊?!”
叫吼声似乎要把这球场都给掀起来。
一个小时后,猛烈的喝彩盖过了嘘声,事实证明,江营长确实不行。
方平津喘息有些急促,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腻感让人有些不适,只是热烈的气氛盖住了这一切,同队友击掌庆祝,应承了请客的提议,又是一片欢呼。
嘴角挂着一丝被这热闹裹挟的笑意,方平津的视线透过层层人影,精准地对上了江河山看过来的眼神。
眉角轻轻一挑,板正沉稳的面容霎时变了,得意与轻蔑从眼里一泄而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股子瞧不起却清晰无误地传递给了江河山。
“江营长,不行啊,就这也有脸抢女人?”江河山脑子里都是错身而过时方平津吐出来的这句话。
不行?
“砰!”
球被狠狠砸下又高高弹起,飞过操场砸在了球场边的人群里。
江河山带着满满地怒火转身离开。
“至于吗?不就是输了场球吗?”有人小声嘀咕。
方平津听了,眉眼未动,只当没看见,这当然不是球的问题!
一场球下来,邪火消了,仇也报了,方平津心情大好。
“我回去洗洗,想吃什么商量好了告诉我。”
关于这场比赛,琳琅还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彼时已经得到认命的新任方副营长正侧着脸,颇有些心虚的跟琳琅报账。
鉴于部队里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琳琅搬过来的第一天,也就是头一天,方副营长刚刚把自己的身家全都自觉上交给了未婚妻,以至于说请客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情况。
除了留下的一块9毛零花钱,方副营长交得十分自觉且干净。
当然就导致了一群吃大户的牲口在食堂里造了一餐宵夜后方副营长差点儿应为给不出钱被炊事班长给扣在了食堂里。
“你可真是......”琳琅看着伸到眼前的双手,“不嫌丢脸吗?”
她也没逼着他上交财政大权啊,这会子做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厉害呢!
甭管在家里是不是都是一群怂货,出门之后,这群大老爷们儿还是一个比一个吹得厉害的,坚决认为自己一个眼神就能叫自家媳妇瑟瑟发抖。
当然这都是家属院里的家属们懒得搭理的结果,里子有了,男人出去爱吹就吹呗,这还是琳琅这两天见过左右热心的嫂子之后得出的结论。
“有什么好丢脸的,他们那是嫉妒!”方平津没半点儿犹豫的说。
交钱谁不交?只有交了之后要不出来的才丢脸呢!
“你还挺得意?炊事班长没把你剁了给人包包子?”琳琅白他一眼。
这时候粮食定量,宵夜虽然也有,不过大多是准备给值班的战士或者是领导的,都不多,舍得吃宵夜的人可没几个,方平津带着这一大群人,怕是得把人班长抠出来的小私库给造没了吧?
琳琅转身进房里拿钱,方平津尾随在后,“那不能,他还指着我给他买羊呢。”
人生两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虽然都还算不上,不过对方平津而言也差不多了,他所放在心上的唯二两件事,国家和琳琅,都给了他从未敢想的回应,方平津只觉这日子跟飘着似的,连带着说话做事都带了几分欢快和鲜少见到的少年气。
对此,琳琅倒是乐见其成,方平津不过才20出头,沉稳冷静固然可靠,少年意气却也让人挪不开目光。
拉开抽屉,琳琅数出50块钱递给他,方平津却不要,“哪儿吃的了这么多,要这样我早溜了,这可都是养媳妇儿的,能给他们这么造?”
抽了两张大团结,方平津视线落在还没合起的抽屉上,伸手拿了4块零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