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燕淮啄了一下她的唇,才转身率先出了包厢。
若不是空气中残留着他的气息,以及唇上火辣辣的触感,商濛濛还以为自己刚刚做了场梦。
她有时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谈恋爱?
谁家的男朋友是这样对待女朋友的?
掌控欲不是喜欢。
霸道强势也不是在乎。
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地不想捅破那张窗户纸,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爱得太卑微的假象。
他不需要费心去揣摩她的心意,因为最后屈服的人总是她。
谁让她爱惨了他。
商濛濛拉开包厢门,正好与站在门口的向澜面对面。
“濛濛,你掉茅坑了,我差点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咦,你脸色有点白,是不是不舒服?”
商濛濛摇摇头,“没有,我没事,一会儿我直接回家了,后天还要拍广告。”
王珈宁站起来,“姐姐,我送你。”
“不用,你好不容易挤出一天的时间和澜澜排练,别耽误了。”
商濛濛坐进出租车后座,沉默地望向窗外。
司机师傅是个自来熟的中年大叔,麻利地打表计价,也不管商濛濛搭理不搭理他,开始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跟说单口相声似的。
商濛濛曾经也是对着墙都能自己跟自己聊天聊到嗨的人,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慢慢变得内敛沉默了。
她以为自己是长大了。
今天突然发现,不是这样。
帝都寸土寸金,哪哪儿都人多,一个大点的社区能比其他省一个小城市人口还多。出租车拐上枫林湾公馆前的公路,和繁华喧嚣的商务区不同,这里恍若孤岛般的安静很不真实。
司机大叔感慨道:“我辛辛苦苦孙子似的干一年,也买不起这里的一平方。这人呐,差距太大。”
商濛濛扫码付款,手搭在门上,说了一句完整话,“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幸福,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恼,自己觉得好就是真得好。”
大叔瞟了一眼窄窄的后视镜,年轻女孩子虽然帽子口罩捂得严实,但是露出来的眉眼却十分精致。看着还没自己家那疯疯癫癫的闺女大,不过却成熟多了。
“这话说得在理。东西带好,别落下了。”
“好,谢谢您嘞。”
走近家门,陈大姐正在客厅里忙活着。
商濛濛穿了拖鞋,往二楼走,走到一半又下来,扶着楼梯说:“陈大姐,麻烦你和生鲜超市打电话订一条鳜鱼。”
松鼠鳜鱼吃起来外脆里嫩、酸甜适口,但是做起来却很是麻烦。
商濛濛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在鱼肉上打菱形花刀,中途被鱼骨扎了好几下。炸鱼的时候溅出来的热油将她的内手腕烫出一个小指甲大小的红点。
她皮肤白,红色印记越发明显。
陈大姐连忙找紫草膏给她涂上,“疼得很吧,还好没烫出水泡来,这印子估计一个礼拜也下不去。”
“没事。”商濛濛抽回手,调了个备用的糖醋汁。糖醋鳜鱼要现做现吃,等燕淮回来再将料汁烧浓浇在鱼上。
调完汁,她就上楼了。
浴室灯光明亮,脱了衣服,赤脚迈进浴缸。
水汽漫上浴室镜,商濛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年轻却没什么鲜活气的面容逐渐被掩去。
临近五点,燕淮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对面传来发小陈贺的声音,“淮哥,今晚来我这儿聚聚呗。”
燕淮靠在椅背上,捏了捏后脖颈,语气懒散,“不去了,晚上回家。”
陈贺扼腕叹息痛心疾首地骂他重色轻友:“燕淮,你他妈算什么兄弟?!不是我说,你自己想想我们‘江河淮海’星城F4多久没聚了?”
快到下班时间,燕淮食指勾着领带松了松,“你是个女人?还得我天天陪你吃饭。”
“天天倒不用。俊臣的事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带小嫂子一起来,今天不叫妹子,就自家哥们。来吧,来吧,咱们可是从小吃一个奶瓶穿一个纸尿裤长大的交情啊!!!!”
燕淮:“……你能不说得这么恶心吗?”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在桌子上显得格外清晰,商濛濛放下吹风机,接了起来,“你什么回来呀?”
男人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晚陈贺在名爵攒了个局,我先过去,司机一会儿去接你,大概半个小时到,你准备一下。不说了,我有个跨国电话要接。”
商濛濛还没来得及拒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陈大姐将晚餐一道道摆上桌,听见脚步声,抬头问道:“商小姐,那鱼现在做吗?”
商濛濛化了淡妆换了出门的衣服,“陈大姐,燕淮晚上不回来,我也要出去。你把饭菜都打包带回家吧,省得做了。”
说完,视线在那条炸得金黄焦脆昂头翘尾的鳜鱼上掠过,她径直走过去,连同调料汁一同倒入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燕狗出来挨打!
第五章
华灯初上,坐落在长安街上的名爵私人会所亮如白昼,迎来了今晚穿红着绿的贵客们。
随着一辆蓝黑色帕加尼缓缓停在门廊前,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泊车侍应生立刻迎了过去,恭敬地躬身等在门边,“晚上好,燕总。”
他能准确地认出来人,一是因为燕淮是他们老板陈贺的好友,二是因为这台全球仅有二十台的定制版帕加尼。
燕淮抬脚下车,修长的手指扣住西装门襟上的那枚纽扣,目不斜视往里走。
所经之处,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这位,就是刚刚扳倒自己堂叔上位的俊臣集团的新当家人。
手腕、心计、城府样样不缺,还这么年轻。再加上一张掩不住外放锋芒的好皮囊,一路走来收获了无数目光。
从小被人看大的燕淮丝毫不将这些目光放下心上,熟门熟路上楼找到陈贺的专用包房。
推开门,隔间里陈贺、蒋司南、汪清海正在斗地主,还有两个妹子陪着。
燕淮一来,连输两把的陈贺把牌一撂,把妹子们都打发了,“你可算来了,咦,小嫂子呢?”
燕淮入座,抽了支烟咬在嘴里,“司机去接了。”
陈贺给他打了火,“小燕总,您的‘丰功伟绩’这些天可是在圈子里传遍了——为了争夺家业联手外人、不敬长辈、目无尊长、心狠手辣。”
燕淮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丝毫不放在心上,“我敢做就不怕人说。要是不让我那好堂叔嚼些舌根,那他很可能气出个好歹来,显得我这个小辈过于欺人太甚。”
汪清海啧了一声,“合着你把自个堂叔气得住院,就不欺人太甚了?”
燕淮掸了掸烟灰,“当然不,我只是正大光明拿回自己家的东西顺便夺了个权。”
蒋司南抚掌赞叹,“吊还是淮哥吊。难怪我家老头子天天耳提面命让我跟你多学着点。”
接商濛濛的司机姓曹,在燕家工作了快三十年,人老实嘴巴严。商濛濛坐在后座,一路无话。
曹伯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商濛濛不是第一次来,下车后凭着记忆乘坐VIP电梯,直接到了四楼。
装修奢靡而浮夸的走廊水晶灯璀璨,她沿着长长的吸音地毯走到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沉重的包厢门,入目的是宽敞的会客厅。
典型的中式风格,一桌一椅,一花一架,都费尽心思,极致完美。
红木多宝格上摆着各种古玩玉器,或放着羊脂玉大肚弥勒佛,或摆着掐丝珐琅嵌青玉的花篮。墙根下的玻璃鱼缸里,几尾色彩艳丽,斑纹灿烂的大锦鲤,从容自若地摆动着尾巴游来游去。
隔着一道十二扇彩色琉璃隔扇,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
商濛濛走了过去。
除了燕淮,其他三人她都是认识的——名爵的老板陈贺,家里开着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蒋司南,家里是做环保高科的,去年在创业板正式上市;汪清海,也是她的老板,星辰影业和星辰传媒就是他家的。
他们都是星城人,初中的时候被家人送到帝都来念书,这一呆就是十来年。
她一走近,四人就停了话题,慵懒松散地靠着椅背的燕淮朝她招招手,“过来。”
随手将手里的烟掐灭。
其他三人纷纷叫了一声“小嫂子”。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商濛濛就觉得槽多无口。
嫂子就嫂子,小嫂子算怎么回事?合着还有个大嫂子呗?
商濛濛走过去,坐到燕淮身边,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带着脂粉气的香水味。
显然这屋子里刚才是有女人的。
燕淮的手搭自然地搭在她的薄肩上,“想吃什么?”
商濛濛想起了她下午费劲巴拉做的那条鱼,摇头,“随便。”
说着,身子朝外侧挪了挪。
极其微小的动作,却被燕淮敏锐地捕捉到了。扣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做什么?”
商濛濛感觉胸口被一块湿棉絮堵着,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推开燕淮的手,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因为化了妆,商濛濛没用冷水敷脸,只在面盆里洗了洗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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