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李渺又觉得他没事这样发发神经挺好的,甚至打算给涂漾颁一面“奥斯卡最佳训犬师”锦旗。
只可惜好景不长。
这种任人摆布的绝佳状态只维持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李渺拿着刚改好的拍摄方案,去办公室找他,激情澎湃地说了一大堆,顺便提了一下明晚和纪录片导演吃饭的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抬头一看,才发现办公桌前的男人完全没有听他说话,视线一直落在平板上,脸上没表情。
见状,李渺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到底又是什么东西惹他不高兴了。
只见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谷立这几天发来的邮件,像是在汇报某人每天的行踪状态。
3月29号,星期天。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七点半,出门实习。
晚上八点零五分,实习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3月30号,星期一。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七点半,出门上课。
下午六点零十一分,下课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3月31号,星期二。
早上六点,起床,喂孟买孟德尔。
早上九点半,出门上课。
下午四点零二十三分,下课回来。
晚上十一点半,关灯。
心情正常,没有异样。
……
李渺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单纯感叹道:“你看看,你家小女仆没有你的日子过得多规律啊,你就别老回去给人家添堵了。”
话音一落,孟越衍抬眼看他,目光冷冷的。
“……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李渺被他看得一头雾水。
孟越衍却没有回答。
因为他说得没错,她每天确实过得很规律。
规律得仿佛把那晚在博物馆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压根儿不记得还有一件事等着她解决。
或许也压根儿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等她的电话。
一想到这儿,孟越衍的心情更差了,冷着脸,把平板一扔,站起身。
李渺一看,知道他这是又打算回别墅的意思,但由于不知道背后缘由,所以难得站在涂漾这一边,替她抱不平。
“我说你是不是成天没事给自己找事,人家日子过得规律你也要不高兴?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少爷啊。”
听完他的正义发言,孟越衍表情未变,嗓音冷漠地回道:“你面前不就是吗。”
“……”
还有心情接话。
看来情况不算太糟糕。
看在他难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说完了想说的话后,李渺没再拦着他,挥了挥手:“行吧行吧,早去早回,别被伊灯发现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打掩护了。”
*
其实在回别墅的路上,孟越衍已经打算原谅那只没良心的羊了,只要她能编出来一个不是那么漏洞百出的理由。
谁知道刚走到小木屋门口,又听见她过河拆桥的言论。
忍辱吞声留在他身边是为了进娱乐圈。
生活里他只是一个脾气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爷。
哪怕他一直知道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也做不到在听见这话的当下无动于衷。
可是,当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令人舒心的味道,所有的不甘心又好像慢慢平息下来,只想顺从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他想她了。
遗憾的是,涂漾习惯性警惕,没听出他的真心,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她错了。
在修饰“黑心少爷”的定语里,她应该再加一个“爱记仇”才对。
她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被他听见多少,整个脑袋被迫压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困难,瓮声瓮气道:“你想一个人就是恨不得把她憋死是吗!”
孟越衍没有说话,反而变本加厉,侧过身子,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
“……”
房间里风吹帘动。
小木屋的窗户还大打开着。
下午春光正好,一望无际的草坪尽头是万里无云的蓝天。
时不时远远传来米花糖和丁鸢的谈笑声。
万一她俩待会儿又过来趴窗台上,一眼看见她和孟越衍在床上这样那样,明年今日可能真的就是她的忌日了。
涂漾动了动身子,实在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用两只手抵着他的胸口,没好气道:“你怎么又动手动脚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保持这样的姿势才说得出口?”
面对她的控诉,孟越衍眼眸一黯,闷闷地哼道:“好好说的时候你从来不听。”
“……我哪有不听啊。”涂漾觉得自己又被他泼了一盆脏水。
见她选择性失忆,孟越衍微微抬头,看着那只又不太听话的耳朵,忍住一口咬下去的欲望,不介意帮她回忆。
“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等太久。”
“……”
原来是这件事。
涂漾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想起来。
只不过最近事情有点多,再加上他那边又一直没什么动静,看上去好像不是太着急的样子,所以她还以为他那晚只是心血来潮,就暂时把这件事放了一放。
现在弄清楚原因后,涂漾不再指责他的反常行为,问道:“你今天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
“嗯。”
“那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多方便啊,何必特意跑回来,不嫌累吗?”
“累。”
“那还为什么回来?”
大概是又想到了她的没良心,孟越衍冷哼一声:“来看看这里有什么让你这么舍不得。”
“……”
听出来了。
又在拐着弯不满她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的事。
见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涂漾赶紧解释:“我没忘,真的没忘,只是我这几天忙着弄我选修课的作业,想等事情结束了再来找你。”
一听这话,孟越衍稍微松手,低头看她的眼睛。
这个理由听上去还算合理,至少可以勉强证明她不是故意冷落他。
沉默片刻后,他不再追究她不听话的事,转而问道:“什么作业。”
“……这不是重点,反正……啊!”
话没说完,腰间的那只手又忽得收紧,疼得她叫出声。
涂漾知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不得已,只能冒着被他嘲笑的风险,和他说了说选修课的事。
为了尽可能地捍卫自己的尊严,说完,她又补充道:“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这种没有音乐修养的人来说,真的是难于上青天!”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
一句话,又把涂漾问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道:“因为不想被你嘲笑嘛。”
嘲笑。
这个词本身就极具嘲讽意味,孟越衍没有再说话,反而没有征兆地放开了她。
腰间的力量骤然消失,涂漾一愣。
由于自由来得太过突然,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回神后,她也顾不上思考他为什么松手,立马跳下床,习惯性地跑到离他远远的小沙发旁站着,像是生怕他又不规矩。
孟越衍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被她逐渐拉开的距离上。
半晌,他抬头看她,扯着嘴角,语气冰冷:“看来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脾气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爷。”
“……”
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听上去没了刚才的温和,当这个个人情绪过于明显的短语再一次被提起,涂漾已经没办法再理直气壮地认为是他太记仇。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有多么忘恩负义。
虽然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准确来说,是她曾经的真实想法,不过在经历了博物馆事件后,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孟越衍对她的好。
但是,她现在居然还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他。
他听了该有多难过啊。
在心底好好自我反省了一下后,涂漾深刻认识到自己这次错得有多离谱了,于是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低眉顺眼地站在他的面前,老老实实和他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那样说你,就是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
孟越衍眼神冷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想再相信她了。
可是,又想被她哄。
见他一言不发,涂漾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消气,本来还想再解释解释,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在“接”和“不接”之间,她犹豫了几秒,最后选择了前者。
毕竟孟越衍现在在气头上,她说什么肯定都听不进去,趁这会儿冷静冷静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一接通,便听见迟不霏兴奋的声音:“史同学史同学,你唱歌唱得怎么样啊?”
“超难听啊。”
涂漾倒不是谦虚。
以前在小镇,她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唱歌要命,用实力证明了“声音好听的人不一定唱歌好听”这一定律,以至于每次上音乐课,音乐老师都会一直鼓励她多做自己的事,不用太投入课堂,免得带偏班上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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