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现在就下去处理。”秦飞颔首。
烈墓园。
傍晚时分,天气突变。乌云,又厚又重,天幕低沉得仿若都要垮塌了。
空气中,冷气骤聚,雾蒙蒙的。
霍寒景最终还是下令:将时靳岩的骨灰,迁回烈墓园。
时念卿去买了时靳岩生前最爱喝的西湖龙井,又拿了他最钟爱的茶壶,然后跪在墓碑前,动作缓慢又谨慎帮时靳岩泡着茶。
胸腔内,明明酸楚不断涌动翻滚,可是,时念卿始终是面带微笑。
在美国的这些年,她有千言万语想跟时靳岩诉说,然而真的跪在时靳岩的坟墓前,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她不想打扰了时靳岩的清净,更不想他死了,也还要未她操心。
所以,时念卿只是沉默地帮时靳岩一杯一杯泡茶,最后,茶泡完了,便默默不语地坐在一侧。
陪同而来的,除了徐则,还有陆宸。
六点半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
车外,也淅沥沥开始落起小雨。陆宸坐在副座,瞄到身旁的徐则拿了伞,似乎要下车,连忙询问:“去哪儿?!”
徐则低声回答:“去给总统夫人送伞。”
一听这话,陆宸当即情绪激动、愤愤不平地叫嚣道:“送什么伞?!徐则,你又不是不知道,车内的雨伞,全是帝国订制,上面绣着金丝呢,可贵重呢。那女人有资格使用吗?!不要污了总统府的伞。”
一边说着,陆宸一边转眸去瞄车外远处。眼底,满满的全是鄙夷:跪坐在墓碑前的女人,映着渐浓渐暗的朦胧夜色,那画面,寂寥得不见一丝色彩,叫人心间沉闷压抑。
可是,陆宸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跟时念卿八字不合,她如此落寞可怜,他仍然对她愤懑仇恨。
一星半点的怜悯,都吝啬得不想施舍。
徐则却不同,瞄到时念卿跪在那里,孤零零的,单薄的背影,被硕大的墓碑映衬得愈发瘦削渺小。
他执意要下车去送伞,却被陆宸暴力阻止了。
徐则垂眸瞄着拽住他手腕的手,他眉头一皱:“陆宸,你再不满意时念卿,也不要忘记:她现在是总统夫人。车内的伞,是总统府的。换句话说: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使用。”
徐则,实事求是。
陆宸却听得火冒三丈,赤红着眼瞳,咬牙道:“她是总统夫人又怎样?!能改变她背叛景爷的事实吗?!你不要忘记,当年景爷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她却因为别的男人,堕掉了景爷的孩子。徐则,景爷之所以和这女人结婚的目的,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真不知道:如此心如蛇蝎的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处处维护她!!盛雅,对你不好吗?!你这样做,对得起盛雅吗?!对得起小太子吗?!”
不说则已,一谈论起过往,陆宸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枪,一枪嘣了那女人的狗头,永绝后患。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霍家出事,霍渠译下马,所有人都在看霍家的笑话。霍寒景拼劲全力,只想稳住局势,然后给她一个安稳的日子。可,结果呢?!在霍寒景最狼狈,最不堪,最痛苦的时候,是盛雅陪在他身边,细心开导,温柔以待。没有盛雅的付出,就没有如今不可一世的霍寒景。
然而,时念卿却眼睛不眨地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盛雅的一切。
陆宸,怎么原谅?!
他死也不原谅。
而徐则,不再说话,只是将嘴唇,抿得更紧……
时念卿被徐则和陆宸送回总统府的时候,是帝国时间七点十五分。
当时,霍渠译和霍寒景正坐在餐厅。
霍寒景难得在府内用晚膳,所以餐厅里仆满为患。
时念卿刚走到大厅,霍渠译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他担忧不已地问:“小卿,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着,霍渠译赶紧通知刘宪去请宁阳。
时念卿说:“不用麻烦宁阳,我没事。”
“还没吃晚餐吧。”霍渠译笑意盈盈地说,“过来一起用餐。”
时念卿点头:“我上去换套衣服。”
目送时念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霍渠译收回视线,观察着脸上平静无波的霍寒景,问道:“怎么,不打算上去瞧瞧?!”
霍寒景拿着刀叉的手,优雅又娴熟地切了一块牛排,送入嘴里,慢慢悠悠地咀嚼,他刚要回应霍渠译“有什么好看的,人又没死”,谁知,女佣尖锐又惊恐的声音,嘹亮从楼梯口传来。
女佣咆哮:“不好了,总统夫人晕倒了——!”
第31章 好好消耗体能
夜,已深。
总统府的主院别墅,以纯黑为主、少许灰白为辅的黑暗系装修风格的三楼主卧,明明所有的灯,大打而开,可是过于宽大的卧室,依旧光线黯淡幽然。
临窗的黑色沙发上,霍寒景高大健硕的身躯,半拥在沙发上,笔直结实的长腿,随意散漫交叠着。
他的姿态很慵懒,可是盯着kg-size大床的黑眸,却极具锋芒锐利。
半个小时前,宁阳离开总统府时,说:“夫人今晚晕倒,是高烧所致。但是,我刚刚给她把脉,发现夫人现在的身体很糟糕很虚弱,应该是以前生过重病,没有调理好身体,加之长期营养不良所致。不过阁下放心,我爷爷最擅长中医调理,等我回去问他要方子,明日给夫人送来。”
昏迷不醒的时念卿,躺在床上,映着黑色床褥,颧骨都高高冒出来的小脸,异常苍白无色。
不过几日,她比最初回国那会儿,又瘦了一圈。
霍寒景直直盯着床上那抹影,漆黑的眼底,忽而溢满嘲讽的笑意。
宁阳那番言辞一出,霍寒景大脑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便是五年前她堕胎那件事。
除了堕胎,他真的想象不出:时念卿究竟还能生什么大病。
思及此,霍寒景抿成一条直线的完美薄唇,当即斜斜一勾,蔓在嘴角的笑意,很轻蔑很不屑,带着戏谑的姿态。
他以为:顾南笙真的那般爱她,连命都可以舍去。
但,事实证明,顾南笙连她的身体都不顾惜。
五年前,时念卿虽然在监狱里,但是以当时顾家的金钱权势,想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根本就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事实呢?!
说到底,顾南笙还是在意的,更是嫌弃的。嫌弃她时念卿,不是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属于一个男人。
霍寒景盯着似在做噩梦,眉头深拧,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的女人,他眼底泛着笑意,冷森森地挖苦道:“你为了那个男人不顾一切,可他又是怎样对你的?!时念卿,这就是报应,离开我报应!!!!”
第二天,时念卿是被刺目的金色阳光,晃醒的。
她本能抬起手,挡住光线。
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一瞬,她有些分不清时空与场景,不知道自己是在帝城,还是在美国,更不知道,宁苒是活着,还是去了天国。
睁开眼睛许久,她的眼前才慢慢有了焦距。
首先入目的,是镶嵌着黑宝石的黑色吊灯,再是黑色的墙纸,黑色的窗帘……
面对黑暗,所有人皆是畏缩与恐惧的,那不仅仅是危险的颜色,更是死亡的颜色。
时念卿被满眼的黑暗,浸染得浑身发憷,猛然坐起身的时候,头晕目眩。
她抬起手,用力砸了砸昏沉的脑袋,等到眩晕感褪去,她才注意到: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被褥,上面用名贵的金线,绣着霍家高贵的家族滕图。
时念卿几乎瞬间顿悟:自己睡在霍寒景的房间。
同时,她也万分讶异:自己怎么会睡在霍寒景的房间?!
要知道,她成婚当日,刘宪吩咐佣仆帮她安排了别的住宿。
刘宪跟她说:“总统大人,不喜与人同住一个房间,所以今晚得委屈总统夫人了。”
正当她大脑急速运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女仆不悦的抱怨声,传了进来。
“她凭什么睡总统大人的房间?!总统大人那么讨厌她,怎么会把她抱进自己的房间?!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她难道不知道,总统大人有洁癖么?!赖在床上这么晚都不起床,到底懂不懂规矩?!真是没有一点羞耻心,不要脸!!”
“你小声点!!如此议论夫人,你不想活了?!”
“我说的是事实。盛雅小姐上次在总统府受伤,也只是睡在偏殿里。她与总统大人的感情那么好,都没睡过总统大人的房间,时念卿算什么啊?!”
“你不要再抱怨了,总统大人抱她进去的,你也有意见?!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总统大人明媒正娶的夫人。”
“明媒正娶又怎样?!还不是不受宠。总统大人没意见,根本就是她不要脸,勾引总统大人。”
“你不要再说了,被其他人听了去,你可要被赶出总统府的。在总统府里,我们虽然都是下人,但是这么高薪的工作,在整个帝城也找不到第二份了。”
“我只是气不过而已。凤阳山,一年只养十二只精品鸡,只供总统食用,连老总统都不够格呢,结果倒好,总统大人昨晚居然下达命令,让直升飞机送来六只,一天一只给她补。她吃了精品鸡,总统大人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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