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开 (何兮)

　　好嘛，这一下子出来了多少个有动机杀她的人。
　　纪昊天一边听李光介绍完情况，也顺手把他整理出来的资料看完了，他拍了拍李光的肩膀，“行了，这下有的查了，走吧，先去见见这个薛云。”
　　纪昊天去薛云家里的时候，邓鹏也在，即使是刚进门，纪昊天跟李光也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邓鹏对纪昊天一如既往的殷勤，薛云就显得冷淡了许多，邓鹏一直在给她使眼色，薛云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着李光的问题。
　　纪昊天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按照李光的话说，就是这种场合下，他是越少说话越好，只要往那一坐充当吉祥物就够了，这就叫做范儿。
　　纪昊天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说话就叫范儿了，不过他愿意配合。
　　“案发当时你在哪里？”李光按部就班地问道。
　　“逛街吧，或者是在做美容，记不太清了。”薛云敷衍的态度很明显，即使是一遍的邓鹏不断的给她使眼色，她也并不在意。
　　李光又问了几个问题，她大多都是‘不记得’‘可能吧’这样含糊其辞的回答。
　　纪昊天看着薛云，突然问道：“那你的丈夫跟你的表妹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你知道么？”
　　有句诗可以完美诠释这句话的影响力——语不惊人死不休，李光本能地看向薛云，只见她原本不耐的神色此时变得又惊又怒，脸都要扭曲了，吓得他急忙回过头，看了纪昊天一眼，悄悄地冲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邓鹏跟薛云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薛云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下邓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脸为难地看着纪昊天。纪昊天也不在意，就跟李光告辞了。
　　一走出大门，李光就忍不住说道：“天哥，你跟肖小姐还真是天生一对！”
　　一个大晚上的跟男朋友聊凶杀案，一个直接问人家原配老婆知不知道自己表妹跟老公的奸情，这么凶残，一般人能对付得了么？
　　纪昊天最喜欢别人说他跟肖素素般配，闻言矜持地勾起了唇角，突然，身后的大门里传出来一声响，然后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
　　纪昊天跟李光对视了一眼，看来邓鹏跟薛云之间的关系真的很恶劣啊。
　　两人一起回到警局。
　　李光推开重案组的大门，一边转过头对着纪昊天说道：“我看这对夫妻俩问题不少，哎，天哥，你说会不会是崔丹？或者崔丹的朋友亲属帮她报仇？”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找周瑾报仇？会不会太晚了一点？”纪昊天反问说道：“而且崔丹最恨的人应该是薛云，其次才是周瑾，她没必要先找周瑾。”
　　毕竟当初把事情闹大的人是薛云，而且让崔丹无法毕业的人也是薛云，周瑾还没这么大的能力。
　　李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也是，天哥，你有什么看法？”
　　纪昊天拿起现场拍摄的图片，头也不抬地说道：“监控录像怎么样？查到什么了么？”


第二十七章：失踪

　　李光回答道：“监控录像被人挪动了角落，形成了一个死角，只要从死角过去，就拍不到人了，现在正在排查电梯和楼梯间的监控录像，找那天所有上过顶楼的人。”
　　纪昊天点了点头，目露深思，李光便问道：“天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看，素素跟我说，她是早上开完例会之后，然后她上了天台，在天台没待多久就被人打昏了，凶手很有可能早就在天台了，凶手先约了死者见面，没想到是素素先来了，他就打晕了素素。”纪昊天说着，在白板上画上关系图。
　　“约在公司见面，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公司的人咯？”李光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可公司那么多人呢，要排除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这也太浪费时间了。”
　　“还有一点，我挺在意，”纪昊天拧着眉头说道：“凶手打晕了素素，却没有杀了她，”这是他庆幸的事情：“难道他就不担心素素看到他的脸？指认他么？”
　　“那你的意思是？这凶手还挺仁慈的，因为跟嫂子没仇，所以放了她一马？恩怨分明啊！”
　　纪昊天却觉得不对，摇了摇头：“一个杀人凶手，谈什么仁慈，他再仁慈，也不会放过一个很有可能看到他罪行的证人，而且他还有机会除掉她。”
　　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人也是杀，对凶手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
　　“凶手放过素素，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不能。另外一个是不敢。”纪昊天说道。
　　“不能？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凶手没有机会杀嫂子，那不对啊，那他怎么杀了周瑾？”李光不解地问道：“不敢也说不通，他为什么不敢杀嫂子？”
　　“因为，凶手可能知道素素的身份啊。”纪昊天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身份？李光还是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
　　纪昊天想了想，站起身：“我先回家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哎，天哥！”李光眼睁睁地看着纪昊天离开，嘀咕道：“又怎么了？”
　　纪昊天去找了当时保护肖素素的保镖。
　　“你是怎么发现唐远的？”
　　保镖立刻说道：“当时肖小姐跑上了顶楼，我担心被肖小姐发现。就没有跟上去，而是守在了电梯口，又怕肖小姐下来的时候看到我，我就躲到了楼梯里，可是在楼梯里就看到唐远的下楼，我没多想，就急忙跟了上去。”
　　“他是从哪里下楼的？”
　　“那时候已经在顶楼了，他只能从天台下来的。”保镖说完，有些忐忑：“纪先生，我没想到他会在天台，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纪先生，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保镖深怕纪昊天怪罪，连忙表了个决心。
　　纪昊天并不在意，挥了挥手，“那你知道唐远见到肖小姐了么？”
　　“这个不太确定，我一发现唐远，就跟了过去，唐远也很快就发现了我，我怕他跑了，就急忙联系了兄弟，通知了您。”
　　纪昊天当时可下了命令的，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唐远，而且还附带了一大笔的奖金。所以保镖一发现唐远就激动了。
　　“那除了唐远之外，你还看到别的人上去了么？”
　　保镖根本没有犹豫，就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我当时担心会被肖小姐发现，所以一直躲在楼梯间里，一进去就看到了唐远，除此之外没看到别的人。”
　　纪昊天点了点头。
　　厨房里，肖素素正在煮咖啡，她想给纪昊天送过去，刚才他急匆匆地回来就进了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她想了想，又想到外面工作的保镖，便又多煮了一壶，先给他们送了过去。
　　肖素素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两个保镖正在说话。
　　“你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纪先生会派谁去监视肖小姐？”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监视，那是保护懂不懂？”
　　“得了吧，什么保护，那就是怕她跑了，说起来肖小姐也挺可怜的。”
　　肖素素闻言，一脸愕然，她从来没想到纪昊天居然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她，难怪他会同意让她出去工作，她都明白了，原来，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
　　她犹如木偶一样，失魂落魄地走回厨房，她把咖啡壶放到台子上，却没放稳，一下子掉了下来，一整壶的咖啡都洒在了她的脚上。
　　肖素素疼的一下子弯下腰，厨房发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保镖和纪昊天的注意。
　　纪昊天听到声音跑下楼来，肖素素疼的冷汗直流，直接过去要抱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纪昊天一脸惊愕：“素素？”
　　肖素素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抿了抿唇，纪昊天再试图抱起她的时候，肖素素没有拒绝。
　　纪昊天只以为她是因为疼痛，一时反应过度，也没在意，抱起她上了楼，然后就联系了医生。
　　肖素素这次伤的有点严重，除了脚，腿上也被烫到了，她今天穿的裙子，薄薄的衣料湿透了，白皙细腻的肌肤一片通红。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纪昊天去端来的一盆冷水，用冷毛巾和冰块为她降温，“你忍一忍，可能有点凉。”
　　等做好了这一切，纪昊天看着她的伤口，忍不住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头上的伤还没好，脚又受伤了。”
　　“因为你派来看着我的人太少了。”肖素素淡淡地说道。
　　纪昊天闻言一顿，本能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表情顿了顿：“素素。”
　　“你看着我是不是挺累的，怕我跑了么？纪昊天，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肖素素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对他的失望。
　　“素素！”
　　她知道了，知道他做的事，纪昊天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让向来能言善辩，冷静自若的纪昊天突然觉得有些词穷。
　　记得他刚当警察那一年，碰见过一个连环杀人犯，他初出牛犊，在抓捕的时候贸然进犯，与杀人犯面对面相遇，差点被杀人犯打死，那是他第一次有那种浑身冷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