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点儿给的价太低了!
转手又高价卖给外国人,”玉楠哼了一声,“所以,我们不如直接卖给外国人挣钱呢!”
鲁盼儿就不懂了,“可是文物能卖给外国人吗?”
“一般的文物都是可以的,国家有相关的规定,”小郭早把这些弄清楚了,“而且,我们也对国内的买家。”
笑吟吟地指向杨瑾。
这些年,杨瑾在小郭手里买了不少古玩,也将志同道合的朋友介绍过来,他们也成了小郭的客户。
但是呢,鲁盼儿并不觉得古玩店的生意能好,毕竟,肯花钱买文物的能有几个人呢?
只是,话是不能乱说,鲁盼儿便笑,“以后啊,他再到霓裳羽衣店一定是顺路了!”
杨瑾和小郭都被逗笑了。
玉楠便催,“你们瞧店里的东西摆得怎么样?”
小郭走了一圈,“这只银钗是民国的,放在明代这堆儿不大合适;这两个瓶子不是一对儿,要分开摆……”
说着调整了几处,又笑着转向杨瑾,“你帮我瞧一瞧,还有哪里不够妥当?
若是开业时被人看出错来,我们的店就成笑料了。”
杨瑾便指了门口石台上的镂空粉彩花鸟瓶,“这处还是换一样别的吧。”
进了古玩店,正对面的就是这个石台,也是整间店最显眼的地方,玉楠特别挑了店里最好的花瓶摆上,此时便道:
“这可乾隆年间的瓶呀!”
小郭也有些急了,“难道是假的?”
“也假也不假,乾隆年间不错,但却不是官窑出品,而民窑仿了官窑烧的。”
别看年代一样,民窑的磁器比起官窑的来,就差得远了,这瓶也就算不上珍品。
可是这个最重要的地方一定要摆最好的器物,代表着古玩店的档次,小郭将花瓶挪到一旁,又问:
“摆哪件合适呢?”
鲁盼儿虽然是外行,但在家里见得多了,瞧着架上虽然琳琅满目,觉得都不过尔尔。
果然杨瑾摇了摇头,“还有别的吗?”
“都在这里了。”
玉楠回答。
小郭便打开身上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小碗。
“我走的时候,老爷子给的,你看怎么样?”
不到巴掌大的一个小碗,胎薄体轻,乍看竟有些像玉石,似透非透,碗上刻出一片片花荷花瓣,未描任何颜色,却十分生动,素雅恬静,精美异常。
“‘定州花瓷瓯,颜色天下白。’足以堪为镇店之宝了。”
杨瑾赞了一声,“就摆这里吧。”
“我出门时老爷子非要我把这个碗带着,现在我才明白。”
小郭感慨一声,“他一定知道我这么多年没留下一件像样的东西,特别给我拿来撑撑场面。”
“其实这次他生病,就是因为我辞职气的。”
“听说我要开店,又怕耽误事儿,一定要出院回家,让我赶紧来北京。”
郭叔总是生小郭的气,但总归还是心痛儿子,杨瑾便说:
“这是郭叔心爱之物,轻易不要转出去。”
“我知道了。”
鲁盼儿也提醒小郭,“不如在这石台上加一个玻璃匣子,再将定窑碗放进去,既不影响大家欣赏,也免得不小心碰撞摔坏了。”
玉楠抢在前面点头答应,“这东西既然如此值钱,是要小心。”
第209章 无人应声
兴庆和开业了。
铺子小小的, 顾客也不多。
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可鲁盼儿知道他们的生意很是不错。
毕竟邻居, 鲁盼儿坐在店里就能看到进兴庆和的人,一类是送货的,他们在乡下收到古玩, 送到兴庆和,小郭会挑好的留下, 给的价当然要比文物局高一些;还有一类是外国人, 由翻译带着, 来买中国的古董。
薄薄的墙并不隔音,有时鲁盼儿还能听到外国人、翻译和小郭的对话。
带外国人来的翻译应该是得了小郭的好处,总是热情地帮小郭向外国人推销兴庆和的古玩。
一个文物局收购点只出五元钱的瓷碗, 外国人至少要花一百元才能买到。
这利实在太高了!
自家一件毛衫只能挣三四元钱, 最多的还不到五元呢。
鲁盼儿回家免不了与杨瑾嘀咕几句,“这生意和生意真不一样啊!
兴庆和做一笔生意,差不多就能挣百八十元钱。”
“他们的利还不算大的, 过去古玩界有一句话,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利?”
鲁盼儿呆了,“一笔生意吃三年?
那是多少钱的生意啊!”
“要么, 我们鲁老板也改行做古玩生意?”
杨瑾就笑。
“我家要是开古玩铺子, 一定能挣许多钱。”
鲁盼儿抬眼看看满屋的摆设, “随便一样就是镇店之宝, 都能标一万元钱的价签。”
小郭给宋定窑莲花瓷碗标了一万元的价签,每每有闲人随意逛逛进了兴庆和,见到都会吓得立即退出来。
“我们家的这些东西,拿到店里一分钱也卖不出去,”杨瑾笑着告诉她,“这些都是不允许出海关的。”
“那个定窑莲花瓷碗也一样?”
“对,所以小郭才标了一万元钱,外国人就是想买也不能买,中国人多半买不起。”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多。”
鲁盼儿一笑,“我还是专心做自己的服装生意吧。”
不过,她又有一件事与杨瑾商量,“这次玉楠把赵老板赶走,倒提醒我一件事儿,我想把郭家的铺子买下来。”
无论是开裁缝铺子还是做服装生意,有一批固定的老顾客很重要,鲁盼儿先后搬了两次家,每次都有生意严重下滑的经历。
眼下霓裳羽衣做得不错,在附近已经有了很好的名声,她正要继续做下去。
虽然自己与郭家相处不错,眼下郭家也没有收回铺子的想法,但是,如果他们要收,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王玉楠与赵老板打架的事,杨瑾听鲁盼儿讲过,明白她的担心,“你可以问问郭家,看他们有没有打算卖掉铺子。”
“我已经问过了,”鲁盼儿就说:
“郭爷爷郭奶奶愿意卖,他们想把这笔钱分给几个孩子。
不过,他们的大儿子要一个特别高的价儿——一万零五百元钱。”
“的确太高了!”
杨瑾吃了一惊,剪刀胡同的房子才一千多元,自家住的大院子单位只给八千元补偿,磁器口那边的商铺就是贵一些,也实在离谱。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还有五百元的零头?”
“郭家的大儿子是银行的领导,他是这么算的——我每年给郭家的租金是六百元,现在银行一年期存款利率是5.73%,一万零五百存一年定期的利息正好是六百元。
这样,郭爷爷郭奶奶的房子虽然卖了,但等于继续收房租,他们百年之后,正好六个孩子,一万零五分元分成六分也容易。”
这种想法很新奇,却触动了杨瑾的心思,“既然我们能拿得出这笔钱,就买下铺子吧。”
妻子户口还是农村户口,在北京没有正式工作,也没有任何保障,买下这处铺子,她可以继续做开服装店,“就算你将来不开服装店了,租出去每月也有五十元的收入。”
“要是这么想的话,是应该买下来。”
鲁盼儿笑了,“以后我就可以在家里躺着收租金了。”
“而且比我的工资还高,”杨瑾现在读研究生,每月的补助才二十多元,就是毕业后也不过四十几元,“你永远是家里最有钱的鲁老板。”
鲁盼儿笑得肚子疼,倒在床上。
杨瑾也笑,顺势躺在她身边,夫妻俩儿笑了一回,又闹到一起。
说笑归说笑,鲁盼儿对买房子更加上心,抽空儿将磁器口街道走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买下郭家的房子。
原来磁器口做生意的,多半是用自家的房子,自然不能卖;虽有一些将房子租出去了,却也不愿意出手,这里租金高着呢。
郭家若非几个孩子都有固定工作,恐怕也不会卖。
总之,机会难得。
于是她从银行取了一万零五百元钱,与郭家办了房产更名手续。
这样,家里便有了两处房子,一处商铺,开着霓裳羽衣店,杨瑾又有固定的工资,心里果然觉得更加安稳。
天气暖和了,杨瑾和鲁盼儿在后院东边里种了一株紫藤,又搭一个架子,过去杨家院子里就是这样的,“等紫滕长起来,爬满架子,又开出一串串紫色的小花,我们在下面读书,风一吹,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当然,也不是一味地都与过去一样,他们又在西侧开了一片菜园,带着孩子们种了一些菜蔬,杨瑾最后还在菜园周围撒了一圈太阳花籽。
没多久,扦插的紫藤便活了,攀援着木架长出新的嫩叶,而菜地里也一片绿意盈盈,给这处古老的房子增添了许多生机。
“还要过几天我们才能吃到自己种的菜呢?”
梓恒和梓嫣每天从幼儿园一回家就围着小菜园转呀转的,对小青菜特别感兴趣。
“再等五天,妈妈就给你们摘小青菜叶做虾丸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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