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的念念不忘 (辛小怪)

　　杨淑琴轻轻叹了口气，关上房门从行李箱的最里面摸出一个档案袋。袋子鼓鼓的有些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杨淑琴把袋子递给赵听溪，“这是爷爷奶奶给您准备的嫁妆，本来还想着再给你攒几年，谁想到你这臭丫头这么早就结婚了。”
　　赵听溪不由睁大眼睛。爷爷奶奶在小城生活，除了最基本的退休金根本没什么其他的生活来源，把她拉扯大已经不容易，她根本没想过他们会为她准备一份嫁妆。
　　她如今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明星了，收入不菲，但在爷爷奶奶心中仍旧是个孩子，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孙女。这份嫁妆代表着她的依靠，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她的退路。
　　她鼻子有些酸，定定地看着那个老旧又厚重的纸袋。
　　“小徐挺不错的，能看出来对你也上心，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们好好的，爷爷奶奶就放心了。”杨淑琴把纸袋塞到赵听溪手里，“钱你收好了，结婚了，咱不能光溜溜地进人家家门。”


第38章
　　赵听溪上前一把抱住杨淑琴的脖子, 杨淑琴脚下不稳被她撞得一个踉跄。
　　“撒手！”杨淑琴边吼边扯她的袖子。
　　赵听溪没听见一样仍旧死死抱住，她把头埋在杨淑琴的肩膀上，声音轻颤, “奶奶！”
　　杨淑琴不动了，任由她抱住。过了半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的丫头, 没在奶奶身边的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杨淑琴问。
　　她的声音不算温柔, 或许是常年叫骂的原因带着些沙哑。但赵听溪觉得很好听，她恍然回到小时候的夏夜，奶奶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摇着蒲扇哄她睡觉的时候。
　　她偷偷蹭了一下眼泪，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那几年她远离家乡, 常常饿肚子, 住的地方冬天冷夏天热, 鸡飞狗跳吵得不行。她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常常一天连续跑几个片场，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发现脚肿得像只小馒头一样。她甚至不敢回想国内的生活和牵挂的人，怕曾经的一切一旦浮现在脑海中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杨淑琴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难得耐心地哄她，“不怕，都过去了, 现在回来就都好了。”
　　赵听溪撒娇，一定要跟杨淑琴盖一床被子, 杨淑琴拗不过去只得依她。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杨淑琴回房间把整理好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赵听溪有些吃惊, “奶，你不多陪我几天了吗？”
　　杨淑琴全然没了昨晚的温柔和耐心，凶巴巴地说：“多大人了还让人陪，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生活？！”
　　徐清川轻轻拉过扁着嘴的赵听溪，又对杨淑琴温声说道：“奶奶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寅城，就多待几天吧。等溪溪空出时间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吧！”
　　“你老婆你自己陪吧，”杨淑琴摆了摆手，扫了两人一眼又说：“我在寅城有个老姐妹，我要去她那呆几天，你们不用管我，过几天我再回来。”
　　“合着您是来跟老姐妹聚会，顺带看我的呀？”赵听溪小嘴撅得老高。
　　“不然呢？”杨淑琴反问，看了一眼时间急匆匆地说：“我得走了，不能让人等太久。”
　　赵听溪跟徐清川送杨淑琴出了小区，她朝两人挥了挥手，愉快地钻进一辆岗亭外的迈巴赫里。
　　“我奶奶这……还挺有排场。”赵听溪小声嘟囔。
　　徐清川笑，“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云人物。”
　　赵听溪看他一眼，笑道：“那肯定是被我爷爷耽误了。”
　　徐清川瞥她，“我可没说。”
　　两人回到家，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赵听溪顺利恢复了国籍，按照当初的计划可以着手办理离婚手续了。
　　这段时间她很忙，于是就拖着不想开口，好在徐清川也没有提起。她悄悄瞥他一眼，见他似乎全然忘了离婚的事，心里暗自窃喜。可是她又不忍不住担心，万一哪天他想起来了，问她为什么还不去办理手续，她该怎么回答，时间拖得越久越显得她好像另有所图。
　　她心虚，在侥幸中惶惶度日，每每和徐清川独处心中难得欣喜的同时又怕他想起这件事。
　　而徐清川同样忐忑不已。
　　奶奶去了朋友家，她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是短短几天家里好像已经染上了她的气息，明媚的、温暖的、五彩斑斓的，如果让他再回到那个淡漠、冰凉的家他大概已经无法适应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一万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那个……我下午还有拍摄，得先回剧组了。”她没提搬走的事。
　　徐清川点点头，“那我送你。”他也没提离婚的事。
　　赵听溪的随身物品还放在徐清川家里，她回到剧组继续住酒店。两人就这样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过了一周。
　　电影的拍摄接近尾声。这天拍摄现场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跟赵听溪搭戏的男配朱子芃台词说到一半，脸一白撅了过去。
　　赵听溪吓傻了，忙叫医务人员。导演立即停止了拍摄，人被送到医院，经检查是急性心肌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导演急得转圈圈，眼看着要杀青了闹出这么一出事。朱子芃是肯定不能继续参加拍摄了，这个角色要重新选人，之前拍摄好的部分也都要全部推翻。
　　最麻烦的是朱子芃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却是电影商业价值的一个体现。朱子芃不仅演技好，粉丝群体也相当庞大。他是看在和导演多年好友的情分上过来客串的，想在短时间内请来和他咖位差不多的也是不太容易。
　　前有卫优璇作妖，后又朱子芃病倒。
　　流年不利啊。
　　导演已经发飙几次了，全剧组都像被下了哑药的小鸡仔，一个都不敢出声。
　　一个群演被导演吼到同手同脚，副导演实在看不下去，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赵听溪凑到导演身边，笑盈盈地问：“导演，还为子芃哥的事犯愁呢？”
　　副导演直朝她使眼色，这姑娘平时挺懂察言观色的，怎么这会儿楞往炮仗堆里扔火星子！
　　赵听溪笑容分过去一半，副导演被她晃了眼，捂着额头走远了。
　　导演看一眼赵听溪，气儿还是不顺，但也没力气发火了。
　　赵听溪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试探着问：“我有一个人选，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得上，您觉得池易怎么样？”
　　导演闻言“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谁？池易？你说池易吗？”
　　“……嗯，”赵听溪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她前两天在群里看见池易说自己最近空闲正准备投资一部灾难片，就想着让他来顶朱子芃的角色再好不过，于是就跟导演提了一句。
　　“能联系上池易吗？立刻！马上！”导演激动说道。
　　赵听溪尝试联系池易，电话没能接通，她改为微信，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池易正跟人研究灾难片的选角。制作公司是玖业，徐清川好像是来找人的，刚好路过旁听。
　　两人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池易一直隐隐有种感觉，徐清川似乎不是很喜欢他，甚至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他为人随性，也没太在意。
　　选角的工作卡在了全剧唯一的女性角色上。制片提了几个人选大家众说纷纭，都不太满意。
　　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很有张力，同时也需要很高的演技。
　　这时，赵听溪的消息进来，池易灵光乍现，提议道：“我觉得赵听溪可以尝试一下。”
　　一旁正摆弄手机的徐清川闻言看了过来。
　　众人思量一下觉得还可以。毕竟是影后，可塑性强，大家对于她在灾难片中的表现也都挺期待的。
　　徐清川从旁边的助理手里拿过剧本大纲随意翻看，越看脸色越冷。
　　“赵听溪不行。”他直接否定。
　　导演努力争取，“虽然她没拍过这种题材但我觉得真的可以试试，我看过小赵的片子，对她的演技还是挺有信心的。”
　　徐清川屈起手指敲了敲大纲说：“激情戏份这么多，她又没拍过，不合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影后都被pass了，谁还敢提别人！
　　池易目光在徐清川脸上扫过，一直不太懂的问题好像瞬间有了答案。
　　他憋着笑摇了摇头。
　　这么明显，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这个角色先放着吧，我们看看后面几个，”池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又说：“溪溪叫我去客串她们正在拍的那部电影，过几天我去找她，顺带问问她对我们这部灾难片的想法。”说罢，他又往徐清川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冷着一张脸，眼睛里似乎有千万把刀子朝他丢过来。
　　赵听溪跟池易约在第二天谈客串的事，池易看了看剧本很快答应下来。一方面卖赵听溪一个面子，另一方面对角色还挺感兴趣的。
　　两人聊起灾难片的事，池易给赵听溪简单说了一下角色设定。赵听溪没拍过类似的电影，心里痒痒的。
　　池易说：“昨天选角会上我提了你，但是被徐老师否了。他说激情戏份太多，你没拍过，怕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