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程束要庆祝,照他的兴趣来,他们一行人就去了城南高速,好久没玩儿了,放纵一下。
谢汀原先就心里说不上来的堵,一句话也不说,硬是开足马力,不要命似的飙,依着他的车技,其实本来也没什么,
千不该万不该,行至一个大拐弯儿处,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那时候在早餐店,看到那个叫齐昭的男生,他当时手上,也有一本书是艺术概论。
他立刻下意识就去想,既然是公开大课,一千多人的教室,那不就是有多半的几率会在一起上课?
他分神了,车速又太快,一眼没瞧见的功夫,电光火石间,车轮打滑,直接撞到了护栏上。
谢汀晕过去之前,眼前浓烟滚滚,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姜零榆还没回他消息,有可能已经跟那个旧爱凑一起了。
——真该死啊。
他也不知道心里是骂谁该死,只是剧痛袭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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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零榆紧赶慢赶地跑到医院,照着许娉婷给的楼层房间号,很轻易就在住院部找到了谢汀的病房。
但门口聚了好些人,看样子都是些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提着果篮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姜零榆被堵在外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许娉婷眼尖,出来给她拉进去。
谢汀住的是高级病房,相对宽敞很多,来看望的人基本上都被撵了出去,里面的那些人姜零榆基本都眼熟。
程束坐在病床前,谢汀看样子还没醒,头上缠着纱布,脸上的呼吸机看起来有点儿吓人,还有旁边嘀嘀作响的仪器。
姜零榆哪儿见过这阵势,登时就有些被吓到了,手都在轻轻发颤;还是许娉婷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
“别怕,人已经没事儿了,就是外伤,又撞到头和腿,估计要躺一段时间……”
她拉着姜零榆走到病床边儿,按着她坐下去。
“你先照顾着,谢夫人离得有点儿远,一时之间回不来,谢伯父也联系不上,好像是出差去了,我和阿束先去把外面的人打发了,省的都跑来扰了病人的清净。”
“好——。”
许娉婷轻轻叹了口气,拉着程束出去了。其他那些人,也都跟着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病房。
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谢汀和姜零榆两个人。
姜零榆看着面前躺着的毫无生气的人,被子外的胳膊上,病号服都盖不住的伤,缠了纱布也能看到隐约的红色,还有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细细密密的刮痕,她是真的心疼。
搞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弄成这个样子呢?
姜零榆皱着眉头,伸手碰谢汀身上的白被,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良久,传来一声极低的轻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医护来了好几拨,几次三番确认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这才撤了呼吸机和心电监护器,姜零榆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大概晚上六七点钟左右,程束出去买了些晚饭,许娉婷也陪着他一起去;这空当儿,谢汀才悠悠转醒。
甫一看到面前的姜零榆,他睁着眼珠子盯了很久,姜零榆伸手在他眼前慢慢晃了晃,轻声细语地:
“谢汀,你醒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疼的?”
谢汀像是疲乏极了,又慢慢闭上眼,没有回答姜零榆的问题,反而动了动手指头,示意她靠近些。
姜零榆立刻凑过去,只是有些疑惑,
“我问你件事儿,你老实回答我。”
谢汀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像是在出神,声音很低,又沙哑。
得了姜零榆的应和,谢汀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起来,又继续道:
“你下午,上的什么课?”
姜零榆一愣,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极老实的:
“是艺术概论,学的欧洲中世纪艺术发展史。”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躺在病床上的人问得平静,可能是因为伤情,他大约也有气无力。
姜零榆又愣住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心里莫名涌起些心虚。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如果不是有事儿……最多两个小时……就会回消息。”
“我还记得,你说现在这时代……谁还不是天天把手机捧在手上,看不见消息……都是不可能的。”
谢汀看起来真的没剩多少力气,说话都断断续续,姜零榆心里生出许多异样的感觉,还有脑子里一个呼之欲出的,不合时宜的猜想。
谢汀都成这样了,还跟她计较这几条消息?肯定不是小孩子心性,那能是因为什么?
“谢汀。”
“先不说这个,你先好好养伤好吗……”
“我想听你说。”
他看向站着的她,缓慢但又坚定地打断了她的逃避。
不,他不只是想听她解释,他想追根究底,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和其他人不清不楚,又是否是真心喜欢他谢汀。
想问的太多了,他脑仁儿直疼,也能感觉到自己在胡言乱语,说一大堆,没有一句说到正点儿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好累,很憋屈;明明一开始是她喜欢他的,可是发展到现在,他如此被动,落了一身伤,连句正经表白都图不来。
姜零榆嘴唇微抿,稍稍低着头,眼神有点儿闪躲。
“公开课的教授临时换人,有自己的规矩,让手机静音,课前午休睡过头,着急忙慌的,没来得及看手机。”
“谢汀,抱歉,我承诺了的事情自己却没做到,劳你操心挂念。”
她刚才又忽然想到,谢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回消息,然后不知怎么分神了才会出事故的吧?虽然有点儿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没可能啊,她心下就突然多了些愧疚。
可惜了,这么些说辞,没有一句是谢汀想听的。
他缓了缓,几番欲言又止,
“那个叫齐昭的男生,你们……没有一起上课吗?”
谢汀说完这句已经有些费力,姜零榆猛的抬眼看向他,脸色已经微微有些泛冷。
不为别的,她实在是很烦厌别人这样的质问,尤其还是问的她不怎么想提起的人,脸色能好看才怪;但可能因为对谢汀的喜欢多些,所以她仍然耐着脾气:
“没有,那么大的教室谁认得谁,我自己坐在角落的。”
她好像有些寻摸清楚谢汀的心思了,大约是发现她对他的意思,就觉得她应该是他的所有物,即便没有在一起,只因天生占有欲作祟,才有了这一出儿。
谢汀呢,则是一个字都不信;他一看自己方才提起齐昭她就瞬间变了的脸色和语气,就只觉得有鬼。
他心下悲戚,又涌上层层叠叠的闷气,把脸侧向另一边不再看她,自此无言。
姜零榆一时也是语塞,想了很久,这才柔着声音试探:
“谢汀,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忽然这样阴阳怪气的?我猜不懂。我……”
“我没什么想说的。”
——我也无话可说。
或许他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还要不要这所谓痛苦又折磨人的感情了,根本就不像他们描绘的那么快乐,反而处处让人难过。
姜零榆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看了谢汀很久,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冷了很多,变得异常平淡:
“行,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站在这儿给你添堵了,娉婷他们去询问医生了,马上就回来,你要是不舒服了就按铃,会有医护过来照顾你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想得很简单,既然他说这样的话,至少现阶段是不想看到她的吧?正好她这个人,也不是非要腆着脸往上凑的性格,受了不待见,没理由还在这儿耗时间,没白得丢人现眼。
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
“姜零榆——”
谢汀苍白着嘴唇,用尽力气支起身子,唤得声音不大,嘶哑至极。
“回来。”
姜零榆驻足,微微咬牙,扭过头去看他,一脸倔强,
她捏紧身上斜挎包的带子,最后看了谢汀一眼,还是决然离去,一丝留恋也无。
谢汀撑不住了,重重地垂下身子,躺会床上的一瞬,全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散开,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第29章
早在姜零榆开口之际,谢汀其实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明知道她不是会一味顺着他的性子,还在她跟前儿使脾气,他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可惜话已经说出口,断断无法收回来了,他只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几乎是瞬间气血上涌,四面八方扑过来的情绪压的他头痛欲裂,什么挽留的话都想不出。
只能下意识凭着本能,再唤她回来。
但显然没什么用,小姑娘生气了,头也不回地毅然决然地走了。
他心肺都快气炸了,也无济于事。
很无力,而且毫无经验,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汀不想跟姜零榆闹僵的,一丁点儿也不想,他只想她每次见他都笑眯眯地,再甜甜地唤一声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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