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宝昀落坐后一直没出声。她频频端杯,阮绍祁便问她:“你今天很沉默啊,一直在喝茶,这茶是不是特别好喝?”
喻宝昀放下空杯,自若的答道:“你们聊得投机,我没机会插话。”
阮绍祁好兴致的笑道:“你这是怪我们冷落了你啊。”
旋即,他对旬言说:“那我们聊聊女人喜欢的话题。”
旬言一时语塞。
喻宝昀料想阮绍找的‘女人喜欢的话题’必是桃色,果然他问旬言:“你是否认识一些优质男青年?没有女朋友的那种?”
旬言顿了顿,又看了喻宝昀一眼,见她是泰然的神态,想是习惯了阮绍祁如此行径。他干脆的回答:“不认识。”
阮绍祁又问旬言:“你还记得我的秘书李莎莎吗?”
旬言愣了一愣,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阮绍祁提醒他:“上回一起吃过饭,很漂亮、身材很好,说话声音酥酥的,酒量还不错的那个。”
旬言点点头:“记起来了。”
阮绍祁说:“她还没有男朋友。”
旬言又愣了一愣,他还以为阮绍祁是想给喻宝昀介绍优质单身男青年,没想到是要介绍给李莎莎。他还真摸不清阮绍祁的心思,只得叹道:“你真是太关心下属了。”
喻宝昀告诉阮绍祁:“这个不用你操心,追她的人一抓一大把。”
阮绍祁便说:“追你的人也不少啊。”
喻宝昀轻轻睨了他一眼。
阮绍祁可不管她带刀子的小眼神,偏要问:“你与那位朋友处的如何了?”
喻宝昀知道他问的是谢健安。她与谢健安处的断了联系,但她不想在旬言面前多说什么,于是拉低声音:“我拒绝回答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阮绍祁立马对旬言说:“你看看她,能力大、脾气更大。在别人面前也不肯给我面子,你想想,平日里我这个老板有多不好当啊。”
旬言知阮绍祁说的是玩笑话,亦看得出阮绍祁与喻宝昀的关系特别融洽,平日的工作气氛必定是欢乐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突然就恹恹的,不想说话。
正好下起了暴雨,狂风卷着雨滴砸向玻璃窗,一切情绪顿时被噼里啪啦的声音淹没。
喻宝昀抬手看了看表,说:“已经六点半了,我问问樊律师到哪里了。”她起身走开几步给樊自晨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樊自晨就开口道:“我被堵在路上了。”
喻宝昀不解:“明知道天气不好,你怎么不早点出门啊?”
樊自晨叹气:“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你们先吃吧,我这儿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七点半能到就不错了。”
干巴巴等下去是不可能的,于是三人入席开餐。
阮绍祁和旬言都不好酒,商量之下开了瓶红酒对酌。
阮绍祁不常饮白酒,对洋酒和红酒了解比较多,聊起和红酒有关的话题时讲的头头是道。
旬言便称他为此类酒的专家。
阮绍祁摆摆手,不肯认这一殊荣,而是说:“真正的专家是我妹夫的大哥容智恒。他算得上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娶了位太太,也是行家里手。在波尔多和西班牙有酒庄还不够,去年又在托斯卡纳买了一大片葡萄园。如果跟他们夫妻二人盲饮,我只能当败将。”
旬言对容智恒其人其事也知晓一二,他说:“前几年在三亚的经济论坛上我见过他一次。的确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阮绍祁与旬言碰了碰杯,饮下一口酒,然后半笑着说:“总有些人生下来就已经在终点。”
旬言看了看阮绍祁,玩笑的说:“阮总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阮绍祁不否认,但也不承认,他找出轻松的话题:“旬总一般喜欢去哪些国家度假?”旬言答:“我很少外出游玩,有时间的话会回家乡探望父母长辈。”
阮绍祁微微蹙眉:“他们不在城中居住?”
旬言摇头:“他们不喜欢这边的潮湿和炎热,只是偶尔会来过冬。”
阮绍祁点点头,又问:“家中有人照顾他们?”
旬言道:“我还有一个姐姐。”他说罢,看了喻宝昀一眼,她正低头,好似专心在吃卤水豆腐,但他晓得她一定在听。他接着说,“我姐夫去年年初脑癌过世了。她带着一儿一女和我爸妈一起生活。”
喻宝昀不动声色的吃完豆腐,然后礼貌的放下筷子,正眼看了看旬言。她本以为没有樊自晨在场,三人饭局会是一片沉默连着一片尴尬,但旬言今晚算是善言谈且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实事。旬言那位过世的姐夫,她未曾见,姐姐旬语和旬父旬母到是见过面的。那是她和旬言恋爱的第三年,他们三个大人带着旬语四岁的儿子到北京旅游。她和旬言一起陪了他们好几日,那时他们将她当做旬家儿媳妇对待,她亦将自己看作了旬太太。她出国后,旬语找过她,她没接电话,因为觉得无论旬洁是对她表示抱歉还是别的什么,其实都已经没有必要。
喻宝昀打破自己的沉默,说:“现在癌症的发病率越来越高了。吃的食品不安全,生活压力也大。”
阮绍祁于是说:“现在做有机食品很热门。”他又问旬言,“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往这方面发展?”
旬言坦白说:“我投资了一家有机农场。”
阮绍祁笑言:“我以为粤诚是专攻地产,看来是我的消息太滞后了。”
旬言解释:“属于我个人行为,与粤诚无关。”
阮绍祁颇有兴致:“农场在什么位置?”
“从化。”旬言真心实意的发出邀请:“有机会可以一起去过个周末,钓钓鱼、打打牌之类的,但那边的环境比较原生态,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屈尊前往。”
阮绍祁说:“农场好啊,我喜欢去农场。”
喻宝昀提醒他:“这边的农场可不是你在美国见惯的那种。”
阮绍祁看了喻宝昀一眼,说:“我知道。原生态嘛。”
三人吃吃喝喝聊聊,到八点半了,樊自晨还没到。
喻宝昀给他打电话,他说:“我去不成了,你们吃完该干吗就干吗去吧。”
饭后可以开展的活动有很多种,但无论哪一种好像都不太适合三人共同参加,所以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床最合适。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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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宝昀当然是乘坐阮绍祁的车。
阮绍祁大约喝了半瓶红酒,不至于醉,但周身有酒气萦绕。他让喻宝昀坐后座,自己爬上副驾驶位。
暴雨已经停了,只剩风在唱独角戏,路上到处是零零散散的树枝。司机不敢开太快,就在高大的路灯下慢悠悠的往前行进,而车内很安静。过了十来分钟,阮绍祁才吱声。
“宝。”
喻宝昀见阮绍祁唤自己,整个人不再靠坐在沙发上,而是微微直起身子:“嗯?”
“你有没有发现,整个晚上旬言都没提合约的事?”
她当然注意到了,但因为他也没主动提,她便以为他是有别的考虑。她问:“你担心他反悔?”
他轻轻笑了笑,带着些认真的味道:“我现在反而觉得旬言一直想促成合作。粤诚之前开出的天价,未必是他的意思。”
她好奇的反问:“这样猜测,有什么根据吗?”
他一副很随意的口气:“你们女人有第六感,我有第七感。”
“那就是瞎猜。”
他哈哈笑,并不承认自己的猜测是胡乱而为。
顿了一阵,他突然问:“你是否认为生意人身上会自带金钱的气味?”
她表示:“生意人不带金钱的气味还怎么做生意?”
他重重“嗯”了声,但又说:“旬言身上就没有这种气味。”
她笑着问:“你没闻道?”
他也笑着反问:“你闻到了?”
她于是说:“他进入商界的时间还不长。”
他大叹一口气,能轻而易举的闻到自己的酒气。淡淡的,甚至有点甜,他道:“照这样说,我简直是在金钱堆里长大的,这股气味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洗掉做什么?又没有人会讨厌钱。”
他又浅浅叹了一口气,表示:“当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就是银行里的一串数字。单凭一个人或是几个人,很难花的完。”
她哀怨的说:“我目前还体会不到这种感觉。”旋即又补充,“想必这辈子也没机会理解你的这种感觉。”
他觉得她的说词有趣,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车内的光线很暗,但他能出奇的看清了她的脸和她眉眼间缓缓流转的一丝灵动。他感觉自己突然间有点杂乱,很快重新窝了回去,抬高了音调断定她是清楚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她并不直白的说出来,而是表示:“我相信你能达成所愿。”
他呵呵笑笑,但很快停下笑,也很快自嘲:“我先天条件不足,只能靠后天努力。”
她没想到他会在她面前如此不保留的剖析自己,不免因惊讶而一时语塞。她说:“你先天条件很好,后天也足够努力。所以你肯定会赢。”这既是一种安慰,更多的是她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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