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挚小心地观察着甄田的脸色,继续道:“我也不是想要故意欺骗你。我在南城的穿着打扮,完全和在京城不一样,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我就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在南城待一段时间。”
“那到了京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甄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他想告诉她,一定有机会可以告诉她的。
“在京城,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你就继续把我当做出租车司机,而当时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坦诚我的身份,我就是小宁口中的南挚。”南挚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我曾经有问过你,如果你知道有人欺骗你,你会怎么办?你说,你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如果知道有人欺骗你,你在乎的人,你会和他划清界限。你不在乎的人,你更加不会理他。”
甄田头很晕,但她记得前些天两人有谈论到这个话题,“所以,你就打消了告诉我事实的念头?”
南挚点点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如果说出真相,只会让你离我越来越远,那我还是想要以出租车司机的身份,待在你身边。”
“所以,你就一直呆在我的身边,看我的笑话,看我痛哭流涕,看我以为你是出租车司机?”甄田脑袋很晕,但心情也很差。她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所以,南大明星,你看到我被生活碾压,看到我苦苦挣扎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很新奇?因为这是你从未体验过的人生。”
南挚百口莫辩,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她的身上,他看到的是积极向上的力量,是对生活不屈服的正能量。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觉得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一切。”南挚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而且他的童年的人生经历并没有比她幸福多少。
“是啊,可是出生就是决定命运啊。”甄田头靠着沙发,仰躺着,想着有人总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些人就出生在罗马啊。
窗外风声肆意,屋内暖意融融,恍若两个世界。
甄田听着他的解释,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她的头昏昏沉沉的疼,一晚上喝太多酒了,浑身都是酒味,她凑上前,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脸靠近他的脸,微微眯着眼睛,吐气如兰:“你真的是南挚吗?”
南挚还沉浸在如何向她解释道歉的氛围中,被她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他站在原地,笔直笔直,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挂在他的身上,热气在他颈项间喷洒。他深深的呼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满身酒味的小姑娘,缓缓地道:“你醉了。”
甄田摇了摇头,指着他的脸,张开嘴笑了笑:“南挚竟然是楠哥!南挚真的出现在了南城,还被我遇上了,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南挚无奈地笑了下,他也没想到会以另外一个身份,认识到她,两人还在京城见了。
看着她要闭上眼睛睡觉的样子,忙推了推她,道:“甄田,你得洗漱啊!洗完了再睡...”
正陷入昏睡中的甄田,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她感觉头昏昏沉沉,浑身都很重,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到床上,睡到地老天荒。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毫无反应的甄田,南挚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拥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朝着浴室走去。
她浑身酒味,就算即刻睡到床上,也会特别难受。
客厅距离浴室才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南挚却行走得异常困难,不是因为甄田太重,也不是因为他体力不支,而是因为甄田的头靠着他的肩头,一呼一吸之间,热气全部挥洒在他的耳畔,让他异常煎熬。
走到一半的路程,甄田微微动了动脑袋,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仰头之间,正碰到南挚低头看她的脸,电光火石之间,甄田的唇微微擦过他的嘴角。
南挚瞬间呆滞,仿佛触电了一般,嘴角上温热的触感久久回荡在神经末梢,他眼眸深邃,站在原地,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甄田,嘴唇嫣红温润,正睡得不省人事,浑然未知刚发生的这一切。
这算不算是两人的第一次接吻?
....
半夜,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南挚,被一阵细微的呻.吟声吵醒。
他微微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静听之下,发现声音是从他的卧房里传来的。
南挚弹跳起来,按亮灯光,就朝着卧房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躺在人儿,正捂着头,皱着眉头,微微呻.吟着...
睡梦中的甄田觉得浑身都好热好热,身体很重,想要醒来,却怎么也张不开眼睛....
南挚上前,发现甄田面色潮红,无意识地低声呻.吟着,仿佛特别不舒服的样子。他伸出手,摸了摸甄田的额头,被她额间的高温吓着了,她在发着高烧!
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半。
南挚迅速地走出卧房,到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一个医药箱,找出温度计,塞进甄田的嘴巴里。
他站在旁边,再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浑身都滚烫。
三分钟过去,他轻轻地抽出她含在嘴巴里的温度计,看着上面显示的温度:39.2℃。
果真在发高烧!他推了推甄田,语气低柔:“田田!田田~起来了,起来~你发烧了,我们去看医生。”
睡梦中的甄田极度的不舒服,她感觉不仅头痛得难受,体内仿佛也有一团火在烧,而身畔还有人在不停地推着自己,在她耳畔说着话。她挥了挥手,想打掉这挠人的声音。
南挚差点被她挥过来的手打中,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号码。
城市的另一边,睡得正香的樊鑫,被放置在床边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可打电话的人,却怎么也不放弃,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樊鑫终于被完全吵醒,看着电话屏幕上闪烁的“南挚”二次,瞬间清醒了。
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四十五,这个点打电话?
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南挚带点急切的声音:“你有曹医生的电话吧?麻烦让他赶紧到我家来一趟。”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樊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点,打电话给曹医生,让他去他家,还语气非常急迫的样子。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南挚可不能出一点事啊,否则的话,他那帮粉丝估计会把他这个经纪人给撕了。
“我没事,是甄田,发烧了。”南挚看了床上的甄田一样,回答道。
樊鑫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回答,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了。随即想起什么,声音提到了嗓子眼:“甄田在你家过夜?你们同居了”
樊鑫似乎得知了超级无敌大的一个八卦,瞪大了眼睛,回想着南挚刚说的那句话,脸上是震惊的神情。
“你这么八卦干嘛,让曹医生过来。”南挚挂断电话,看着床上的甄田,想起之前在客厅的那个吻,脸颊有点发烫。
第二天早上,甄田被床边的闹钟吵醒,只觉得头重脚轻,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浑身都累极,她左右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浅灰色的大床上。里面的衣服还是昨天在宿舍穿的,大棉袄被放置在一旁的沙发椅上。
南挚听到闹铃声,从客厅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放到卧室的床榻旁边。走上前,给她垫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点。”
甄田对昨夜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她只觉得和南挚谈话的过程中,头就一直昏昏沉沉,痛得厉害,可能是昨夜在寒风中等南挚到来,受到了风寒,所以感冒了。
她觉得嗓子干得难受,微微咳嗽了下:“我....”刚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就如公鸭嗓一般,粗噶难听到了极致。
南挚端起温开水,坐到床边,递给她。看着脸上每天太多血色的她,端起水杯,一骨碌的全部喝完,脸上有担忧的神色:“好点了吗?”
昨天凌晨四点多,曹医生匆匆赶到他家,仔细检查一番后,给甄田开了退烧药,并嘱咐南挚要尽快让她的烧退下来,如果第二天高烧还是不退,那就需要到医院来吊水了。
送走曹医生,南挚一直守在床边,直至凌晨六点多,用体温计再度量了甄田的体温后,看到烧已经退了点,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甄田动了动身子,点点头,现在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喉咙疼,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
南挚从厨房端来一碗汤,这是一个小时前他在网上下单的菜品,跑腿小哥刚送来的。他不会做饭,当想着感冒病人喝点汤应该会舒服点。
甄田看了看眼前嘴角冒出青涩胡渣的年轻男人,仿佛身处南城,他还是那个平凡无极的出租车司机。那个时候的南挚也是穿着休闲服,留着胡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男孩,和现在一样,根本让人无法联想他就是舞台上那个万众瞩目、闪闪发光的南挚。
甄田一口一口,喝掉鸡汤。擦了擦嘴角,轻轻地道了句:“谢谢。”
南挚接过碗,目光沉沉看着她,轻轻地道:“你再休息下吧。”
甄田想起什么,看了看手表,脸上神色大变,拖着身子就要爬起床。南挚看着她,满脸不解的神色:“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