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怀疑是洗衣液品牌做的广告。
……
我悄无声息地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我想死。
以往我陪总裁出席过很多正式场合，留下过不少信息和照片，很快就有网友扒出了我的身份。
营销号的工作热情干劲十足，热搜标题很快又换了一轮。
【尺度不小，总裁背后的女秘书身份曝光，真相竟然是……】【深度揭秘，从白天到午夜，女秘书如何让老板兴奋过度不知所措。】【女秘书的励志上位史，看到第五秒我就流泪了。】……
霸天集团的公关部为什么今天效率这么低下？热搜都一轮接一轮了，还没撤下来吗！
我怒气冲冲地给公关部打了电话，打算督促一下他们的工作进度。
是公关部的实习生接的电话，他说总裁一大清早就来公司了，还把公关部全体职员，以及霸天集团合作的外部公关公司负责人都叫来开会了，现在还在会议室没有出来。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天天都不准时来上班的总裁，今天突然工作积极性这么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我还想让实习生偷听一下会议室里的内幕，手机响了。
群星荟萃商务酒会那天我被女主后妈推搡撞到了后腰，事后我连夜赶去派出所报警了，警察让我去找法医做伤情鉴定。
电话内容被女主听见了。
女主站到了我身边，俯身看向我的眼神紧张又关切，“书书姐姐，你受伤了吗？”
我摆摆手，“受伤倒是谈不上。”
说真的，就那一小块芝麻大一点儿的淤青，我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看。
女主红了眼眶，哽咽着小声求我，“书书姐姐，你会告阿姨吗？阿姨有不对的地方，小主代她向你道歉，拜托你不要这样对阿姨好吗？”
不光声音抖个不停，身子也跟着发颤。
我难以置信地在女主眼前晃了晃手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女主，清醒一点，那是把你赶出家门的后妈，是你父亲去世后就霸占了家产的后妈，是酒会上差点泼你一身酒的后妈！”
晶莹如钻的泪珠挂在女主长长的睫毛上，颤啊颤的，闪出彩虹般的光泽，“阿姨可能是有苦衷的，小主不怪阿姨。”
我气得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憋死。
都什么时候了，作者君还在描写女主的外貌，有这个空，把女主脑子里晃荡的水倒一倒可以吗！
都被人踩到脸上了，还无条件地退让，这不是善良，这是软弱啊！
女主的眼泪吧嗒吧嗒大朵大朵地掉落在我的办公桌上，“书书姐姐，就算小主求求你，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我一只手痛苦地捏眉心，一只手忙着抢救那些被眼泪浸湿的文件，“好吧。”
女主守在我旁边，盯着我打电话给派出所撤案，本来也不构成刑事案件，很容易就销案了。
女主哭哭啼啼地坐回了工位上。
我可能上辈子是个居委会的大妈，操心的劲儿放不下来，扣着指甲盖绞尽脑汁琢磨有没有什么合理合法的方式能替女主把家产争取回来。
一阵温凉沉凛的气息猝不及防地喷在我的后脖子上，“在想什么？”
我吓得瞬间跳了起来，浑身汗毛都炸开了，尖叫声扭曲高亢，“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无预兆蹦跶起来的时候，膝盖撞到了办公桌的桌角，小腿踢到了办公桌的桌脚，胳膊挥过了格子间挡板。
我一吃痛，下意识抱腿缩到了办公桌下面，反应过来后立即起身，站起来的时候撞了头。
我痛得满眼泪，一瘸一拐地回过头，是总裁带着公关部的高部长过来了。
看到我明显反常的反应，总裁立即沉浸在了自己无边的魅力中，无奈地摇了摇头，“呵，女人，看到我就激动成这样。”
高部长看我的眼神兼具揣测和同情，很复杂。
趁总裁还在完全自我陶醉沉迷的功夫，我凑到高部长的耳边，“高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部长看上去好像是有点难以启齿，“总裁不让撤热搜，说是要……是要……”
我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要什么？”
高部长为难地看了我几眼，吞吞吐吐道：“这个……不是我说的，是总裁亲口说的，我只是转述，总裁原话啊！总裁说他要宣告主权，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私有物。”
我脸皮烫得能烙铁了，心头一空，慌忙解释道：“高姐，不是的，总裁说的私有物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意思……”
高部长挑了挑眼皮，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眼神彷佛看破了一切，“是是是，好好好，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
我要哭了，这么羞耻的话，总裁也好意思当众说的啊！
正在我暗自盘算着要不要在网上发布一个声明，澄清民众对总裁和我关系的误解时，高部长再次重拳出击，给了我致命的一刀，“对了，还有一件事，总裁让我们用霸天集团的官方账号也发了一条新闻……”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是个成熟的秘书了，应该学会在心理上抵抗住一切打击了。我脸上勉强的笑容里蕴含着晶莹的热泪，“高姐，您说吧，我承受得住。”
高部长给我递上了手机，不忍地别过了头。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壮士断腕般壮烈低头，手挡住了眼，从指缝中一瞄。
【震惊！没Wi-fi也要看！总裁豪斥千金购进天价墓地，只为博秘书佳人一笑！】新闻配图是不知什么时候改装过的陵园大门，原来的标牌已经被撤下，换上了金光闪闪的六个大字：“皇家秘书陵园”，字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放大了照片看看落款，居然是总裁的亲笔题字。
并且不知道是应总裁的要求，还是陵园董事长私自揣度上意的结果，我入职时为了制作工牌而拍的白底大头证件照被放大了无数倍，裱好了框，挂在了陵园大门的正上方，为了美观，相框的四周还镶了一圈娇艳欲滴的应季鲜花。
前几天刚立秋了，秋季的应季花卉当然首选是菊科植物。
另外，我简历里附的几张生活照也不曾幸免遇难，纷纷被打印了出来，大大小小规格不同，错落有致地贴在了陵园的大门上。
一看气氛就无端端显得庄严肃穆了起来，只差“革 | 命精神永垂不朽”几个大字了。
我呼吸一窒。
身子前后摇晃了几下，胳膊勉力撑着办公桌，没直接昏过去。
总裁不知道什么时候神识回笼了，唇角挑起了一抹明显的弧度，“女人，我说过，要让全世界知道那座陵园被你承包了。呵，世间有那么多陵园，你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那座。”
我眼前一黑。
第21章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总裁办公室里那张价值一亿两千万的沙发上。
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沙发能卖到一亿两千万的天价，难道是秦始皇睡过的？
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我很久，就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一张棕色皮沙发，作者的这个定价明显是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的。
可惜我入职太晚了，没有赶上总裁添置这张沙发的时候，不然我肯定是要阻止总裁的，根据《合同法》的规定，合同标的金额超过市场价格的30%，可视为显失公平，可以撤销合同。
我陷入了对显失公平合同的思考中，久久没有搭理不远处凹造型耍帅的总裁。
站在中央空调出风口下，任由冷风吹过发间的总裁咳嗽了一声。
其实没必要，就总裁喷的发胶那个量，十级大风下估计都能岿然不动。
总裁的眸中散发出了一丝略显嘲讽的神色，“我知道你很感动，但是，晕过去？嗯？呵，女人，你是在故意惹我怜惜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我的右眼皮就不断地抽搐，“不是的，总裁，那个陵园门口的大幅照片实在是……”
总裁飞快地打断了我的话，俊朗的面容上绽放开了影影绰绰的自得的笑，“是不是大手笔？是不是大制作？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我的眼皮抽得越来越厉害了，连带着嘴角也开始抽了，“总裁，我不是要道谢。我的照片那样放摆在陵园里是不是不太吉利？还有热搜，本来也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们花点钱撤一下吧？”
总裁再次打断了我，“够了，感激涕零的话我听得太多了，不要再说了。我找你来是有正经事。”
我是个很有工作积极性的秘书，一说到有工作上的事，我立马忘却了陵园和热搜的种种，迅速端正了工作态度，“好的，您请说。”
总裁对我挥了挥手指，下巴点了点大落地窗的方向，“把这把椅子抬过去。”
我不明所以地把总裁的办公椅推到了落地窗旁。
总裁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去，调整了七八回坐姿，最终选择了一个身子微微后靠，一条腿往前伸长，一只手抱臂，一只手抬举下巴的姿势。
总裁说话的嗓音低沉，旧事重提，“天凉了，让女主后妈集团破产吧。”
不可思议了一小短时间后，我有点想明白总裁做这些看似莫名其妙动作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