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朋友,那么客气不就见外了!”许慕橙在一旁起哄,又说,“赶紧吃饭吧,吃完让南栀先忙工作,咱们晚上好能早点出去吃大餐啊!”
温南栀眼眶微微发烫,埋头吃饭之际,她心想,真好啊!
凡事总是失去过才懂得珍贵。不论是谁的错,冒娜和橙子不回寝室的那些日子,寝室真成了冰窖。现在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谈笑,彼此帮衬扶持,这样的日子,她一生都不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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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这边,几个好友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且因为前段时间的疏离,以冒娜为首好像有意弥补一样,几个人之间对各自工作、学业的沟通比从前更多,也更能了解彼此的苦处。然而也是从这一周开始,社里的氛围开始愈发怪异起来。
冯月宴的母亲生命大约已走到了尽头,一连数天,冯月宴都只在社里匆匆露上一面,除了最重要的选题会,其他工作能推都推掉了。然而每逢年底,正是公司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连正值恋爱甜蜜期的芍药都被抓壮丁,编辑部的其他同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温南栀并没有得到新的指令,依旧保持着一周有三天前去宋京墨工作室的惯例。这天大家正在开一周例会,就有人忍不住找上茬儿了:“总编,有个事我说一下。”
冯月宴不在,周例会一般都有张泽兰主持。来社里这段时间,在温南栀的印象里,张泽兰是个性格有些刻板且话不多的人,听闻她离婚后一个人带儿子,生活多有不易,往常冯月宴坐镇社里,对她向来多有谦让。也常常调换时间,帮她揽活儿,方便她接送孩子上下学。对此社里的老人早已习以为常。也是因为这么一份经年的交情在,张泽兰和冯月宴的关系多年来非常融洽,彼此也非常包容。
眼看散会在即,突然有人出声,原本将将站起来的张泽兰又坐了回去,一边看向发声的女孩子:“什么事?”
出声的人正是丁溶溶,此刻她微昂着脸,目光在众人脸上巧妙打了个转,开口说:“最近冯主编常常见不到人影,社里又这么忙,就拿我们部门和编辑部来说,经常有同事加班到晚上九十点钟才走。可有的人就非常清闲了,一周只用来社里上两天班,每天到了下班时间就走。虽说大家都是实习生,但这待遇是不是也差得太多了点儿。”
如果说大家听前面的话还摸不准她说的是谁,听到最后一句,丁溶溶这意有所指就非常清晰了。
张泽兰蹙眉片刻,看向芍药。
芍药微眯着眼眸,神态是一贯的慵懒:“总编,南栀的活儿是主编一个月前就定下的,和社里一个刚谈下来的项目有关。”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轻了很多,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听清了,只要离她最近的张泽兰能听清便好,“社长也很在意的那个事儿。”
芍药最后这句话一出,张泽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身她与冯月宴一向关系也尚可,她不主动惹事,冯月宴做人圆滑又不乏真诚,说起来她们俩也是两相成全。就算最近社里形式有些不明朗,上面高层的意思也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冯月宴又一周里有大半时间捞不着面儿,但这几年相处下来的点滴之恩不假,康乐颜对冯月宴的看重也不假,她又何苦在这个敏感时期触康社长的霉头。因此她道:“既然是月宴提早安排的,我就不乱干涉了,免得打乱大家工作进度。”她又看向丁溶溶,“既然都是实习生,就顾好各自手头的工作,跨部门干涉不是新人该做的事。”
“这件事丁溶溶和我讲过。”杜若主动开口,将事揽上身,她笑得特别温和,语气也不慌不,忙,“她和温南栀是同学,关系也要好,对彼此工作和生活状态最清楚。最近大家忙得晕头转向各部门人手短缺也是事实。我听丁溶溶说,温南栀的工作安排确实有点问题,下班还有空去酒吧转悠,有些事虽然是员工个人隐私,社里不方便过问,可毕竟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作为新人如此散漫,实在有点不像话。”
丁溶溶骤然发难,本来就将温南栀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杜若这一开口,张口“两人关系要好”闭口“一切为了社里”,事情的性质就从同为实习生的新人打小报告变成了部门领导实名批评。不论事情是真是假,闹到这个场合摊开来说,压根儿就没
打算给温南栀解释剖白的机会。
明明整件事另有原委,可温南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73章 发难2
现行版本的圣罗兰黑鸦片,是当年大名鼎鼎鸦片家族的后裔,却徒有其名在,早不复当年风光。不过作为一支时下年轻女孩子所喜欢的美食调香水,它无疑是讨喜的。咖啡香草加上茉莉花的点缀,是繁华都市冬日里的一抹温暖和心安。有时香水不单单代表品味,彰显心情,它更是繁杂生活中的一点抚慰。
——《南栀香评?美食调篇》
张泽兰朝她看了一眼,那目光让温南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要怎么说,把冒娜的私事讲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把宋京墨的合作案摊开到台面上只为说明自己没有偷懒?
张泽兰见她不开口,目光略沉:“杜经理一心为了社里,我明白,不过月宴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她这段时间可能确实有疏忽的地方,导致对新人工作安排不到位。不过一事不劳二主,既然是月宴带的人,接下来具体怎么说怎么做,还是等她本人回来再做决定吧。”
“总编真是心眼儿好,这段时间社长不在,冯主编也成天见不着人,这社里大事小情都是您亲力亲为,却处处谦让着冯主编,这可让我怎么说呀,换个不明就里的人,真不知道咱们这社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呢……”杜若声音温柔,可那一个个字吐出来,却比刀子还锋利,向来老练的张泽兰也被她讽刺得哑然失声。
还是芍药开口:“你的意思是,一切总编说了算,你心里并不满意?”
“不敢。”杜若唇角翘翘的,笑得谦卑,可那笑如一层塑料挂在脸上,假的一眼即知。她其实没有半点惧意,连伪装都懒得做周全:“我只是心里有点困惑。我这人说话直率,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有说话不妥当的地方,还请总编别跟我一般见识呀。”
张泽兰虽然不是爱找茬儿的性格,但不代表她就是个纸糊面捏的软和人儿,杜若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似有若无的刺探都让她没法不往心里去,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正事。还有其他什么事吗?没有的话——”
“啊对了,我忘记了。”杜若笑吟吟站了起来,一手搭在身旁丁溶溶的肩膀上,“今天是丁溶溶的生日。依照咱们的惯例,社里送蛋糕,大家伙儿一起在会议室开个小型party。正好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挺辛苦的,借溶溶的生日给大家松松弦,总编没意见吧?”
张泽兰那笑容不动如山,但连温南栀都看出来,这位一向严谨寡言的老好人是真的不高兴了。
随着这段时间的实习工作,温南栀见多了不同性格不同作风的同事前辈,又有芍药这个人精在旁点拨,也逐渐看明白许多此前想都想不到的事。就拿杜若这个举动来说,她真的只是为丁溶溶庆生那么简单吗?不,她不仅趁着冯月宴不在的时机和张泽兰公开唱对台戏,还用一种春风化雨无声无息的姿态收买人心,甚至……她在一点一滴地揽权。
温南栀自觉对公司的了解不够深刻,因此她此刻想不明白,杜若究竟有多大的后台,才撑得住她今日这样的底气。但从杜若和丁溶溶两人几次三番找茬儿挑拨的姿态来看,她们不仅仅是有后台,而且这后台,来头挺大,所图非小。
“我让萧怡订了你最喜欢的樱桃芝士蛋糕,他家还真是难预定,我特意让萧怡提前一个月才抢到了名额。我记得你只吃这个牌子的,没错吧?”杜若已经里里外外张罗起来,还真有不少捧场的。有人专门调暗了会议室的灯,萧怡也在此时端着蛋糕走上前,经过温南栀的时候,她朝她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眸,“生日快乐,溶溶。”
“谢谢杜若姐,谢谢萧怡帮我订蛋糕呀!你们对我真的太好啦!”丁溶溶双手合十,神情惊喜地看着一小撮以杜若为首的同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每隔一会儿,就会发出一声轻呼,“哇谢谢你!这个礼物真的太好了!”
张泽兰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她稍稍顿住脚步,却仿佛没人留意到她的动静一般。
她自嘲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灯管昏暗,温南栀听到芍药低叹一声。
温南栀看向她,就见她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悄悄起身也跟了出去。
温南栀正犹豫到底是跟着芍药一块溜走,还是留下来不那么显眼,就听有人喊她的名字。
“南栀。”有位姓李的前辈喊住她,“你和溶溶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你没为她准备礼物吗?”
温南栀站起身,转身朝长桌另一头看去。
杜若如今确实声势不小,单看今天会议室灯暗下来后,有多少人围拢过去,就知有多少人对社里的领头人已有了倾向。因为每周只有两天在社里办公,温南栀只勉强把人认全,对于许多同事的职位和职责并不十分清晰。但这位李姓前辈她却熟悉,她也是编辑部的,平时见她对着冯月宴姿态也放得很低,说话口吻一向和气,想不到冯月宴缺席的这段日子,她已改投杜若门下,对着同部门的同事说话,也已拿起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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