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把两只手都收到桌子下。
胥然笑着颔首表示接收到了她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安静的餐厅里倏尔响起玻璃摔碎的动静，紧随其后服务生的道歉，好像是服务生不小心撞到了某位客人。
盛菡殊和餐厅内其他的几位客人一样，下意识循着声源转头望过去。
身形颀长的男人戴着顶黑色渔夫帽，摆手示意服务生不用帮他擦衣服，旋即迈着大长腿迅速走出门口。
盛菡殊在第一眼便愣住。虽说并未看到男人的正脸，但如果她没认错，貌似是……贺燕西？
——呃，贺燕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今天难道也有行程要飞离北城吗？不应该是贺燕西，有行程的话他的身边肯定又高达利和保镖陪同，不会一个人。
——就一个背影她怎么就认定是贺燕西了？她和贺燕西很熟吗？
——呼！她又疯了吧？！想起贺燕西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两位服务员一起收拾了破碎的玻璃杯后又一起走来盛菡殊后面的餐桌，沙发和沙发是背挨着背靠的，距离比较近，盛菡殊听见她们小声在议论刚刚那位男人点的食物一点也没吃就喝了点水非常浪费，其中一位说自己刚刚撞到那位男人时和对方口罩下的眼睛对视了一瞬间觉得他很像是某位明星，另一位服务生笑话不是戴个口罩就是明星，前一位辩驳餐厅里本来就经常能接待到候机的明星——
“……菡菡？菡菡……？”胥然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盛菡殊登时晃回神，将注意力从后面两位服务生的对话里收回，赧然：“抱歉。”
胥然玩笑：“是我不懂得找话题和你聊天，让你感到无趣了。”
盛菡殊没忍住瞪眼：“你糗我呢吧。”
上了半天厕所的孙琼琼终于舍得在她即将去过安检时重新出现，还死不承认是故意消失以留给她和胥然单独相处的机会，辩解她只是经过书店时被一本书的内容吸引住才回来晚了。
庄乾则直到孙琼琼和胥然送她进安检门后也不曾再出现，盛菡殊倒也眼不见心不烦。
顺利过安检一路往里走找到她所要乘坐航班的登机口，时间掐得挺不错，距离登记时间剩下十分钟，她不用一个人坐着等太久。盛菡殊翻出手机，看到胥然和孙琼琼发消息又交代一次落地海城后给他们报平安，后者多了一句很快会到海城找她玩。
盛菡殊一一应下。
迟疑片刻，她到底再次点开她和贺燕西的对话框：“东西是你托庄乾送还来的吧？谢谢。我先回海城了，这段时间在北城感谢你的照顾。也希望你能尽快抽出空回一趟海城办理手续。”
作者：贺燕西：“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吃瓜群众：“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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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apter 56
发送过去后, 盛菡殊又点开和边宸的对话框。
来机场的途中打开手机她才发现边宸昨天给她来过消息, 得知了原来昨晚贺燕西之所以比和她约定的时间晚回，是因为和边宸一起吃饭去了。
不知道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头细思, 隐约感觉得出来贺燕西的心情不太好。至少从她手机里累积的二十几通来自他的未接电话感觉他像个神经病！时间上看应该是他回来的路上打的，频率上看他应该非常急迫, 都打到她手机耗尽电量了。可他急迫个什么劲儿？还在误会她和边宸的关系？担心她等太久没耐性给走了，他没有发泄对象？
给边宸发的告别, 一下子招来边宸的语音电话, 追问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我说过我在北城不会长住，现在没什么事情了，该回去了。”
“你和贺老师不是夫妻吗？夫妻分居两地不好吧？”
“……”这关他什么事啊……还关心起她和贺燕西的婚姻生活来了……
没等盛菡殊解释, 边宸又道：“你答应和我们的那顿饭还没吃, 怎么就回去了。”
“以后吧，总有机会的。”盛菡殊搪塞。
“你短期内不会再来北城是不是？”
盛菡殊没答, 反问：“你昨晚和贺燕西吃饭, 有发生不愉快吗？”
“怎么了吗？他没坐多久就走了, 说你在家身体不舒服。”边宸关心, “你哪里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什么鬼？拿她当他应酬的借口？还诅咒她？盛菡殊没好气, “我很好！”
边宸从她的语气听出她的不高兴：“你们吵架了？”
“没有。”也是够了，她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帮贺燕西维护形象？盛菡殊不欲再多聊，“我要登机了。”
边宸有些着急地问她确认：“那顿饭还算数吧？”
盛菡殊与他摊牌：“你要带我见的人是金兆霖先生？”
“你猜到了？”边宸先是意外，旋即明显有点开心, “你能猜到是他，我就放心了。”
“？？？”啊啊啊啊啊？盛菡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广播里这时候通知她所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
边宸也听见了，先挂电话：“我不耽误你了，回头再联系。你要记得还欠我这顿饭！我会尽快安排的！”
登机坐稳后，趁着还有点时间，盛菡殊准备再给边宸发消息问清楚，屏幕突然显示一通电话进来。
陌生号码，显示的归属地是北城。
盛菡殊揣着犹疑接起。
听筒那头传出的竟是庄乾的声音：“……你是不是个男人？”
“？？？”她当然不是男人啊！
紧接着盛菡殊发现庄乾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
“你还比不上我表弟！我表弟那么不懂得和女人相处的人都知道喜欢的女人该及时把握！你近水楼台还能让人给跑了！窝囊不窝囊？”
“？？？”谁啊？盛菡殊正困惑，但听另外一把熟悉的嗓音入耳——
“滚开。”
“……”盛菡殊愣住。贺燕西……？
庄乾：“我如果那么容易滚，两年前就滚了，哪儿犯得着现在上赶着帮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的情敌重修旧好？你倒好！猪队友！都来了机场还临阵退缩！我看你也没多喜欢她！”
贺燕西：“我喜不喜欢她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用你多管闲事！”
庄乾：“你他妈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我怎么会对你这么个缩头乌龟念念不忘！照你这样没胆量承认，以后就算再喜欢其他女人肯定也不会有结果，不如考虑和我在一起？在我这里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我会主动提供一切。”
贺燕西又一次说：“滚开。”
庄乾笑着继续自说自话：“反正你看女人的眼光也是够差的，我以为我一直掰不弯你是你的视界有多高，结果就盛菡殊这种平平无奇的货色？满大街随便一抓一大把，还脚踩两条船，没离婚就忙着勾搭我表弟，怎么值得你——”
庄乾被打断的同时手机明显摔在了地上，与地面的碰撞发出的噪音通过电话震到了盛菡殊的耳朵，盛菡殊拿离一瞬手机，再重新贴到耳朵上发现挂断了。
她准备回拨过去，做飞机起飞前检查工作的乘务员走来她这边提醒她手机必须关机或者开启飞行模式，盛菡殊连忙点头照做，握紧手机盯着小窗户外面开始滑行的景色，脑子里充塞方才庄乾和贺燕西的所有对话，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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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顺利落地，久违的海城的空气，闻起来都仿佛是香的，连天气也好得盛菡殊自恋地认定是为了迎接她的归来。
高高兴兴去取了行李箱后坐上回家的出租车，盛菡殊给孙琼琼和胥然分别报平安。
孙琼琼提醒她看热搜：“……你之前在飞机上肯定错过了大新闻！大圣你看了一定解气！贺燕西这次可有大|麻烦了！”
盛菡殊快速打开微博，解气倒没有，确实被吓得心惊肉跳——贺燕西在机场打人，被拍到的路人直接上传。
没点开照片前就猜到，被打的人必然是庄乾。这无疑是那通电话中断的后续！
她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里，贺燕西的公司已快速反应，工作室和曼步云端皆发了占用公共资源的道歉声明，但并未对事情本身做任何解释。
庄乾大概在十五分钟前刚发了条微博，解释他和贺燕西是老同学和好朋友的关系，两人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实际上贺燕西根本没用力，他也只是配合贺燕西假装摔在地上，言明两人以前就喜欢玩这种戏精游戏，还玩笑说影帝如火纯青的演技有他的一份贡献，最后请大家不要从几张照片断章取义诸如此类。
这是有多努力想帮贺燕西解除此次危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结果适得其反，不少网友嘲笑“洗白的痕迹过于明显”。
盛菡殊回到家的时候，贺燕西的个人微博则刚发布一则道歉，直接承认了打人。
盛菡殊不明白这是不是他和他的公司商量出的公关方案，但效果并没有很理想。
